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对我负责
第一百一十五章 对我负责
沈槐安看了看自己的玉佩,再看看薛慕宁,再看看玉佩,最后还是一脸肉痛的松了手,那人贩子一挑眉将玉佩塞进怀里,“好了,现在人归你了,板车就送你了,将人带回去吧!”
人贩子走了,围观的人也都散了,沈槐安上前将薛慕宁从麻袋里解救出来,解开了绑着薛慕宁的绳索,去掉了堵着薛慕宁嘴巴的破布。
“好了,姑娘,你现在可以离开了!”沈槐安一脸郁郁,他还在为先前的玉佩感到肉痛。毕竟那是他如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原本是打算卖了还债的,现在好了,玉佩没有了,还有那么多债得还呢。
薛慕宁一听这人要让自己离开,一个激灵,爬起来便准备走,连句谢谢都来不及讲,奈何浑身无力,脚又崴了,刚站起来便扑通一声摔了,还吃了一嘴的灰。
薛慕宁从小到大哪里吃过这样的亏,受过这种待遇,想想这几天的遭遇,薛慕宁委屈的哭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沈淮安看着好好的姑娘哭成了花猫,心一软,“算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姑娘先跟在下回去,等调养好身子在下再送姑娘出山吧!”
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薛慕宁终于不哭了,噙这眼泪儿一个劲儿的点头,这会薛慕宁也知道,自己被喂了软筋散,又崴了脚,加上身无分文,一个人出山是不可能了。万一再遇上山匪,到时候可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不管怎么样,跟着这个穷书生,总比落到别人手里的强。
幸好那人贩子将板车留下了,沈槐安将薛慕宁放到了板车上,推着薛慕宁回家。别看小村庄交通闭塞,但是像这种八卦消息传播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一路上遇到哪些挎着篮子挖野菜的大娘或者扛着锄头的老伯,都已经晓得了沈槐安拿玉佩换了个媳妇儿的事情,都会忍不住打趣几句,每每这个时候沈槐安都羞红了脸,根本不敢看薛慕宁,紧张的连车都推不稳了。
连板车上的薛慕宁都忍不住“噗呲”笑了,沈槐安脸更红了。
终于在夜幕十分,沈槐安推着薛慕宁到了家。薛慕宁知道沈槐安穷,但是没想到他那么穷。
那所谓的家不过是两间茅草顶的土坯房子,外面用木桩围了一圈篱笆便成了个小院子,院子里种着几窝小菜儿,养着一只母鸡,放了一把椅子,除此之外光溜溜的别无其他!
将薛慕宁扶到椅子上坐着,沈槐安挠了挠后脑勺,“姑娘你饿了吧,你先坐着,在下现在去给你下碗面条!”说完不待安宁说话便转身进了稍矮些的屋子,不一会儿屋顶便冒起袅袅炊烟。
薛慕宁百无聊赖的坐着,四处打量,这会儿暮色四合,太阳从山峦出落下,只剩下一道橘黄色的金边泛着微光,小山村一片静谧,薛慕宁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下来。
很快,沈槐安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出来,上面还卧了个荷包蛋,薛慕宁现在一放松,饥饿感也随之而来,也不客气接过碗便呼哧呼哧的吃起来。
一碗面见底,薛慕宁抬头,将碗递给沈槐安,“还有吗?”
沈槐安收起看呆后大张的嘴巴,呆呆的点头,“还有的,有的!”
接过碗转身进了灶房又添了一碗给薛慕宁,不过这回没有荷包蛋了。薛慕宁再一次将一碗面一扫而空的时候,终于感觉有三分饱了。拍了拍肚子,发出了满足的喟叹,这是她这些天以来吃的最好的一顿饭了。
“还、还、还要吗?”沈槐安结结巴巴的问,毕竟他下的两人份但是现在薛慕宁一个人就已经全吃了,而家里剩下的面条已经不多了,粮食也快没有了。
薛慕宁眯起眼睛一笑,将碗递给沈槐安,“麻烦你了,我还想再吃一碗!”
或许是被薛慕宁那一笑晃花了眼,沈槐安稀里糊涂的接过碗进了厨房,再一看,锅里只有清汤白水,哪里还有面条。
幽幽的叹了口气,沈槐安将家里那仅剩的一把面条都放进了锅里。这是他一天的饭,现在被这个看起来娇娇软软的姑娘一顿就吃了!
沈槐安开始后悔了,他就不该将人家姑娘带回来的,现在赔了一块玉不说,连饭都没得吃了!吃完了面条,沈槐安替薛慕宁烧好了热水让薛慕宁洗漱,用热酒替薛慕宁揉了脚,最后自己则抱着被子去了灶房打地铺,将自己的卧房让出来给薛慕宁睡。
夜里山涧的风呼呼刮着,茅草房顶呜呜的响着,像极了鬼哭狼嚎,薛慕宁睡的并不安稳,迷迷糊糊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薛慕宁一下子便清醒了过来。
“不会是那穷书生半夜偷偷进来吧?”亏她先前还以为这人是个正人君子呢!
