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沿路风光
有了陈双程的通行证，去往京都便是畅通无阻。害怕小栖又变卦，把房车开回去，陆远表示接下来的一段路，自己开就好了，让小栖去后面休息，高天坐到副驾驶上。不会开车的高天，只能干巴巴的坐在副驾驶座上，时不时看看前方，又时不时回头看看车里，白泽玩手机入魔，姿势已经很离谱了，而小栖在给绘衣梳头发。
“别担心。”陆远以为高天在担心小栖突然想要回头，出言安慰道。高天摇了摇头，又一次往后看去，终于引起了小栖的不满，吐槽道：“我要真想回去，你们两个小鸡崽子未必能拦住我？”
“没有，我只是在好奇。”高天没有明说自己好奇什么，只是一直在往后看，这次连白泽都无法忽视高天的异常了。“你到底在看什么？”白泽放下手机，顺着高天的视线看去。高天看着的是车位部分，白泽以为那边有什么，还用灵视看了一遍，结果什么都没有，于是疑惑的回头，问高天到底看到了什么。
见高天没有回应，白泽多喊了几声，可是对方像着了魔一般，一个劲地盯着车尾方向看，直到小栖的呵斥将他的神情唤回来。“我只是有点奇怪。”高天喃喃道，指向了小栖和白泽那边的窗户，说道：“外面会不会安静过头了？”此时车里几人才注意到，通往京都的高速公路上居然一辆车都没有，宛如废土世界的开端。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前面不是来人了吗？”小栖说道，可是高天和陆远伸头看去，车辆前方哪里有人啊，空荡荡的一片。高天心生不安，抓紧安全带，问道：“人在哪里？”小栖还以为高天在同自己开玩笑，便起身指着前方，说那么多人，黑压压的一片两人不会看不到吧。
“别指了，他们看不到。”白泽坐起身，透过眼前三人之间的缝隙，精准地看见了那群人金色的眼珠子——是妖怪，用了藏匿身形的法子，即便是除妖师，不借用法器一样看不见。车里两个除妖师，一个开着车拿不了法器，一个正牌的法器被抢现在拿着个备用的，不会使。高天和陆远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办，总不能现在停车吧。
“把镜子拿出来。”白泽突然开口，高天愣了愣，才意识到对方在跟自己说话，拿出了放在腰包里的妖镜。这块有些年头的照妖镜，镜面上还锈迹斑斑，也不知道从哪里沾到的，高天打磨过，不过反而让镜面更加模糊了。白泽指挥让高天将镜面对着正前方，就念动镇妖盘的咒语便行。
可是高天试了几次，可无论是镜子里还是挡风玻璃上，没有任何变化。“大点声！没吃饭吗？”白泽都听不下去了，起身，扶着副驾驶的座椅，将妖镜挡在高天脸前面，让高天大声将咒语念出来。高天只能照做，这次妖镜镜面发出梦幻般的橙色光芒，覆盖住整个前挡风玻璃，一旁的陆远配合地将车速降下来。
挡风玻璃上，被妖镜镀上了一层暖洋洋的橙色薄膜，透过这层薄膜，高天和陆远才看见远方走来的黑压压的妖怪们，有的是人形，有的还是兽形，看他们的神情慌张，似乎是急急忙忙想要逃离京都。
降低了车速后，高天可以近距离地观察这些妖怪，有些妖怪他知道，是那种找到栖息地后不会轻易离开的，现在却主动放弃舒适区，逃命一般地离开。妖怪们礼貌地避开了行驶中的房车，有的甚至会往车里瞥一眼，眼睛里藏着惋惜，似乎想要开口提醒却又怕吓到车里的人。
高天拉开了副驾驶的车窗，从旁边经过的妖怪吓了一跳，打乱了队伍的完整性，但是其他人只是绕过了几个停下步伐的妖怪，继续往后方去。“请问……”高天一开口，让经过他这边的妖怪更加紧张了，慌慌张张地打量着高天，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是个除妖师，不自觉地加快了步伐。
可是高天只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家为什么这么着急想跑。高天伸手抓住了一个妖怪的衣服，小声地问道：“请问，京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要离开。”不想对方只是瞥了高天一眼，直径往身后走去，险些将高天给拽出去。白泽只能让高天松手，反而打开了房车厨房位置的窗户，伸头出去看了一圈，然后抓紧了一个小老头。
