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孟漓川图人
香洲别墅。
孟漓川把人带回来，放在自己卧室。
保姆齐阿姨给南奚换的衣服，出来时齐阿姨拿着染血的衣服找到孟漓川。
“先生，南奚小姐伤得太重了，衣服都被血浸透了，我给她换衣服的时候，她疼得满头大汗，但还是一声没吭。”
孟漓川看了眼衣服，淡声吩咐：“去叫乔伊来。”
齐阿姨还想说什么，孟漓川一个眼神扫过去，她瞬间噤声。
正好邱闻来汇报，齐阿姨拿着衣服退下了，攥着衣服的手逐渐收紧：“先生真的不打算报警吗？”
“孟总，刘文秀那边已经安顿好了，人现在在医院，她女儿许诗晴正在往医院赶，欠林硕的那三百万确实存在，这个林硕没有说谎。”
孟漓川微微蹙眉，他和许砚一起长大，自然也认识刘文秀，但他不知道刘文秀嗜赌。
“这些年，南奚小姐的收入很多都用来还刘文秀的赌债，以及许诗晴在艺术学院的学费和生活费，据我所知，按照南奚小姐在孟氏的薪资，还是很勉强的。”
邱闻汇报完毕，自己都暗暗心惊。
堂堂孟氏高管，在经济上竟然如此拮据，几乎快被许家吸干。
孟漓川靠坐在沙发里，双腿交叠，头顶上方的灯光在他眼睫下，落下一片阴影。
他低垂眉眼，手里把玩着一个金属打火机。
即使不发一言，依旧给人无尽的压迫感。
“三百万打到林硕账户上，让他给我一个结清证明，要签字按手印的。”孟漓川说。
邱闻一想，看来孟总这是打算帮南奚小姐把债还了。
他点点头，重新估量了一下南奚的地位，按照孟漓川说的去办了。
别墅里安静得过分，孟漓川起身走进主卧。
南奚正躺在床上，身上新换的衣服也隐隐可见从下面洇出的血迹。
孟漓川走到床头，将南奚苍白的脸色尽收眼底。
她的脸上有伤，因为不停磕头，额头皮开肉绽，里面还有碎石，右脸肿的老高，几乎看不出人形。
床头有齐阿姨放的医药箱，孟漓川拿出棉签和碘伏，坐在南奚身边，一点点给她擦拭清理伤口。
昏迷中的南奚隐约感觉到额头传来的痛感，但是动作很轻柔。
她努力想睁开眼睛，但是眼皮比石头还沉，只好作罢。
彻底失去意识前，南奚还在想，不论是谁，总归不是孟漓川。
在林硕面前将她的尊严和肉体一起踩进泥里的人，大概是真的恨她入骨，她再也不该抱有任何幻想。
等南奚醒来时，已经是两天后了。
她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是一个女人。
女人一身白大褂，栗色马尾垂在背后，一缕碎发垂在脸侧，整个人温柔又淡雅。
“醒了？”乔伊问，“头还疼吗？”
不仅头疼，身上也疼，四肢百骸都像是被碾碎重组过一遍。
南奚张口，声音嘶哑得要命。
“……疼。”
“疼也是正常的，你额头伤得不轻，或许身上也疼，毕竟肋骨断了两根，还有几处软组织挫伤，对了，你肠胃炎是不是也没好？”
“……是的。”
乔伊叹了口气：“这种程度的伤可不轻。”
林硕下了死手打的，当然不会轻。
南奚头受伤了，但理智还在：“医生，我可以验伤吗？”
乔伊虽然温柔，但却十分敏锐：“验伤然后报警吗？”
她摇了摇头：“这里不是医院，我无法为你开具专业的验伤报告，而且，你要面对的人比你想的更强大，我劝你还是安心把伤养好就够了。”
南奚一愣：“不是医院，这是哪？”
“孟漓川的别墅。”
南奚眸中划过一丝了然，苦笑道：“所以，我要面对的人，不是林硕，是孟漓川，对吗？”
不等乔伊回答，南奚又道：“是了，我斗不过他的。”
乔伊看着面前憔悴的女人，她美丽、柔弱、怯懦、不聪明、不堪一击。
可就是这个女人，折磨了孟漓川六年。
乔伊本来对南奚很是好奇，但所有的兴趣都在这段对话中很快消弭了。
这就是个普通女人而已。
只不过这样的女人天生就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先这样吧，”乔伊站起身，“你好好休息，我叫乔伊，孟漓川委托我对你进行治疗。”
南奚向她道了声谢，乔伊挑眉：“不客气。”
关上卧室房门，乔伊转身在阳台看见了孟漓川的身影。
“人已经醒了。”乔伊站到他身边，放眼望去是香洲别墅区精心规划的园林，“我很意外，你在国外抑郁六年，是因为她。”
乔伊是孟漓川在国外的心理医生。
“不过身为你的医生，看见你回国后不再——”
乔伊话没说完，孟漓川轻拍栏杆：“你以前没这么多话。”
乔伊触及孟漓川眼底一片冰凉，忽地住了嘴。
“好吧。”乔伊一耸肩，“那我先走了，你妈妈今天还让我去给她制定减肥计划来着，把我当营养师使了。”
话里透出她和孟夫人的亲近。
孟夫人身处高门大户久了，眼界自然也高，很难有她真正欣赏的人。
刚好乔伊就是其中一个。
她自以为这样也会让孟漓川刮目相看，谁知孟漓川随口道：“南奚不会是她的儿媳妇人选，你更不会是。”
这话终于让乔伊脸色像吃了苍蝇般难看。
“那可未必。”乔伊向来不服输。
她自小在国外精英家庭长大，成长得明媚自信。
孟漓川越是打击她，她就越有用不完的动力。
孟漓川没管乔伊的动向，他回到卧室，看见南奚还闭着眼睛。
孟漓川走到南奚身边，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张欠条。
这欠条是他两天前就拟好的。
“林硕那三百万，我已经还清了。”
南奚的眼睫颤了颤，孟漓川尽收眼底，自顾自地说：“至于林硕那个赌场，我也让人处理了。”
“你现在心里一定在猜，我有什么图谋吧？”
说到这里，孟漓川顿了顿，忽然俯下身，潮热气息落在南奚的耳朵里，惊得她睁开眼皮。
“我既图钱，也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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