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饕餮驾到
好在楼梯并没有塌，只是摇摇欲坠，一下无法通过更多的人，使得众人离开的速度再次变慢。陆远和昆叔最早到达楼下，眼看前面的人商议着什么，正打算凑过去听听，结果堵着门的墙便被前面的人轰开了，爆炸波及了整栋楼，身上还在楼梯上的人尖叫连连。
此时若是再堵在门口，便会耽误其他人的逃生时间，陆远回头没看见雯姨和高天，也只能带着昆叔先一步离开。外面的天空依旧是暗沉的血红色，漆黑一片，看不见阳光，陆远知道，他们即便是逃出大楼，可依旧被困在结界里，得找到阵眼才能离开。
除妖师们一个接一个逃出了委员会仓库，第一时间是拿出自己的手机，给家里人报平安，陆远焦急地等在门口，终于接到了被妖灵拖延的雯姨和高天。小栖跟在两人身后，走出大楼后，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事儿，还没完。”又扫了一眼聚在一起的除妖师，以及他们的妖仆。
现在能够自由活动的妖仆，大多都是跟小栖一样，修为不错，能够维持人形的，可是饕餮至今没有出现，却已经通过酒吞童子和那些飞缘魔，将这些除妖师逼入险境，等到饕餮出现，还有他带来的帮手，还会发生什么？还要对抗什么？
人群中，不知道谁问了一句，徐老和陈双程呢？此时几人才注意到，按理来说召开秘密会议应该到场的两位元老居然都不在。陆远小声跟自己父母解释，徐老中了咒术，昏迷在床，过不来，而陈双程因为天狐施加的印记，必须回到天狐的领地。也不知道被哪个口舌多的人听见了，居然大声嚷嚷了出来，说徐老病危，陈双程已经抛弃委员会。
话也太难听了，这里还有不少徐老的同好和陈双程提拔上来的人，一时间七嘴八舌地吵了起来，闹哄哄的，其他人也没有精力去打断，都在给家里人打电话，而高天和陆远害怕被他们揪去作证，只能缩在一边。
眼前的大楼摇摇欲坠，却又格外坚挺，只不过是外墙出现了裂痕，高天和陆远蹲在门口不远处，歪着脑袋往里面看去，两人小声讨论为什么老张他们还没出来。身后的吵闹声逐渐微弱，看来大家都意识到了，这个时候争辩这个并无异议，危险当前，总不能期盼着不在场的人，即便对方来了，也是神兵天降，更重要的是在场的高级除妖师们凝聚在一起。
陆远等到吵闹声消失，才往后瞥了一眼，松了口气。“怎么了？”高天也跟着陆远回头看去，这里的除妖师前辈们他大多不认识，看不出什么来，就看见雯姨和昆叔还有几位前辈在负责安抚众人，似乎是要联系委员会总部。
可是在酒吞童子的结界里，联系到总部真的有用吗？他们真的能够进来吗？高天哀怨地叹了口气，为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感到悲哀。“你叹什么气，小小年纪。”陆远笑着，小声同高天说，他没有看见张疯子的追随者，这才松了一口气的。
“大敌当前，他们还能公开叫板不成？”高天皱着眉头，回头看了一眼，一时觉得大家都长一个样儿，怎么就能看出对方不是张疯子的人呢？“没有，张疯子身边的人，都是愿意为他做腌臜事的，人品不好就算了，还菜。”陆远按着高天的脑袋，让他赶紧转回来，频频回头看，会引起别人注意的。
“多……多菜？”高天有些侧目，再怎么样，都是委员会负责委任高级除妖师，能够不堪到什么程度？这次，回答他的是小栖，方才小栖一溜烟跑没影了，现在才出现，手里还拿这些食物，塞到高天手里，说道：“还不如你呢！在张疯子身边，只要你不做人，你什么位置都能爬上去，真正有本事的是张疯子，他还愿意护犊子。”
“当然，这是对楚可可来说的，他就一个关门弟子，就是楚可可。”陆远补充道，眼睛忍不住地往大楼里瞟。至于其他人，与其说是张疯子的跟屁虫，不如说是楚可可的跟屁虫，反正楚可可说什么张疯子都听，下面的人还会给张疯子送一些礼物，之前陆远不知道具体是送了什么，听高天说过才知道，送的便是妖丹。
