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到京了
常县的县令收到郑山辞的报案后立马就派人去把何田带过来。虽说郑山辞说了秉公办案, 但要是这点眼力见儿都没有,他还做什么县令。
“你犯强抢民女罪, 判杖刑八十!”
何田被抓过来时, 整个人还是恍惚的,他口中喊着冤枉,“不是我的错, 都是郑清音勾引我的!望大人明鉴!爹娘, 救救我啊!”
何老爹在公堂上跺脚恨铁不成钢。都到这个时候还想把脏水往郑清音身上泼,现在知道喊爹娘救命了, 之前把爹娘的话当做耳边风, 认为他俩阻止了他的富贵路。
今时不同往日, 郑家早就不一样了。
何老爹唉声叹气, 一看儿子还是给衙役塞了银子, 让他们轻点打。何老爹明白这打人也是有门道的, 只要给儿子留一条命便好了。
衙役拿了何老爹的银子还是对何田下了重手。
县令吩咐下来的事,他们不敢忤逆。
“你们……”何里正听见何田的惨叫声就知道衙役还是下了重手,何婶眼泪直往下坠, “让你别去招惹郑家, 现在好了你这辈子都毁了。”
他们把何田带回去, 八十杖的刑罚把他打得不省人事。有这么一个儿子, 又涉及到郑家的事,何家的名声臭了。虽说看在何老爹这么多年做里正把村子打理得井井有条的份上,县衙没有撤了何老爹的里正, 可他们没脸在清乡村, 带着儿子不知道去了哪里。
听说何田成了一个残废, 下半身动不了了, 一辈子只能在床上。受了他的牵连, 何家亲戚姐妹们都把何田恨死了,何老爹的里正没了,他们家的名声臭了,还把郑家得罪了,真是一个猪脑子。
以后没人在看见他们一家人了,只是何家嫁出去的女儿偶尔会去下河村。村子里的人便猜到何老爹他们在下河村里,引得他们一阵唏嘘。
“何田看着挺精明一小子的,怎么做出这种事。把家里的人全都害了,真是造孽啊!”朱婶感叹。
“是啊,郑家早就跟我们不一样了,他心里还存了这样恶毒的心思,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样子自己的一辈子算是毁了。本来里正就给他张罗了婚事,是他一直拖着不肯成亲,我当他在想什么,原来还是想等清音回来,想娶他。这人是没救了。”
郑家的亲戚脸色不太好,“山辞好不容易回来一次遇见这么糟心的事,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回来。”
乡亲们想起这事心里也一阵惆怅。
当了大官的郑山辞好不容易回来,他们还没巴结,连夜就走了,看样子到了京城后,以后也很少会回来了。
“地里还有活,先去把田地里的草锄了晚上吃饭时再来说这些事。”一个婶子把晌午饭吃完了,自己拿着碗回去了。
其余的妇人跟夫郎各自也散了。
下河村比清乡村还要小,何老爹不做里正后,县衙就不会给他发俸禄,米粮这些了,以后只能靠下地干活维持生计。他们把清乡村的田地卖了到下河村买了几块好地,何田算是不成了,何老爹已经联系族老,想从族里过继一个孩子来养着。他们家就何田一个独子,对他好,还送去读书认字了,好不容易儿子有本事了,让他去镇上找活做。
他嫌镇上的活太磨人便在村子里待着,知道郑家发达了就动了歪心思。
何老爹抽了一口旱烟,“我们对他也算仁至义尽了,要是他的身子治不好了,我们养着,多一个人的口粮。要是以后我们自己都不行了,他唉,就听天由命吧。”
何婶抹了抹眼泪应一声,“你说得对。早知道我们应该还是把他关在家里,我、我以为他过了这些年已经没念想了。”
“谁知道。”何老爹把烟熄灭了,谁知道把日子过成这样。
……
郑父跟郑夫郎坐上马车,他们拉着郑清音坐的同一辆马车。虞澜意掀开车帘,看见外面在下雨了,他把车帘拉上,冷飕飕的。
“郑山辞外边下雨了。”
郑山辞拿了披风过来披在虞澜意的身上,“前面有一座小城,我们今天暂时在那边停一停,夏雨多,来得又快又急。”
他们到了小城就去驿站了。这里离京城不远了,周围都有驿站。郑山辞看了地图,按照他们的脚程,还有五天就能到京城。
郑父跟郑夫郎已经习惯住驿站了。郑清音的情绪好很多,晚上在下雨,他们便没有出去。林哥儿把多多放在床上,郑山成躺在床上,多多在床上爬,眨巴着眼睛看着郑山成,鼓着手喊爹。
“小顽头,别吵着你爹。”林哥儿把窗户关好,给多多换了尿布。
“没事。”郑山成握了握多多的小手,心里一片柔软。
“相公,你的腿到了京城再请大夫看看,宋大夫说还是要每隔一段日子都请大夫看看,免得骨头长歪了。”
“好,我现在倒是不觉得太疼,只是觉得有些痒。”郑山成说出自己的感受。
