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恶鬼强制爱”(十四)
楚时临的葬礼,并没有办完。
前有死因诡异,后来尸体又不翼而飞,成了悬案。
063的系统之力,在玄学位面,受到限制,它也没有检测到楚时临的情况。
但,是化为恶鬼是必然的。
这些日子,盛夭也逐渐想起了当年的往事。
原主命格奇异,可以引爆诅咒,恶人道士知道后,用钱财买通了盛父,原主就这样成了一枚刻意接近楚时临的棋子。
可原主当时年纪小,很害怕坐轮椅的楚时临,别说接近,连说句话都不敢。
盛父知道原主没有听老道士的要求,还没拿不到钱,便殴打原主。
盛母跟盛父离了婚。
那天,正是他穿过来的时间。
许是原主那段时间经常发烧,导致记忆模糊,他并没有接收到这些记忆。
只是从一开始的顺从任务,到后来的,顺从本心地对楚时临好。
却不想,发生了现在事情。
【宿主,这不是你的错。】063道,【有时候命中注定的事,是很难避开的。】
【而且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失败!只要我们感化恶鬼,不让他祸害世间,也能算完成了。】
只是这个过程,没有那么简单了。
诅咒会吞噬人的心智和理智,让人变得不择手段,疯狂残暴。
而成为恶鬼后的楚时临,最恨的人里面,除了仇人黑纹道士以外,第二个恐怕,就是他这个“背叛者”了。
盛夭拿着手里的礼物盒,指尖发颤。
里面是两条定做的红绳手链,挂着檀木珠。
珠上刻着他们的名字。
这份礼物,终究是没能送出去。
楚时临死在了十九岁生日的前一个星期。
外面暴雨连着下了两天,像是在哀悼,直到第三天才停歇。
这天,祁则找上了门。
盛夭之前去山寺时,便隐约感觉到,祁则对他的态度很奇怪。
果不其然,对方过来,对他说楚时临有几率会化为邪祟,只有他能保护他。
但,是有条件的。
“小夭,我可以保护你,但这个的前提,是你要嫁给我。”祁则道:“小夭考虑一下。”
“祁则,我还有拒绝的权力吗?”
楚时临死后,楚家的继承人便是祁则了,在京城里只手遮天。想要什么不可以,何况是他。
不过盛夭答应这场婚礼的真正原因,是——
【宿主,目前最坏的消息,楚时临可能不会再出现了。】
因为诅咒会吞没人的记忆。
但如果祁则要娶他,像楚时临那种占有欲偏执的性子,怎么会轻易放过。
这也是盛夭最后能见到楚时临的机会了。
最终,他跟祁则的婚礼订在了十月份。
这段时间,附中的年级第一,从万年不变的楚时临,换成了其他人。
起初,大家都唏嘘的,无论是班里,还是校领导们都为在这位天骄之子感到可惜,还给楚时临举办了哀悼会。
但是渐渐地,聊得人越来越少。
盛夭忽然想起楚时临之前说过的一句话。
——“我只是一个短命过客。”
会被埋葬,也会被遗忘。
但他永远不会是他的过客。
盛夭在假期里,回了一趟山寺的古楼。入目的每一处地方,都带着刻骨铭心的回忆。
男生曾为手执黑伞,为他挡雨。
后来,他们在长凳上热烈拥抱和亲吻,一起去染着烟火味的古韵长街……
可是到头来,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楚时临了。
只有恶鬼。
盛夭报考了一所大学。
不知不觉间,他跟祁则的婚礼日期,越来越近。
这天盛夭下课时,外面响起了不少喧闹声。
他转头才发现,是祁则来接他了。
“小夭,三天后就是我们的婚礼了,我很高兴。”
准确来说,是祁则活了二十五岁,第一次因为一件事激动得快一晚上没睡。
盛夭听完,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声线一贯的软,淡然询问道:“你说完了吗?我要回家了。”
这话语,就像是一盆凉水。
将祁则浇得清醒和痛苦。
见他不说话,盛夭便要起身。
“小夭。”祁则望着他,道:“我送你吧。”
“不用了。”盛夭果断地下了车。
少年身子单薄,渐渐地消失在视野里。
他对他从来都不留恋。
祁则缓缓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回忆的,是第一次跟盛夭见面的场景。
小少年蜷在他家外面的角落里。
见着他来,露出一张莹白的小脸,问道:“哥哥,你可以让我进去找楚时临哥哥吗?”
那一瞬,让他记了很多年。
他以为自己对盛夭已经思念得够久了。
可谁知道,他那个怪物弟弟,比他还痴恋得疯魔。
偶然得知,盛夭接近楚时临,只是因为想引爆诅咒。
可现在他真切地体会到,盛夭是对楚时临动心了。
祁则的指骨都捏响了。
但是没关系,他很快就是他的妻了。
楚时临只是一个死人了。
结婚后他可以有很多时间,代替那个人在盛夭心里的位置。祁则吩咐道:“回公司。”
司机正要开车。
莫名的,感觉背脊直冒冷汗。
他不经意见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直接被吓得心脏骤停。
只见——
祁则身旁还坐着一个人。
对方一身黑袍,眉眼清冷,似乎还有点眼熟。
司机毛骨悚然,差点从驾驶位上掉下来,连忙扭头去看。
去发现,后座闭眼休息的祁则身旁,空空如也。连个影子都没有。
真奇怪。
是眼花了吗。
他刚才怎么在后视镜里,看见先生的身旁,坐着半年前死去的楚少爷?!
