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偏要今天走
房间内两个人看到苏季书忽然出现，有一瞬间的安静，只是两个人脸上都没有心虚，就好像他们两个混在一起是理所当然的。
谢悠之上前，殷切道：“季书你来了，宴会马上开始了，你快回去换衣服吧。”
苏季书后退一步，躲开谢悠之拉他的手。心中不得不佩服谢悠之的脸皮，被他扇了一巴掌，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贴上来。
他这个心态干什么事都会成功的。
苏季书转头接着往房间走，还没走两步，衣领被扯着拽了回来。喉间的忽然一卡让他咳了两声。
秦烨泽凶狠道：“小悠和你说话呢！”
苏季书捂着喉咙，咳地眼尾泛红，“他爱怎么放屁怎么放，关我什么事？”
“粗俗、下作，你连小悠的手指头都比不上。”秦烨泽上下打量他，鄙夷道：“真不知道谢家为什么收养你，白白辱没了家风。”
他这么说苏季书就笑了，当时把他找回来，谢家人为了顾及谢悠之的感受，对外宣称他是养子。
苏季书笑着看向谢悠之，“对啊，为什么呢？”
谢悠之脸色白了白，不能让苏季书再说下去，谢家亲生儿子的身份只能是他的！
“没事的没事的。”谢悠之劝道：“季书只是心情不好，让他去休息一会儿吧。”
苏季书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秦烨泽继续叫嚣道：“一会儿的宴会你必须参加，你不出场，外面又要传是你和小悠不和，让小悠被他们编排。”
他心疼谢悠之心疼到，舍不得他的名字出现在别人的闲话里。
“你真的……”苏季书斜眼看他，“是个傻*。”
他不再理身后气急败坏的怒吼，一头扎进了自己小小的保姆房里。
世界终于清静了。
苏季书瘫倒在床上，一侧头，看到一身衣服。
他轻笑一声，又来。
这应该是谢悠之拿到他房间的，但他已经知道了，这种老式的燕尾服现在穿出去只会让别人笑话。
苏季书把衣服扔在地方，手搭上眼睛，遮挡住光线。他有想过搬走，但搬出去要用钱，他的钱只有一点点，还想留下来拿药用。
唉，就当受的这些精神伤害，是他付的房租吧。
但今天的宴会，他是肯定不会参加的。本来就头疼，还要听小白莲和他的一群拥护者对着他叽叽喳喳，想想头就更疼了。
苏季书索性把洗漱衣物和药塞进包里，背着往外走。
他宁愿去公园凑活一晚上。
一出门，发现宴会已经开始了，整个场地布置的是谢悠之喜欢的浅蓝色，人群来来往往，各个穿着精致艳丽。
苏季书忽然出现，他一身廉价短袖和洗地发白的牛仔裤，显得格格不入。
他的周围安静了一瞬，接着响起小小的议论声。
“这就是谢家那个养子，养了之后天天闹的鸡飞狗跳的。”
“可不是，听说什么都要和人家亲生的争呢，一个养子怎么好意思的？”
“前两天还把人家亲生孩子打了呢！”
“啊？那这样的还养他干什么？哪有为了养子让亲生的受委屈的道理？！”
苏季书对最后一句话颇为赞同，忍不住点点头。
姚佩珍听到议论声，顺着众人的目光发现了他。她穿着一身杏色的礼裙雍容华贵地走过来，皱着眉头低声道：“你怎么穿成这样？是要故意让谢家难堪吗？快滚回去换了！ ”
苏季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装扮，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 给你们这些特权阶级一点小小的平民震撼。”
苏季书说罢继续往前走，院子里谢昀之正在和合作伙伴交谈，看到他之后眉头蹙地比姚佩珍还要高。
谢昀之和合作伙伴说了两句话就走过来，迅速道：“这种场合你闹什么？！去把衣服换了！”
苏季书翻了个白眼，怎么和打怪似的，一个接一个。
“我走也不行？你们家宝贝疙瘩就得全世界留下来恭维他？”
“你什么时候走都可以，但今天不行，小悠会不开心。”
苏季书从他旁边绕开，“我什么时候都不想走，就今天想走。”
“回来！”
谢昀之狠狠拉了苏季书一下，他本来两天没有吃饭就晕乎乎的，头又一直疼。猛地被拉扯回来，他脚下踉跄，扑在桌子上撑着桌沿才没有摔在地上。
桌子上杯盏碰撞，有杯子滚在地上，发出清脆一声响。响声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纷纷向这边看。
谢昀之扶住他的肩膀，装的像个好哥哥，他向周围解释道：“喝多了。”
说着就要强硬地把苏季书带房间里去。
苏季书抄起手边的杯子砸向他，“放开我！”
他以前卑微讨好，他们说什么是什么，是他愿意。但现在他不愿意了。
他不愿意，谁都别想强迫他！
他的杯子还没砸出去便被谢昀之拦在了半道，谢昀之嫌恶地松开他道：“不识好歹！”
谢昀之忽然一松手，让苏季书又跌回到桌子旁，他撑着桌沿喘气，忍过一阵又一阵的晕眩。
谢昀之像是没有看到他发白的脸色，用手帕擦了擦手，姿势优雅，模样矜贵。
“你想走就走吧，只是今天走了，以后都不用回来了。”
一旁从奉承中抽出来看笑话的谢悠之闻言，低头敛下笑容。
这时候说的不过是气头上的狠话，要让谢家人真心实意赶苏季书走，还得再添把火才行。
谢悠之再抬头，脸上满是担忧，“这是怎么了？哥哥，季书不懂事，你和他计较什么？季书你没事吧，好好的怎么忽然不舒服了？”
他的每一句话听起来像是在为苏季书说话，但一字一句说出来，让谢昀之心里那一点点的愧疚烟消云散。
谢悠之看似关切的去搀扶苏季书，实则背地里狠狠推了他一把。
苏季书顺着桌子倒下去，手本能抓着桌布，桌子上的茶盏点心被带下来，哗啦啦撒在他身上，看上去格外狼狈。
他眼前一阵一阵发黑，膝盖和手肘处传来疼痛，他蜷缩起身体发出呜咽。
这样丢人的事情让谢昀之皱紧了眉头，他看了一圈周围看热闹的宾客，不好发火，对着苏季书嫌弃道：“别装了，快起来！”
苏季书团成一团一动不动，在满目狼藉中显得分外可怜。
谢昀之察觉到一丝不对，正要去扶他，忽然旁边有人惊讶道：“诶，这项链不是秦少送给小悠的吗？怎么在苏季书的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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