这应当是只老鼠精，身高如同一岁的孩童，被白泽抓进来后，见挣脱无门，只能开口乞求，说他今日必须要离开京都，不然饕餮大人便会将他们赶尽杀绝。“不认得我了？”白泽知道手里这只妖怪，妖市包打听李二公公。李二公公见识许久以前一面之缘的神秘大妖，立刻恭维起来，一堆好话砸过来，就希望白泽能够放自己离开。
“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白泽也不爱绕弯，问道。“您想知道这个？阁下早说，我自己就能上来。”李二公公谄媚地说着，并且希望白泽能够将自己放下来，看着那双人畜无害的眯缝眼，白泽受不了，选择放开了他。结果白泽的手刚松开，李二公公就要往外跑，被小栖操控着藤蔓倒吊了起来。
“好汉饶命！”李二公公叫喊道，似乎想让外面的妖怪救自己，可是外头的妖怪探头进来，便被白泽的气势吓跑了，表示爱莫能助。没办法，李二公公只能老实交代，按照李二公公所说，饕餮给京都的妖怪们下了最后通牒，便是那个敲山震虎，让京都的妖怪全部离开，不然他过来后有个误伤，都是他们活该。
之前饕餮不是没有强势过，只是这次，饕餮身边有上古的妖怪，他们不敢怠慢，畏惧那些上古的力量，只能脚底抹油开溜，李二公公跟一些除妖师关系不错，本来想通知一声，至少道个别，可是委员会不知道在搞什么，所有人都聚在委员会大厅里，导致李二公公一个人都没见着。
“大哥大姐放了我吧，我也就是个普通小市民，什么都不知道的。”李二公公眼巴巴地看着几人，丝毫没有考虑，他的年龄可能比车内众人都年长。“你知道，委员会发生了什么吗？”高天问道，李二公公犹豫了几秒，边挣扎边说：“着我怎么知道去！我是个自由的妖怪，又不是委员会里那些除妖师的仆人！”
“你骗人！”连绘衣都看出来李二公公撒谎了，就别说其他人。见此，李二公公只能松了嘴，说委员会在举行秘密会议，但是根据李二公公知道的信息，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开秘密会议的，即便是有个预言家，预言了饕餮到来，那也不该在京都开会而是在各地布防，集中到一团，不是让饕餮过来打自己嘛！
这个道理，连妖怪都知道，可是召开会议的除妖师们却不明白。高天叹了口气，陆远难得分心，说道：“既然没有别的了，就放了人家，马上要到京都了。”听到要到京都，李二公公又不要命地挣扎起来，看样子这条被捆起来的腿都不要了，小栖只能将人放了，对方立刻从车窗窜了出去。
这股不要命的劲儿，让房车内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小栖又想要回去了，陆远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小栖，抢在对方前面开口，说道：“我们先去卫立那儿，那个地方在五环外，地址我告诉小栖，帮我探探对方在不在家。”只能给小栖找点事情了，不然她肯定叫嚷着要回去。
这个卫立有些怪癖，明明是委员会的人，但人却太独立了，分配好的宿舍不住，非要住出去，等会儿到了，陆远嘱咐众人，尽量不要说话，陆远会跟对方说清楚的。说到此，高天就好奇了，如果对方是个怪人，那么陈双程跟他的关系怎么会那么好，就算是身体虚弱，也要等到对方到。
“有才华呗，四十多岁的老男人了。”没想到小栖认识这个卫立，按照小栖的说法，卫立跟之前的高老爹、昆叔，是“拼命三郎”组合，都是那种执拗的性格，认定了的事情肯定要做完，但很不巧，以前的委员会家属区还有门禁时间，他就经常被关在外面，一气之下，就住到了外面。
他的工作能力小栖是肯定的，但是这个臭性格，高老爹在他面前都要甘拜下风。“怎么形容呢？就好比进入房子探查，主人不住了，你完全可以从窗户进去，可是他非要等主人家过来开门，就像是……”
“……妖怪。”白泽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让小栖都愣住了。“不是吗？需要主人家允许才能进入，不正是妖族遵守的礼仪吗？”白泽看向小栖，之所以称之为“礼仪”，仅仅是个形式，并不一定要遵守，名义上的东西罢了。
“确实像个妖怪。”小栖啃着手指甲，认真思考起白泽所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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