林哥儿面上带笑,“骨头痒,这不就是说你在长骨头嘛,这是好事,你别去挠,要忍着。”
郑山成点头应下。
另一边虞澜意缩进郑山辞的怀里,他太冷了。晚上洗完脚,脚就变冷了,他看见郑山辞上床了,眼睛一亮,拿自己的冰脚去蹭郑山辞。
郑山辞被他的冰脚吓一跳,把他的脚拢过来用脚夹起来暖着。虞澜意挨挨蹭蹭着郑山辞,把头依恋的埋在郑山辞的脖颈,双手摸着他的腹肌取暖。
耳边是郑山辞轻轻的呼吸,带着温热的气息,把虞澜意整个人笼罩其中。雨水打在窗户上发出淋淋的声音,虞澜意闭上眼睛,抬起头亲郑山辞的下巴。
两个人的视线没有对上,周围是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驿站的隔音不太好,有人晚上到了驿站喊人给他们拿饭菜跟酒来,驿站的人应了一声,上楼去拿酒,还有晾在上面的肉干,他们听见了咚咚咚上楼下楼的声音,还有酒盖被拔开的声音,发出啵的一声。
郑山辞用唇封住虞澜意的嘴巴,把他的呻吟吞下。
这下脚不冷了,全身都是热的。
……
京城
虞夫郎算了日子,知道他们回来就这几天的事了。遣了人每日都在京城门口蹲守,有了消息就把少爷跟二姑爷一起接进侯府。
侯府的侍从这几天都在城门口打探,看见几辆马车过来了,为首的马夫他们认识,他们一改萎靡的气息变得高兴起来,“二少爷回来了,你快去告诉夫郎,我去迎二少爷!”
马车刚进了京城,就有人喊二少爷。虞澜意喊马车先停下,掀开车帘一看是家里的人。
“你怎地过来了?”
“二少爷,夫郎这几日都让我们在这等着。”
“我们先去府邸,等会儿就回侯府去。”虞澜意心中一酸,又想阿爹了。
郑山辞安慰的拍了他背,把他搂在怀里,“等到了府邸,把家里的人安排一下,我们就去侯府看看。”
“二少爷,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
郑父跟郑夫郎,郑山成他们都是掀开车帘在看京城,他们头一次来京城看什么都新鲜。京城车水马龙,到处都是喧闹声,他们还没见过这么多的人,大多是穿着锦衣华服,有歌女唱着词人刚写的词,歌声婉转,琵琶声动人。街上还有花香味,香了很久。护城河水波粼粼像是玉带子一样,拱桥上人流如织。
京城太热闹了。
多多趴在车窗上,咿咿呀呀的叫了几声。
林哥儿把多多抱过来,自己透过车窗去看京城。郑清音看见这热闹的场景,一排排的商号挂在铺子的前面,整整齐齐的,每个商号都不一样。有风吹过来,郑清音把碎发挽到耳后,看着这些商铺唇角带笑,他笑起来像是芙蓉花一样,柔美中带着安静。
虞澜意掀开车帘看见熟悉的大街,心里高兴,他趴在车窗上,看见还有几个相熟的哥儿从金衣阁出来,他的目光没落在几个哥儿身上,落在金衣阁的牌匾上,眼中闪着光。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
郑山辞还想瞧什么东西让虞澜意看得这么起劲,他凑到车窗顺着虞澜意的目光落在金衣阁上面。
郑山辞扶额。
马车到了府邸,他们一行人下车,余下的行李有侍从拎着。他们当初从京城去新奉县,这府邸还留了一家三口守家,他们回来这府邸还是干净的。
“邓雪,你先带爹跟阿爹,大哥他们先去屋子里看看。”郑山辞吩咐道。
邓雪福身。
“爹,你们先休整片刻,晚上吃了饭,我们一起出去逛一逛。”
郑父跟郑夫郎应一声,整日舟车劳顿,虽说他们对京城很稀罕,但还是先休息一阵才有精神去看新鲜的。
多多打了一个哈欠,郑清音捏了捏他的小脸。
“金云,旺福,府邸怎么布置就交给你们了,我跟郑山辞去侯府看看。”虞澜意是没什么困意的,他精力满满,扯着郑山辞就出门了。
郑山辞知道他心急,顺着虞澜意跟他走。
“我先去买点礼物吧。”郑山辞坚持要去先买点礼品,给虞夫郎挑选了一块玉石,给长阳侯挑选了一罐茶叶,还有虞长行挑了一支毛笔,给安哥儿挑了发簪。这发簪是虞澜意挑选的。
虞澜意说,“我给他们买了礼物的,你怎地还要买。”
“不能让你一个人花钱,我总要给岳家尽尽孝心。再说了,我都三年没回来了,还把他们家的明珠带到了那么偏僻的地方,我本来就是理亏的。”郑山辞轻轻的笑了,“现在身上有钱了,多少是一份心意。”
虞澜意心里有些软,哎,谁说这样的相公不好了,这不是很知礼节,还很会做人,而且看出来郑山辞是尊重他们家的。
他想就算他们家是寻常的人家,郑山辞还是会这么做的。这样一想,他心里就更柔软了。
“我帮你拎礼物。”虞澜意伸出手。
“没事,我还拎得起来。”郑山辞没让虞澜意经手。
虞澜意跟在郑山辞身边,心里一直在冒泡。心脏泡得软乎乎的。
到了长阳侯府门口,门子大喊:“二少爷回来了!”