盛夭回了公寓。
跟他一起合租的宿友,是个跟他撞型的gay。
不过人很好。
却不想,今天公寓里多了一个陌生的金发男人。宿友对着他介绍道:“盛夭,这是我男朋友。”
金发男人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露出一种被惊艳到了的表情。
盛夭感觉不适。
金发男人立刻收回视线,笑道:“你好,盛夭是吧?我叫麦西。”
盛夭疏远回应,上了楼。
麦西看得舔了舔唇。
他是个渣男,还是个变态。
最喜欢娇娇软软的小漂亮。
特别是盛夭不仅娇,眉眼还秾艳精致,抿着湿红的唇瓣时,看起来又乖又软。
嗓音也绵软,咬字很轻。
一听就知道很适合在床上叫!
麦西看见的第一眼,就起了心思。
于是晚上,把自己的男朋友在床上干昏了后,就偷偷摸摸地上了楼,想要撬锁进去。
只是——
为什么感觉突然间好冷。
脖子还凉飕飕的。
这边晚上这么大的风吗?
麦西有点感觉不对劲,但是想起盛夭漂亮的眉眼和软软的身子,继续开始撬。
却看见旁边镜子,似乎晃过一个影子。
麦西一米八的大个子,都被吓了一跳,撬锁的工具都掉在地上。
公寓里的窗帘被风吹得老高。
麦西心里发麻,定睛一看,发现了一件诡异的事。
公寓里根本没有开窗!
哪来的风。
麦西哆嗦起来,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忽然——
肩上搭了一只手。
冷白修长,指骨匀称,还染着丝丝血迹。
“啊!有鬼啊!”
麦西几乎是跑出公寓的,一个没注意,直接摔进了马路边的水泥地里。
而此刻室内。
床上的盛夭,像是陷入什么梦魇,眼睫潮湿,紧闭着双眼。
倏忽之间,门被打开了。
有道颀长的身影站在门口。
月色从窗边缝隙里漏入。
却映不出这人的影子。
片刻后,盛夭感觉似乎有人的手,落在他脆弱的脖颈处。
凉得像是寒冰。
细细地抚摸着他。
忽然,冰冷的鼻息凑近。
娇嫩的后颈,宛若在被什么疯狂的男人舔舐着,宛若恶犬般细碎啃咬,酥麻得令他止不住喘出声,湿了头发。
可醒来的时候,白皙肌肤什么痕迹都没有,就好像是一场错觉。
唯有唇瓣湿红异常,被人舔弄了一整晚上。
婚礼这天,气温骤降,秋天季分明才刚来,却冷得跟入了冬一样。还突降暴雨。
盛夭穿两件衣服,都冷得直哆嗦。
前来参加婚宴的嘉宾,都狼狈之际。
怪异的事情不仅这一个,到了晚上,祁母失踪了,祁则只能半夜去找。
盛夭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并且,眼皮越来越困,睡了过去。
又陷入了梦魇之中——
他似乎在成婚,穿着古代的婚服,被盖头遮住。
周围死寂一片,活像是闹鬼。
盛夭想要动,却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在梦里也呼唤不了063。
忽然,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指骨修长,匀称。
而第四根手指的指弯,骨节有些大,每次在那种时候,都磕得他柔软处生疼,瞳孔泛上湿意。
这是他,最熟悉的一只手。
盛夭睫羽颤抖。
他浑身动不了,只能机械地跟着他的。
黑色的鞋子,古时的衣袍,边沿还绣着枫叶纹路的金丝。
他似乎在笑。
嗓音低哑,好听。
从前牵着他的人,因为戴着假肢,走路时会有些不稳。可现在身旁的人,脚步有力,步伐沉稳。
他说不出话。
身旁的人,也不开口。
直到冥婚礼成后,盛夭才猛然清醒,后背湿了一片。陡然间发现自己身旁多了一个人。
这人一身黑袍,却带着让盛夭熟悉的气息。
半年不见。
盛夭瞳孔湿了。
这半年来的思念,在心中汇聚成海,呼啸得挤压心脏,他嗓子像是被堵住一般生涩:“楚时临……”我好想你。
却不料下一秒,被他压在身下。
从前总是温暖的,现在冰冷一片。
对方粗暴地捏着他的下巴,盛夭有些疼地被迫扬起。望进这双漆黑熟悉的眸。
恶鬼凝望着他,眉眼俊美,含着浅浅的笑。
只是笑意不达眼底,透出几分癫狂般的疯意。
“夭夭,真是好久不见。”
他唤得缱绻,
可尾音却透着一股渗人的寒意。
“没想到,口口声声说爱我的人,会在我死后第三天,就同意了我大哥的求婚,真是让我恨极了……”
他掐着他的腰肢,将他重重地抵回床上。
盛夭低吟了一声。
听到耳边传来男人疯狂的声音:
“每晚都恨不得,把你压在身下,弄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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