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因果循环罢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太后发现她居然一点都不惊讶。

　　是啊，有什么好惊讶的呢？亲生父亲都死在他的手上，更何况是外公呢？

　　有些事大抵就是因果报应吧，她与父亲一心为了郑家，想要让李玄州能有出息，能坐稳太子之位。

　　所以从来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和心情，一心逼着他冷血强大。

　　直到如今，他真的变成了他们所期望的那样，然后……他们自己也遭到了反噬，多么可笑？

　　这些是在心中一闪而过，太后眼中有藏不住的悲意，更有着无尽的悔意。

　　可惜没用了，如今的李玄州，她已经挽回不来了。

　　用力闭了闭眼睛，太后才忍住了眼中的酸涩之意，而后她再次看向楚月蘅。

　　“你说的没错，哀家清楚真正的原因，但是……哀家也知道，若不是有正当理由支撑，他也无法面对天下人的悠悠众口，贸然做出残害亲族之事。”

　　她定定的望着楚月蘅，“告诉我，他的理由是什么？”

　　楚月蘅微微挑眉，“太后凭什么以为我会知道？”

　　太后苦笑一声，“哀家自己养的儿子，自然心里最清楚。”

　　她幽幽的看着楚月蘅，“哀家也不信你丝毫看不出来，他在拿你当枪使。”

　　如今是在慈心宫，屋里都是太后的人，楚月蘅身边也只有一个兰兮，所以太后说起话来也毫无顾忌。

　　兰兮瞪大了眼睛，有些紧张的去看楚月蘅，却发现楚月蘅神色没有半点变化，顿了片刻，甚至还直接笑了，“所以呢？”

　　兰兮怔住，傻傻的看着楚月蘅，许多事情她突然就彻底明悟了。

　　只是这种时候没人去管兰兮一个宫女。

　　太后听出楚月蘅的意思是默认了，便也没再拐弯抹角，直言道，“看来你的确知道，既然这样也就不难猜了，他能将你当枪使，除去那些个跟他作对的大臣，那么如今想要动郑家，说不定就也是以你为借口。”

　　“之前还只是猜测，但今日见了你，哀家觉得，这些猜测应该就是事实……楚月蘅，回答哀家的话，哀家今日便不会为难你。”

　　楚月蘅眯了眯眼睛，“你想知道的，我的确清楚，可是……我也有些疑惑，太后为何不干脆杀了我，以及，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配合你呢？”

　　太后扯了扯唇角，没有回答楚月蘅第一个问题，只道，“凭你的命现在就握在哀家手上……只要你回答了哀家的问题，往后宫中，哀家绝不会再为难你，互惠互利的事，你没有道理不答应吧？”

　　楚月蘅就笑了，“可是……我若怕死，今日便不会来了。”

　　太后神色变了变，微微拧着眉看她，“于你来说百利而无一还的事，你为何不肯松口？”

　　“因为，我想要的不是太后所言的互惠互利啊……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但同样，我也需要太后回答我一个问题。”

　　太后怔了怔，有些不解，“你有什么想问哀家的？”

　　楚月蘅缓缓站起身来，眸光定定的望着她，“我想知道，当年我入宫，刘江为我批了命格，此事可是西宁侯指使？”

　　太后目光有些茫然，“什么？”

　　顿了顿，又突然明悟了什么，“你那日去宫牢见过刘江，此事是刘江与你说的？所以……这就是他的理由？”

　　楚月蘅看着太后的模样，心中稍稍有些失望，她的反应，可不像是早就知道这件事的模样……难道那件事并非西宁侯指使，又或者的确是西宁侯指使，只是太后也不知情？

　　她正琢磨着，便又听到太后开口了，“你所言之事，哀家并不清楚，是否是西宁侯所为，哀家也不知道，但是……”

　　她冷笑着开口，“你入宫之时，太子已经成年，许多事，西宁侯或许不会与本宫商酌，却多半都会与太子商量。”

　　楚月蘅一愣，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

　　太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无意再与楚月蘅多说什么，只疲惫的挥挥手道，“个中牵扯已是分辨不清，大家不过都是局中人罢了……哀家今日也不为难你，你且去吧。”

　　她没有回答楚月蘅的那个问题，答案是——

　　她已经欠了儿子许多，如今总算还唯一有这么个对他来说还算特别的女子，她不想杀了，也不想再伤儿子一次心。

　　尽管，他已经不认她这个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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