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你要站在人类那边？

眼见白泽的剑就要劈在妖兽奇穷身上，一声清脆的拍掌声在耳边响起，将白泽的意识从战斗中拉回，一桶冰水从白泽头顶倒下，浇灭了满腔怒意，白泽充血的双眼才恢复清明，定眼看，发现自己的剑竟然抵在小栖脖子上，小栖则将高天死死踩在地上，毫无战斗力的高天被动地挨打。

“你想干嘛！”同样清醒过来的小栖尖叫道，但还没有意识到高天被自己踩在脚下。“你要是没什么大事，可以把脚挪开不？”小栖的力道太大，再用点力就能将高天的脊椎踩断，高天现在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闷闷的。小栖赶紧挪开自己的脚，把高天提起来。

而白泽则更加关注那位拍掌的人，正是天狐少女，只见她还是金发金眸，身上穿着花里胡哨的衣服——经过高天辨认知道这是萨满巫师的服装。天狐少女隔空抓住物女，伴随着物女的惨叫，被收入竹筒中。

幻境的崩裂也随之停下，天空上是漆黑空洞的一片，下方则是茂密的森林。

“物女也交给你了，我们之前说好的。”白泽看着天狐少女，天狐少女则不紧不慢扯下自己一根长发，用发丝将竹筒紧紧困住——这应该是某种结界，白泽看见原本散发着物女怨气的竹筒被一缕金线束缚，怨气也被压制住。

天狐少女将竹筒收入锦囊中，看向白泽，说：“天狐族长虽然可以传承记忆，终究有限，我知道的也不多，不如直接问当年亲历过的大妖——饕餮。”顺着天狐少女的目光，三人看向坐在一边的小白。

从进入这个幻境开始，小白的存在感就特别低，三人一度以为小白还停留在上一个幻境，哪怕就在刚刚，小白也在用一个看戏者的姿态看着三人厮杀，他完全没有受到物女幻术的影响。

“这就没意思了。”眼前的小白，或者可以称之为被饕餮附身的小白，饕餮打了个哈欠，缓缓站起来，高傲地走了几步，而从这只博美的身体里却发出浑厚的声音。饕餮颇为不屑的看向天狐少女，说道：“奇穷的事情还没找你呢。”

而天狐少女似乎并不想搭理这茬，摊了摊手，没有接话。

“你呢？”饕餮也知道以天狐少女的性格不会搭理奇穷的事情，许是多年交情，脾气已经被天狐磨平。饕餮转向白泽，悠闲地问道：“同为大妖，看见自己同族被人类围困、绞杀有什么感觉？”

“奇穷是入侵人类生存的地方，并且对人类造成伤害才被下令绞杀的。”小栖辩解道。

“你伺候人类伺候上瘾了是吗？”小白向前一跃，小小的博美犬变成一只羊身人面的妖兽，那张人面还是个长着山羊胡的老人脸，整体身高比两个小栖还高，从他鼻腔喷出的热气环绕在小栖头顶，仿佛正在凝视自己的食物，再找一个好下口的位置。高天被吓得坐到地上，浑身发软，加上之前小栖的踩踏伤几乎已经无法站起来。

这是名副其实的饕餮，上古四凶之一，古书《山海经·北次二经》介绍其特点是：其状如羊身人面，眼在腋下，虎齿人手。正与眼前的妖兽一模一样，有传闻说他本是上古缙云氏之子由于过于贪食，化作妖兽饕餮，也有传闻说他是最早的一批妖怪，与龙族和涂山天狐族是同时代的。

“奇穷天性如此，何故怪他？是人类贪婪，惊扰了他，而且他食人类，与人类食肉又有何区别。”滔天的怒气倾泻而出，眼见饕餮舔了舔嘴唇，边说自己很久没吃素了，边张口向小栖咬去。

此时的小栖已被饕餮的妖力定住身形，用尽全力也无法挣脱，额头冷汗直流，只剩下嘴硬：“强词夺理，我认识的人类全都遵纪守法，即便是吃鸡鸭鹅鱼都是人工养殖，哪像奇穷那般无端杀戮。”此间不禁插个题外话，高天每每回想起这一幕，总是在想饕餮如果吃下小栖肯定会后悔，以小栖的嘴硬程度，能围着他叨叨一辈子。

“巧言令色。”饕餮俯身咬去，就在他要一口咬掉小栖的头颅时，白泽出手撑住饕餮的下巴，强制让饕餮闭上嘴。“挚友，你也要站在人类那边？”饕餮眯着双眼，抬高头，幻化成人形。

“你？”白泽微微一愣，之前追回镇妖盘时出手帮助自己的红发男人，想来之前感知到那等恐怖妖力也不足为奇，但白泽的观点并没有变，现在的他无法和饕餮进行正面战斗，哪怕是智取胜率也不高。