薛慕宁紧张了,奈何身上没多少力气,只能抱紧了枕头防备着,准备着出其不意,一击攻破书生。
窸窸窣窣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已经到了自己床头,薛慕宁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好像不是人,撑起身子借着月光一瞧,薛慕宁吓的魂都快丢了!
“啊!救命啊!有老鼠啊!”要说薛慕宁,平日里胆子大的很,老虎狮子都不怕的,但是偏偏害怕一些小虫子小老鼠,这会儿借着月光一看,一只和幼猫差不多大的老鼠正趴在自己床头,当即便吓出了土拨鼠尖叫,连滚带爬的缩到了床边。
沈槐安原本便不曾睡着,脑子里乱糟糟了一片,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这会儿听见了薛慕宁的尖叫声立马挺身一起,拿着棒槌便冲进屋子,“怎么了,怎么了,家里进贼了吗?”
“有老鼠啊,你快将它抓起来!”薛慕宁蒙着被子不敢冒头,只伸出一只手指着床头,但是床头哪里还有老鼠的影子。
沈槐安无奈的放下棒槌,吁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进贼了呢,他就说嘛,自己家这么穷,哪有贼会来他家偷东西呢!
“老鼠啊?没关系的,这边家家户户都有老鼠的,它不咬人的,姑娘不用怕!”
沈槐安叹气,想别人家的老鼠都是膘肥体壮,自己家的老鼠和自己一样,从来没吃饱过,也是怪可怜的!
“不咬人才怪,都快有猫大了!”薛慕宁不信,依旧蒙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沈槐安无奈,只能上前将薛慕宁脑袋上的被子拔开,无奈的哄道,“没事儿了,它已经跑了!”这边的老鼠都是山鼠,体积比一般的家鼠是大些,看着吓人了些,其实和一般的家鼠差不多的。
听说老鼠跑了,将头伸出来,四处打量,果真没有老鼠的影子之后薛慕宁才终于安下心。
沈槐安见薛慕宁没事了也起身准备回柴房,临走却是被薛慕宁拉住了的衣角,“我睡不着,那老鼠一会儿再来怎么办?”
沈槐安对上薛慕宁那双在月光下亮的出奇的眼眸,一时间又有些心软,耐着性子道,“不会的,不会再来了!”“可是我睡不着,你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好不好?”薛慕宁虽然不是娇滴滴的性子,但是从小被家里是个男人宠着,撒娇的技艺可是驾轻就熟。
她晓得怎样的语气怎样的眼神最能让自己的爹爹和哥哥心软,她不晓得同样的招数对眼前的人管不管用,但同样都是男人,应该也是一样的吧!
沈槐安开始头痛了,人的五识早夜晚本就格外敏感,被一个长的清纯可爱的姑娘捏着衣角,用全心依赖的眼神盯着,沈槐安脑子不可控制的一热,心里好像有一个馒头被热水泡着,慢慢的发热发胀,将心填的满满的。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但是一想到家里快要见底的米缸,沈槐安那飘荡起来的神思瞬间又跌回了原处。
“姑娘,咱们孤男寡女,深更半夜共处一室,这不合适!”薛慕宁最讨厌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了,哼了一声道,“那我们现在已经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我还睡了你的床,盖了你的被子,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沈槐安一噎,半晌才支支吾吾道,“姑娘,这本是事出无奈,在下不会说出去的,等在下送姑娘回去了之后,就当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吧!”
“你们读书人都是这样自欺欺人的吗?”薛慕宁一拧眉。
沈槐安蓦的抬头,凝视着月光下薛慕宁那张白的发光的脸,目光从圆润饱满的额头一路像下最后停留在那娇嫩的红唇上,喉结滑动,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许久沈槐安才缓缓道,“姑娘虽不曾告诉在下自己的来历,但是在下也能猜到姑娘一定出身不凡。姑娘你也看见了,在下家贫,能考中秀才已经是祖上积德勉强能混口饭吃,实在是容不下姑娘这尊大佛,等姑娘养好脚伤,在下便送姑娘出山,在此之前,在下和姑娘还是不要有太多牵扯的好!”
沈槐安很清醒,他虽然已经到了适婚年纪,但是像他现在的情况,能吃饱饭再攒足了钱还了债便已经满足了,其他的实在不敢奢望。
薛慕宁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你这个人真奇怪,想的可真多!我不过睡不着叫你陪我说说话,搞的像我逼着你对我负责一样!”
沈槐安一噎,被插了一刀的沈槐安苦笑,好吧,人家根本没想那么多,果然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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