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齐王，你该死
三更天，都察院祁衡私密书房灯火通明，苏卿暖与祁衡趴伏在地上，连夜绘制偷出来的堪舆图。
天边泛起微微鱼肚白，眼看早朝时间要到，二人皆睁着泛红的眼底，对视之后长长吁了一口气。
从那张巨大的图纸上爬起身时，苏卿暖觉得她的腰都不是自己的了。
“父亲要知道他呕心沥血用了五年完成的堪舆图被我们两个人用两个时辰就描摹完了，一定会呕血。”
祁衡拿着手上别致的炭笔与彩翎笔，“要是没有你这别出心裁的笔，也不可能完成。”
在船上六日，她和祁衡反复推敲入京后会发生的局面。
定苏家生死的还是这张图纸，他们必须把父亲所绘的这张调换，以保万一。
关键时刻，总算完成，眼看时间来不及了。
祁衡找来官服往自己身上套。
苏卿暖上前替他整理，“祁衡哥哥，你可还撑得住？”
祁衡怔在原地，看到暖暖近在眼前的娇颜，她眼底的温柔与关切，这一刻他想每一日都能拥有。
时间不给他旖旎，收回想握住暖暖的手，来日方长。
“等我好消息！”
苏卿暖用力点头。
“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祁衡深深看了一眼身前女子，心疼万分，他绝对不会辜负暖暖的信任。
送走祁衡，苏卿暖也是头晕乏力，走到他的桌案后，趴伏在桌上便睡了过去。
早朝。
太康帝坐在龙椅之上神色当中是掩饰不住的倦怠。
耸落的眼皮始终没有抬起过，下面是跪在地的齐王。
“齐王，你现在辩解一下，这些从扎纳尔罕王城搜出的信笺是怎么一回事？”
齐王本以为今日会定下幽州统帅将军一事，可是才上朝，祁衡便参他通敌卖国，且有信笺为证。
“儿臣不知，儿臣是被冤枉的。苏大将军两千人马都能被俘，儿臣不信他的那几个人能从王城偷出信笺！”
甄阁老出列，气势压人。
“皇上，祁大人明显是为了包庇苏将军父子故意陷害，试图祸水东引到齐王身上，齐王怎么可能做出那等事，他也没有道理做出那等事！”
“甄大人，为了这些信，都察院损失两员最精锐的探子，我的亲卫重伤如今留在幽州未归，若这些您觉得是伪造，齐王到了幽州之后便一直克扣苏家军粮饷又做何解释？”
苏桦凯出列，跪在朝堂之上，“父亲当日得内侍裴盛报信，齐王外出围猎被北狄游军伏击，我父亲率两千大军去营救，未曾想赤峰山上伏砂便起，两万大军在那里等候，父亲苦战之下被俘，齐王却能安然回城。”
“当时我只道是父亲将人救回，其实是他与扎纳尔罕早有勾结，齐王竟想以北三城为代价，让扎纳尔罕助他得二十万大军！”
廉尧辉狡辩，“胡说，没有的事，他自己老弱无能战败，怪我与人通敌？可笑至极！”
苏安烈经一夜休息，沐浴整理仪容，今日再上朝时已比昨日多了三分神彩，还是难掩颓势。
此时出列，跪在朝堂之上。
“臣确实垂垂老矣，愿卸下身上最后五万兵权归朝，但臣一辈子忠君爱民，视我国疆土如命，鏖战十天十宿未曾带兵退击分毫，被俘之前从未打过一场败仗，得皇帝亲赐常胜将军之称，臣不懂，齐王诬陷我通狄，我又为何如此？”
他俯首跪起时，眼中带泪，“皇上，臣这一身军功，从未倨傲过，只求我羲和疆土完整，百姓安宁，臣已受皇上赐予的无尚荣光，不懂通狄叛国又能让臣得到什么好处？臣从未有过那种念头，臣的儿子，家人也从未有过那种念头。”
廉尧辉万没想到祁衡留了这么一手。
那些信不管他如何狡辩，那二十万大军父皇怕也不能给他了。
昨天去见母妃后，他觉得舍了眼前利益，搬倒苏家出了这口气也好。
他道：“不，你明着忠君，实则早已欺君！”
苏安烈猛然抬头，心中剧颤。
齐王拍了拍手，有小太监急匆匆上殿，将一纸筒递给齐王。
苏安烈手都在颤，是那张丢失的堪舆图！
昨日皇上放过他，是因为暖暖撒了谎，说他仿绘的堪舆图没有驻军标识，只用特殊的符号做了点记，已称不上军事图纸。
可他自己心中清楚，不是那样的。
齐王见他变了脸，嘴角挑起，将堪舆图双手捧过头顶，声音响亮道：“父皇，十年前您曾命苏安烈为您勘测北地全部地茂与军事用军驻守图。而他将此图完成后私自留了一副本，儿臣在查抄他府邸时，抄出此物，他早就有不臣之心，留有此图行军，可不费吹灰之力率军直达皇城，他早就想谋反！”
堪舆图被邢宝奉到皇上面前，徐徐展开。
朝中原本想为苏安烈说情的人此时也都生出了疑心。
他竟然留了堪舆图，所有人都认定苏家完了！
皇上没有第一时间看那图，而是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廉尧辉。
昨日给他机会时，他只字不提，此时拿出来，他又怎么看不出这个儿子的居心。
“此事与北狄搜出的密信又有何关？”
“父皇，苏将军有谋逆之心，自然不服儿臣前去监军，一切皆是他设计污蔑儿臣，什么通敌信笺，都是他在北狄那两个月提前备下的，祁大人也被他骗了，不然他怎么那么容易被救出来，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得到这么多污蔑儿臣的信笺？”
皇上被说动了，命人打开堪舆图。
苏桦凯俯首在地，额头上的汗水已经打落下来。
昨日，妹妹努力的一切都白费了吗？
他们苏家喘息还未过整日，又要被打入深渊了吗？
齐王自信满满地看着苏安烈，“事情败露了，才想卸下兵权自保？苏大将军当真好谋算。”
皇上觉得齐王的话也有道理，难道苏家人一直在骗他？
他心中生出怒火，扫了一眼那堪舆图，心下怒火更盛。
抓起便掷下了朝堂。
“齐王，你该死！”
皇上愤怒至极，已经到了无法容忍的极点。
“即刻起，削去二皇子齐王头衔，关宗人府自醒！”
“父皇？”
齐王不明白，所有局势都对他有利，只要定下苏家罪名，他的通狄罪就可以洗清，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父皇，苏安烈勾结北狄，构陷儿臣，私绘堪舆图，手握重兵只听令他苏家人，哪一点是儿臣有错？”
皇上只觉心口又疼了，那只种刺痛让他几乎昏厥。
太康帝颤抖着手指，吼出一句：“构陷忠臣，通狄叛国，私自接掌兵权意图谋逆，带下去。”
甄言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颤抖着手拿过那张堪舆图。
手中图纸不过是一张绘制精细一点的地形图，上面标的红点、绿点、黄点根本不能说明什么！
辉儿糊涂啊，他被人算计了竟不自知，之前所有谋划全部毁之一旦！
苏安烈也是惊惧之下抬头，眼底涌出悔恨又有劫后余生的泪。
是祁衡在背后做了什么，帮了苏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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