第68章 变化
虞澜意的心里仿佛在油锅里滚过一样, 噼里叭啦的声响在身体里回荡,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
他对上郑山辞的眼睛, 从他的手里把梳子接过来, 梳子打磨得很光滑,上面的图案是一个老虎的半身,他的属相是虎, 这也难为郑山辞费心了。
他抓紧梳子, 齿轮在他的掌心留下痕迹,梳子, 这是定情信物还是他的生辰礼物, 他好好的看着这个男人, 只觉心在蜜水里泡了。心是甜水做的、唇是甜的、连空气都是甜的。
他还未收到别人亲手送的生辰礼物。阿爹跟父亲、哥哥会为他亲手挑选礼物, 但没有给他亲手做过什么礼物, 这不代表他们就不爱他。可虞澜意就是能感受到郑山辞对他的用心和在意。
这把梳子比不上金银珠宝、外邦稀罕玩意、书画珍藏。
虞澜意珍重以待。
“郑山辞。”虞澜意目光直直的看着郑山辞, 喊他的名字。
郑山辞刚一抬头,虞澜意的吻就落下来了。他的吻带着急促、渴望。郑山辞微微张开唇,虞澜意的舌头就撬开了他的唇瓣, 霸道的去扫荡。
郑山辞对上虞澜意的眼神, 垂下眼眸仰着脖子, 双手灵活的去解衣带。
两个人唇分时, 还在微微喘息,虞澜意浑身都热了起来,他拿着梳子说:“等等, 我先把梳子放好。”
虞澜意穿上鞋子, 把梳子放进梳妆台中间的抽屉里, 他回来蹬开了鞋子, 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把他搂了过来。
雪白修长的大腿颤栗了一下。
郑山辞留下一个个吻。
“不吹蜡烛, 看得更清楚。”郑山辞的目光漆黑,“我想看看你。”
他欲壑难填。
汗水从头发丝滴落下来,郑山辞单手抱着人,长发有一半在前面,一半在后面。他喘息着把人抱了起来。
金云在门外听到动静后,他就红着脸躲开了。
……
月明星稀,月光柔柔的披在人的身上,汗珠的光泽在月光下闪着晶莹剔透的光。
柳树叶在空中摆动,金云听见屋子里叫他的声音,他心中一个激灵,忙去准备热水。
翌日一早,虞澜意醒过来时,郑山辞也还睡着,他的手放松的搭在虞澜意的腰间,侧着过身,清俊的脸陷落在枕头里。
虞澜意身上还有些酸软,昨日先是洗了,又换了被褥跟床单,这才好好的睡下。
昨晚两个人都在兴头上,虞澜意终于体会到郑山辞坚实的臂弯,昨晚他站着把他抱起来。
虞澜意还有些难为情。
不知道郑山辞上哪去学的这些歪门邪道,想到什么,虞澜意瞪了一眼床头柜。
今日是虞澜意的生辰,他今天满十九岁了。金云带着底下的人来伺候,郑山辞刚把外袍穿好,他一向不喜欢旁人来伺候他,连发冠都是自家扎。
虞澜意跟他丝毫不同,他早就习惯被伺候。
金云从衣柜里拿了一件新衣裳,笑道:“少爷前几日去买的新衣裳,今儿是好日子就穿这一身红的,看着喜庆。”
虞澜意矜持的点点头。
金云给虞澜意换衣服时,看见他锁骨上的印子,脸上发烫。昨晚金云还在打瞌睡,听见屋子里的动静瞌睡就没了。
他的手很巧,很快就把虞澜意的衣服穿戴好,还有头发也弄好了。
“这身衣裳不错。”郑山辞夸了一句。
“嘴这么甜,不会是看在今天我是寿星的份上吧?”虞澜意故意这样说,被郑山辞那么欺负,虽说他也爽到了,但他还是要找回场子。
郑山辞就笑,“冤枉我了,我哪天不是这么说的。衣裳不错,但人更好看。”
虞澜意暂时放过郑山辞,看着郑山辞这么温文尔雅,实则脱衣有肉,还很用力。虞澜意想起来,脸又热起来。
他走出院子刚到正堂,就听见郑清音在叫二嫂,生辰吉乐。
“二弟媳,生辰吉乐。”郑山成跟林哥儿同样笑着说了一句。
郑清音的礼物是他亲手绣的一件衣服,比着虞澜意的尺寸做的,穿着很合身,而且料子和花纹都是他喜欢的,虞澜意爱不释手。
“二嫂不嫌我做的衣服难看就好。”郑清音笑着说。
他想二嫂是出身侯府的哥儿,什么好东西没瞧见过,还是自己亲自动手做的东西更有诚意。这料子也是他托在纺织厂相熟的商人去景州买的,景州的水纹料子,天下闻名,夏天用来做衣裳最是好看。
郑山成跟林哥儿送了药枕。自打郑山成的腿有希望后,两夫夫做什么事就更有劲。林哥儿见郑山辞给郑清音请女先生来教他读书认字,他便厚颜去找郑山辞说通后,自己有空也可以去找马氏读书认字。他跟郑山成管着食肆,在之前就学如何看账本,林哥儿读书,也是为了开阔眼界。
