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有点脾气在身上
谁能想到，程望舒下床蹦跶了才两天，竟然又躺下了，而且还一连躺了好几天都不再愿意离开床榻。
秦家老爷担忧地问大夫：“恩公这是怎么了？”
大夫愁得直抓胡子，想起前几日程望舒和他说的什么男主什么剧情的胡话，嗫嚅半晌，冒出一句：“或许是心病，这心病还须心药医。”
秦灵犀听闻程望舒卧榻不起，寻了个闲暇午后来探望他。
程望舒见小姑娘双眸含忧、愁云满面、泫然欲泣地瞧着自己，还以为自己得不治之症了。
仔细一问，才知她在担心自己久病不愈。
程望舒连忙安抚她：“我没事呢，我装病呢，其实伤已经好大半了。”
说着他掀开衣袖给秦灵犀看自己的手腕：“你瞧，这里的伤，淤青都散了，伤口也结痂了。”
秦灵犀见状，松了口气，随后疑惑询问：“装病？恩公您为何要装病啊？”
程望舒：“因为病好就得和朋友去做一件事，我不想去。”
秦灵犀恍然大悟，掩唇浅笑，她说：“我明白的，我也曾因偷懒不想练琴和做女红而装病，讲起来不怕恩公笑话，我对此还真有几分感悟呢！”
程望舒瞧她娴静端庄的模样，惊讶地说：“你还会装病，看不出来啊。”
秦灵犀：“确实是年幼时候的事了。”
程望舒：“你咋装的？”
秦灵犀：“用灌了热汤的汤婆子，捂头捂脸捂身体，佯装感染了风寒，日夜咳嗽两声，如此一番就能休息许久。”
程望舒竖起大拇指：“厉害，确实有几分感悟。”
秦灵犀：“不过有次，我拿汤婆子捂了手腕许久，等大夫候在厢房门外才藏起汤婆子，那大夫进屋后给我诊脉，手刚搭上来立刻大惊失色，直嚷嚷糟糕完蛋，从未见过身子烫成这样的。”
两人相视，皆为所讨论着的滑稽事笑了起来。
屋里忽然响起一声刻意的咳嗽，打断了两人的笑声。
程望舒：“咦？”
两人这才发现昭无眠不知何时进了屋。
他虽平日就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但只是神情淡淡，面无表情，今日不知怎地，双眸晦暗，脸色阴沉得可怕。
程望舒一下察觉到昭无眠的不悦，心想：哎呀，眠眠这是咋了？修炼不顺利吗？还是遇见什么事什么人了？
昭无眠顿了顿，没想到自己的情绪居然就这样流于表面，轻易被人看出，他收敛了情绪，对秦灵犀说：“秦小姐，我有话要单独与我朋友说。”
秦灵犀忙起身给昭无眠行了礼：“既然如此，小女子就不打扰了，先行离开。”说完就离开了厢房。
不等昭无眠开口，程望舒先问到：“出什么事了吗？”
昭无眠不答，而是说：“你且好好收拾一下行李，明日我们离开秦府，离开此镇。”
程望舒一听，扶着额头哎呀哎呀地喊起来：“我的伤还没好全呢，还是再等等吧。”
昭无眠冷漠道：“我听得见你的心声，装病装给谁看？”
程望舒：“……”
程望舒整个人颓了下来，像被抽去骨头，有气无力地试着挽回局面：“不行再等等吗？就再等等呗……”
昭无眠瞧了程望舒一眼：“此行暂时不去寻李启明。”
“咦？”一听不是去取男主性命，程望舒立刻精神了，“那我们去哪？”
昭无眠：“去寻剑。”
“剑？”程望舒稍作思考，恍然大悟，“你是说，斩溟剑吗？”
在《修仙神道》中，斩溟剑是十大神兵器之一。
昭无眠自修道以来，用过许多兵器，可这些兵器要么不趁手，要么承受不住他的力量，用不了多时就损坏了。
直到他遇见斩溟剑。
那时的昭无眠已是闻者胆寒的鬼面圣君，岁星宗的副宗主以惩恶除奸的理由，告知天下，要除掉昭无眠，以正道法，伸张正义。
昭无眠没有等岁星宗的副宗主来找自己。
因为在他听闻此事后，立刻杀上了岁星宗。
岁星宗终究是赫赫有名的五大修道门派之一，昭无眠此番前去，在重创副宗主使其变为废人后，自己也被困在了宗主设下的法阵里。
昭无眠重伤逃出，匆忙间，逃进了岁星宗后山禁地的锁魂塔里。
斩溟剑当时就被封在岁星宗的锁魂塔中。
七根铁链捆在斩溟剑上，剑尖插在巨石中，剑柄贴满了符咒。
昭无眠破了法阵，撕掉符咒，拔起了这把传闻中会噬主人骨的剑。
长剑铮铮作响，似有不满般冲破塔尖划破长空，最后缓缓落到昭无眠眼前。
昭无眠握住剑柄，感受到力量源源不断地从剑里流向他的身体。
若是常人，恐会因无法融合这股力量暴毙而亡。
可他是昭无眠，是人人惧怕的、独身就敢闯岁星宗的鬼面圣君。
从此，斩溟认主，它就这样一直陪着昭无眠，直到昭无眠用尽毕生所学启动乾坤回溯阵法的那天，被男主李启明一剑砍成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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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斩溟剑。”昭无眠回答程望舒，“我们去岁星宗。”
程望舒：“岁星宗？啊？不对不对，等等！”
昭无眠就知道程望舒要纠结。
因为前世，他在岁星宗大开杀戒，伤了不少岁星宗弟子，从此和岁星宗结下血海深仇。
昭无眠冷冷地说：“斩溟剑，我必夺，谁也不能拦，谁也拦不住。”
说完昭无眠拂袖，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程望舒扑到床榻边，一把拽住昭无眠的衣袖，“不能去，不去岁星宗。”
昭无眠愤懑：“怎么？李启明你要护，岁星宗你也要护？为何与我为敌的你都要护？你且想想，还有谁要护，不如我此行一同结果了他的性命，这血债多一桩不多，少一桩也不少了。”
程望舒：这孩子又在生啥气，发啥疯呢！怎么不听人把话讲完呢！
程望舒顺着昭无眠的衣袖，抓到昭无眠的手腕：“不是，我是想告诉你，斩溟剑现在不在岁星宗啊！”
昭无眠：“……”
昭无眠皱起眉，冷冷地质问：“你为了保护岁星宗，居然胆敢骗我？”
程望舒举手发誓：“我要是骗你，我就天打五雷轰不得……”
昭无眠怒喝，阻下了程望舒后面的话：“住嘴！”
程望舒吓一跳，忙把话咽回喉咙里。
嗬哟，孩子今天是有点脾气在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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