总而言之，不少人通过贿赂楚可可，让张疯子给了自己推荐信，成了高级除妖师，而那些人之中，资质最差的连法器都用不好。“可是成为高级除妖师有什么用呢？”高天忍不住发问，小栖拍了他一下，说道：“不用出去接取危险的委托，还有固定津贴，只要有机会，我都想当。再说了，高级除妖师算是给你们的退休奖励。”
因为除妖师不存在退休一说，总会有些妖怪时不时出来作乱，都需要人去镇压，即便是七老八十，委员会需要的话，还是会征召的，但现在天下太平，委员会和天狐又有合作，很多妖怪作妖前就被天狐压制住了，除了饕餮这样，跟除妖师有深仇大恨的。
说着，老张一行人已经出现在楼梯口，似乎是摆脱了飞缘魔的纠缠，正在有条不紊的撤离，许多人都是在等他们出来，然后一起回到委员会总部。眼看着老张一群人正在慢慢靠近出口位置，从楼道里传出来飞缘魔的笑声。
突然，从所有人正上方，传出来嚣张的笑声，小栖应激一般跳了起来，大喊了一声“饕餮”，随着众人齐齐往天空中看去。天空中血红色的云被一双大手拨开，一个红发男子和另一个黑发男子就站在云雾之后，得以与众人见面。红发的自然是饕餮，至于另外一个男子，跟白泽有几分相似，却比白泽多几分阴柔感。
“好啊。”饕餮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抬起手，隔空拍了下来，众人眼前这个岌岌可危的大楼，被一只大手按塌，还没有出来的老张一行人，被掩埋。除妖师们紧急聚集，纷纷惋惜地看向那片废墟，里面不知有老张这些为众人顶住后方，力保众人安全的同事，还有地下仓库里那些前人留下的法器。
全被饕餮这一巴掌，变成了废墟。“嘲风，你的能力越来越弱了，居然还有这么多站着的小家伙。”饕餮笑着，大方地叫出了身边男子的名字，嘲风，龙九子之一。高天看着嘲风那张与白泽有几分相似的脸，心里有个答案呼之欲出，白泽是什么身份，不需要旁人再告诉他了。
被称之为嘲风的男子，冷哼了一声，奇怪的是，这声冷哼声所有人都能听见，仿佛对方就在自己耳边哼笑出声的。冷哼声刚刚落地，一阵能够令人精神崩溃的尖叫声又响起，高天捂住耳朵，抬头看去，嘲风甚至没有用力，仅仅是张开了嘴巴，就发出了这般能够震慑心灵的尖叫声。
更痛苦的是在场的妖仆，他们抱着头，在地上连番打滚，由于除妖师们自顾不暇，根本不可能顾及到身边的妖仆。高天本以为小栖不会受到波及，毕竟她的契约是跟高老爹签订的，可是不然，小栖也抱着脑袋，整个人缩在地上抽搐，还会猛地挣扎一下，就像是离水的鱼儿奋力一搏。
在小栖抽搐的时候，她位于脖子后的契约印记露了出来，那个烙进灵魂的印记，正在被某股力量强行剥离出体外，正在一点点地消散。随着尖叫声愈演愈烈，小栖身上的契约居然被解除了，那块印有印记的皮肤也被生生扯了下来。
用非正常方式结束契约，妖怪们必然受到反噬，小栖呕出了半两血，身体正在逐渐变得透明，隐约能够看见她的本体。小栖求救似的向高天伸出手，此刻被尖叫声折磨得高天两眼充血，眼前一片血红，根本腾不出手去拉小栖，只能慢慢地蹭过去，小栖抓住了高天的大腿，借此溜进了高天的口袋里。
再看四周，被召唤出来的妖仆都如小栖一样，有的七窍流血，有的已经被打回原形，不少除妖师受到了契约冲击，半跪在地上，额头青筋冒起，喘着粗气。过了许久，嘲风才缓缓合上嘴，发出两声低笑，对饕餮说道：“现在如何？”
在场众人才得以缓过神，众人的妖仆皆在嘲风的影响下，强行切断了与主人的连接，有的变回原形，有的缩入法器之中，当他们再次召唤的时候，缺少连接的他们自然是召不出来属于自己的妖怪。
当然也有例外，类似小栖这种，人类对她温柔，且有恩的妖怪，愿意再次现行，可实力已经大不如前，数量甚至不到十个。如绘衣这般，或者那些被穆家培养出来的妖仆，断了契约，竟然直接出现在饕餮那边，恶狠狠地看着曾经奴役自己的人类。
“这才有意思。”饕餮笑着，张开双臂，从云层中透出来的光亮彻底消失，一颗赤红色的月亮高高挂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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