他还自己买了一本医书,不懂的字去问马氏,不懂的意思就去找宋大夫身边的药童。以前没什么精力来读书,家里又没有钱,一个乡下的哥儿去读甚么书。现今有了机会,难得相公跟二弟不是迂腐的人,他也想多学学。以后没准儿有了孩子,他还教孩子读书念字。
郑山成看重食肆没去掺和读书写字的事,晚上林哥儿爱念给他听,他就拣几个字认认,这般也是好的。
林哥儿认字看了医书,愈发觉得身体很重要,注重起养生之道,送给虞澜意的生辰礼物,一合计就送了药枕。
这药枕也有讲究,他特意去寻宋大夫亲自配的药方,再请工人做枕头。跟娇花一样的哥儿,哪闻得来什么药味,宋大夫考虑到这,用桂花中和了一下药物的味道。
虞澜意拿到手的药枕带着淡淡的药香跟桂花的香气,一点也不难闻,反而闻着会很舒服,有一种安心的气息。
“谢谢大哥大嫂,还有小弟。”虞澜意笑着把东西收好了。
郑家的人真是太好,太用心了。
虽说今天有些想家,但郑家对他是真的好。
虞澜意看了一眼郑山辞,郑山辞还是笑吟吟的。
嫁给这个人,虞澜意没想到家里的人还这么好。这不比京城中的有些勋贵子弟更好,虞澜意心里美滋滋的。
新奉县自打来了新县令变化是巨大的,百姓脸上带了笑,把自己种的菜也运到县城里卖。县衙收辣椒跟大豆、芝麻,他们多是把这些卖给县衙。
以前还怕县衙,现今跟县衙的人打交道打多了,也发觉以前的衙役讲道理多了。郑山辞没有亏待县衙里的人,月中旬都会把他们召集起来,让膳堂给他们煮一顿好饭好菜,每月不时还有水果可以吃。俸禄都是发足的,没有上面的人敢贪污。
户房跟工房都抓了不少人,有的还是江主簿的亲戚,求情都没用,法不容情。来往的商旅多,还有在这落脚,打算长期做生意的。
新奉县在一点一点的变好,外边的人看见了水泥路,看见了辣酱厂、纺织厂、榨油厂,他们单知道新奉县有了产业,但很少有人把这些联系到在这个地界上百姓的日子越来越好过。百姓有地干活就能赚钱,县衙的人不欺辱他们,这便是世间顶好的,百姓心里对未来有盼头。
“天气大了,郑大人说了修水渠,这修好了也要等到明年才能用。”一个老农挑着水给田地里的药材浇水。
他们新奉县本就热,夏日气候就更热了,怕把药材热坏,他们家里的人都出动了来挑水。儿子们好歹是劳动力,二儿媳跟三儿媳在家做饭,他媳妇跟大儿媳都挑水了。
这也勿怪把妇人都喊上,气候大,要是药材死了,他们就没多少收成。人多晒晒,这么多年都没事,忍着太阳多赚点钱。
“要是郑大人早些年来,我们这就有水渠了。”
二儿子:“当时梁大人也说要修水渠,不过是早早了事,根本就没什么用。还说这些官为了政绩,为了政绩这修的水渠也是一个假把式。看着是好的,实际上根本用不上,比绣花枕头还没用。”
“郑大人不是这样的人,你也看见了我们去县衙里把枸杞卖了换银子回来。”老农没反驳二儿子的说,只说郑大人跟其他的大人不一样。
他们没功夫闲聊,继续挑水去。忙到晚上回到家里吃饭后躺在床上就能立马睡过去,家里的婆婆跟儿媳轮流做饭,这般相互扶持着,各司其职,等秋季剩余的药材成熟就好过了。农户家都是这样的,有孩子的,回来逗逗孩子,乐呵呵的数一数家里的银两。看着家里的钱慢慢的变多,身体上的疲惫就少许多。
……
虞澜意把长寿面吃了。
徐哥儿,夏夫郎,高含他们三个也来了,县衙里其余的官都送了礼,金云登记在册。
哥儿们都说着吉祥话,虞澜意谢过了。
“虞少爷,我们还没有去过京城,你能讲讲京城的事么?”有哥儿问道。这哥儿看上去只有十六岁,眼眸天真。
虞澜意便说说。
其余的哥儿跟姐儿也是竖着耳朵在听,听着就露出向往之色。
郑山辞同几个同僚在说话,他听见虞澜意在说京城的事,一看这些人给他围了一圈,跟说书听故事似的。他只稍看一眼,唇角就荡漾开。
“水渠这是一定要修的……”
让进府邸的人少,晌午吃了一顿饭,他们就礼貌的回去。虞澜意松口气,“他们不算吵闹,还很识趣。”
生辰白日热闹过,晚上他更想跟家人在一起。
虞澜意去寻郑山辞,郑山辞把最后一个客人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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