“为何选择维护这些贪婪的人类和他们的拥趸呢？夺回属于自己的世界不好吗？”饕餮略微不屑地拍开白泽的手，只是这么轻巧的拍开动作，白泽的手却被力量震到无法动弹，一股霸道的妖力被饕餮灌入体内，与白泽体内本来不受控制的妖力冲撞起来，而外面白泽感受到饕餮的妖力，自觉被冒犯的白泽毫不犹豫地冲向饕餮。

“哈哈哈哈哈！”饕餮顿时来了兴趣，依旧用妖力禁锢小栖和高天，同时回应着白泽的攻击，一开始饕餮还有兴趣陪白泽玩一玩，似乎一心想拉白泽进入自己的阵营，而被冒犯的白泽并没有搭理他，在沉默中被拒绝的饕餮突然发力，直接用妖力捆住白泽，一脚将白泽踢翻在地，踩在白泽胸口。“真可惜，但留着你没用了。”说罢就要一脚将白泽的妖力踩散。

“玩够了？”天狐少女突然出现在饕餮身后，抓住饕餮的手臂，使得饕餮整个身形都僵住。高天只看见饕餮被拉住，而身为妖怪的小栖和白泽则能看见，属于天狐的妖力将饕餮包裹住，让饕餮有力无处使。“赶紧从我的地盘上滚蛋，不然你想让我帮你找的东西也不给你了。”天狐少女此时的声音不带有一点温度？。

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能够让饕餮瞬间变脸，饕餮黑着张脸，身体却无法动弹，说：“把物女还给我，然后我要的东西给我，我马上走。”

天狐少女笑了笑，松开饕餮的手臂，同时抽回禁锢饕餮的力量，从衣袖中拿出一张古旧的纸张，饕餮看见纸张后嘴角忍不住上扬，就像是少女见到自己暗恋已久的男生时露出的微笑。“东西给你了，物女我要留下。”但天狐少女并不打算将物女给饕餮。

“她是我的仆从。”饕餮敛下笑容，将古旧纸张收入囊中。天狐少女却不给饕餮讨价还价的机会，说了句“那我送送阁下”，轻轻拍手，饕餮的身形便消失在三人面前，随着最后一口气息的消失，昏死过去的小白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你的报酬。”天狐少女却不急着解开众人的禁锢，反而看向白泽。

就在白泽与天狐少女对视的时候，灵魂似乎被吸入那双金色的眼珠内。等白泽再次定神，发现自己站在某处山巅上，眼前不仅有妖兽形态的饕餮和奇穷，还有两只白泽没见过的妖兽，一只体型跟虎一样大，浑身长满茂密的毛发，拥有人类少年的面孔和老虎的兽足，尾巴足足有一丈八尺长；另一只外形像犬但没有爪子，周身散发着浑浊的妖气。

是梼杌和混沌，虽然白泽没见过它们两个，但是能够精准地叫出两只妖兽的名字。就在白泽惊奇时，四只妖兽齐齐看向白泽所处的方向，说他不守时，其中饕餮还特别挑衅地想和他打一架。

此时从云层中降下一只泛着神圣光芒的妖兽，出现在白泽面前，明明只有几米远，白泽却无法看清那个妖兽的样貌，也无法听见那只妖兽的声音，只是隐隐能感觉到围绕在这只妖兽周身的光能够平复自己暴躁好斗的内心。

白泽张了张口，发现自己也无法发出声音，于是打算走近那只妖兽，可无奈地发现只要自己向前一步，那只妖兽的距离便会变远，无论自己怎么向它靠近，它都以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永远保持着那几米的距离。

在白泽跑动起来的时候，眼前的画面突然变得涣散，就像一幅在水面上作的画被人丢下一颗石子破坏一般，消散而去，不见踪影。白泽再定神，自己仍是在和天狐少女对视，有所不同的是，自己身为围着小栖和抱着只博美犬的高天，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身上的禁锢也被解除。

“你们还记得，现在的自己应该在什么地方吗？”天狐少女笑着，狐狸眼眯成一条长线。白泽还没从刚刚那段回忆幻境中缓过神，满脑子还是那只看不见样貌的妖兽，还是高天反应过来，抢答道：“我们应该在村子里一口井边！”

“没错。”随着天狐少女一段优美的吟唱，众人所处的幻境彻底崩裂，白泽、高天和小栖也坠入深渊。

再睁眼发现自己已经脱离幻境，回到了井边，小栖还保持着将一半身子探入井内的动作，她醒来时还被一片漆黑的井底吓到，险些掉下去，还好高天及时保住她的双腿。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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