虞澜意高高的仰着头就进去了,郑山辞跟着虞澜意一起进去了。
再一次来到长阳侯府,郑山辞的心性变得更加沉稳了,他们到了正堂,只看见了虞夫郎。
郑山辞:“见过阿爹。”
虞澜意直接扑进虞夫郎的怀里。
虞夫郎笑着,“山辞不必多礼,快坐下吧。你瞧瞧你,当着姑爷的面还是这样没规矩,真是的,都三年了还没什么长进。”
“阿爹,这是我带来的礼物。”
虞夫郎笑道:“都是一家人,上门还带什么礼,还显得生分了。以后别带了。”话是这样说,虞夫郎心下对郑山辞却是更为满意,只觉得他是知书达礼的人。
二儿婿一别三年,从正七品的县令变成了从五品户部员外郎,也没让他们家里帮忙就自己升官升回来了,现在一看这孩子还是没变,只是变得更沉稳了。
抱瑜握瑾,冰壶玉衡。
虞夫郎对郑山辞很满意。
虞夫郎把目光落在虞澜意身上,让他起身看看,瞧见他性子没怎么变,被他说了还是气鼓鼓的。
虞夫郎心中一软,“青州来消息说出了蝗灾,没过多久又说出了瘟疫,你不知道,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你出了什么闪失。”
虞澜意依偎过来,“阿爹,我们没事了。郑山辞可有本事了,我是待在家里没出门,他才危险,还要去县衙里主持大局,可辛苦了。”
虞澜意明晃晃的为郑山辞邀功。
他的喜欢就是这么明目张胆的。
虞夫郎看向郑山辞,“山辞是辛苦了些,是个有本事的。你这样的年纪做事周全,心眼也正,是个好孩子。你这样的小辈成了我们虞家的儿婿,我们打心底高兴。”
郑山辞对上虞夫郎慈爱的目光,心中一热,拱手道,“阿爹谬赞了,新奉县之事非我一人之功。”
不骄不躁,谦逊有礼,进退有度。这样的郎君京城少见,让自家二儿子撞见了,这是虞夫郎没想到的。他之前给虞澜意选夫婿,都是在有爵位的人里挑选,选来选去没觉得一个是适合的,要是虞澜意性子柔和一些,这便好嫁了。他这个狗脾气不好选。
跟郑山辞在一起,瞧着澜意稀罕郑山辞稀罕得不行。之前还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现在知道他相公的好了。
郑山辞喝了一口茶。茶香扑鼻,这侯府的茶是他喝过最好喝的茶。
虞澜意坐在椅子上跟虞夫郎说他们经过的趣事,还说郑父跟郑夫郎来了。
“山辞,改日等侯爷休沐了,我们两家还是要一起吃顿饭。你们成亲亲家都不在场,我们也没见着,现下亲家来了正好见上一面。”
郑山辞应是。
“山辞,你去吏部拿官印跟官服没?”
大燕规定一品至五品穿绯袍,六品至七品穿青袍,八品九品穿绿袍。文官官袍一品绣仙鹤,二品锦鸡,三品孔雀,四品云雁,五品白鹇。
郑山辞说,“今天刚回京还没来得及,明日再去拿。”
虞澜意私下跟虞夫郎说了买房的事,今晚他们要回府用饭,明天再来侯府用饭。
“阿爹,明天再来看你。”
“去吧,回去好好休息。”
安哥儿跟长行随皇帝去郊外了还未回来。虞夫郎等长阳侯回来后把虞澜意的话告诉他,让长阳侯找房子去。
“他们回来了好,这事好办。”长阳侯叫自己的长随去办。
“他们分开住也好,免得有什么冲突。”长阳侯是极为赞同的,要是虞澜意想回来住,他还是愿意让他跟郑山辞到家里来住。
虞夫郎见他办事利索便没说话,心里也极为赞同,谁不怕婆媳关系。这处理不好,家都要散。虞夫郎自己就没什么婆媳关系,老侯爷跟老夫人在长阳侯承袭爵位的时候就走了。他们本就是定亲的,因为老侯爷跟老夫人这事耽误了,长阳侯守孝三年才跟虞夫郎成亲。
他没受苦,自然不喜欢虞澜意也去吃苦。
“我说了等你跟长行休沐后,两家人一起吃吃饭。”
长阳侯点头,“这是应该的。”
安哥儿跟虞长行晚上在宫里用了饭才回来,得知郑山辞跟虞澜意回来,两个人应了一声就回房了。
安哥儿坐在梳妆台上梳头,虞长行洗漱后出来看见他还坐在那梳头,一看就是在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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