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唯一的软肋

付宅，灯火通明。

明亮的灯光让她感受不到家的温暖，有的只是地狱般的黑暗。

付宅的陈设处处透着奢华和雅致，但这雅致下，藏着的是腐朽和糜烂。

何欢看着端庄华贵的邓高琴，掩下眼中暗芒，恭敬道：“母亲。”

邓高琴平静的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来了，过来坐。”

何欢在左侧方的单人沙发落座。

“坐我旁边来。”

茶盏落下，清脆的碰撞声，就似一根发条，让气氛上紧了弦。

何欢挪动身子，在她身边坐下。

“有多久没跟你爸妈见面了？”

邓高琴开口打破沉默。

何欢闻声顿了下，她想过许多个开场白，唯独没想到是这句。

“离上次见面，已经有二十五天没见。”

从踏入何家开始，她就在规定的日子，每月的三十号与亲生父母见面。

跟寄宿学生一样，一月只有一次的见面机会。

曾今，何欢以为何家是救世主；后来，自己发现她是阎罗王。

邓高琴主动上门，出钱找人给她妈妈治冠心病，还给他爸爸介绍工作。给出的条件就是收养她做何家养女。

她爸妈自然是不愿意，可他们的拒绝，换来的就是邓高琴的强硬手段。

让她妈妈无药可治，让她爸爸无工作可做。

他们一家被逼的走投无路，在她妈妈因没吃药而病发时，八岁的何欢站了出来。

邓高琴决定了他们一家的生杀大权，当真是要他们几更死就几更死。

何欢问过她，为什么一定要收养自己。

邓高琴：“因为我喜欢你。”

多讽刺的理由。

因为喜欢，就要强制收养，让她与父母从小分离，还将她培养成现代瘦马。

“今天我就破例让你们见一次面。”

邓高琴拿起茶几上的遥控，电视开了，何欢父母慌乱的表情出现在电视里。

何欢震愣，她想做什么？

“欢欢，母亲是不是跟你说过，我喜欢听话的，不喜欢你的反抗。”

邓高琴伸手摸她的脸，“但你总是记不住我说的话。”

明明是一只有温度的手，却如毒蛇一般，冰凉的让人发寒。

拿起手边的手机，邓高琴说了一句，“开始吧。”

话落，看着电视里随即闪现的画面，何欢瞳孔聚缩，面色剧变。

木棍硬生生砸在胡邦康身上，如暴雨落下，密密麻麻砸在胡父身上。

胡邦康蜷缩着身体，双手抱头，“欢欢，别看爸爸，快把头转过去……”

何欢脸色煞白，呼吸凝住。

一根木棍断了，打手又拿了根新的继续。

扣押在一旁的萧芳如，被刺激的大口喘气，“孩子她爸……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

“欢欢，你听爸爸的话，别看。”

萧芳如拖着不适的身体，想要去堵住镜头，她的想法自然是成不了。

邓高琴钳着她下颚，在她耳旁恶魔般低语，“我花钱养的这身皮肉，我是舍不得破坏，但是不让你疼在心上，你总是学不会老实。”

何欢似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拉住邓高琴的胳膊，祈求道：“母亲，我错了，你让他们住手！我求求你，别打了。”

邓高琴用力抽回手，重新端起茶盏，押了口茶，“好好记住现在的滋味，知道痛了，以后就晓得怎么当个乖女儿。”

何欢被她手力往前一带，人滑下沙发，跪坐在地上。

挨打声没停，咔嚓一声，骨裂的声音清晰传入何欢耳朵里，胡邦康腿被打断了，惨叫终是忍不住喊了出来。

何欢身体一颤，红着眼，求饶，“母亲，我以后不会再擅作主张，你以后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再也不会有二心。”

“你放了我爸妈，我以后不敢了，求求你……”

她知道，邓高琴这是又在驯服她的野性，打磨她的棱角。可何欢却不得不低头服软。

因为爸妈是她唯一的软肋。

等打磨得差不多，邓高琴才终于发号施令，“收手。”

一声声催命的棍棒声停下，何欢才终于能喘上一口完整的气，汗已经浸湿她整个后背。

邓高琴摸着她脑袋，似逗狗一般，柔声道：“三天后，我在家做饭请陈致白，你把人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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