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与落魄皇子15【粗长】
七岁那一年,许照溪掉入池子里,再醒来,仿佛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从那以后,她不再像是以前唯唯诺诺,胆小怕事,变得聪慧过人,格外讨喜,随口做的诗堪比千古名句,父亲宠爱她至极,就连那身居高位的皇帝舅舅见到她之后也十分喜欢她。
郡主的封号本应该是许照月的,那是许照月的娘亲长公主生前为女儿求皇帝给她的保障,然而,等到许照月七岁时,册封的圣旨下来了,圣旨上却没有明说封号是给他家哪个女儿,父亲便强制将这封号给了许照溪。
甚至,不允许她再过问这件事。
从小到大,许照溪从她那里抢走了无数的东西,许照月虽然并非能完全做到毫无芥蒂,可是,她和许照溪毕竟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她惦记着亲情,不和许昭溪计较,但是,许照溪用从她手里抢走的东西去迫害别人,这是许照月不能容忍的。
阮白耳边忽然想起了系统的声音,“恭喜宿主,触发隐藏任务,促使原女主意识觉醒!随机获得道具如意钥匙一枚。”
阮白问:“原女主意识觉醒之后,她的命运会改变吗?”
“这得看原女主了,如果她依旧不去争不去抢,什么都让着女主,那可能不会有什么改变。”
“对了,原女主之所以会那么惨,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娘亲长公主给她留下了一大笔嫁妆,许家老爷是清流之首,月例不多,许家的账簿早就入不敷出,如果不是原女主母亲的嫁妆撑着,女主现在哪能这么风光。”
“如果原女主和赵宇恒成亲,那么原女主的母亲给她留了一大笔嫁妆自然也得带过去。”
系统说道:“女主虽然有经商之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是原女主带着巨额嫁妆走了,许家就没有钱支撑女主发家致富了。”
“所以,女主要设计毁掉原女主和赵宇恒的亲事,让她名声受损,再设计让将她嫁给一个老头子做填房,侵吞掉原女主的嫁妆。”
阮白知道许照月挺惨一个小姑娘,没想到会这么惨,女主吃她的用她的,还要将她卖给老头做填房。
许昭溪这个女主表面上看着风光,实际上完全是吸着原女主的血。
系统感慨,“原女主的母亲长公主为了她做了很多,死之前特地给她求了郡主的封号,又给她留了巨额嫁妆,不过,可惜的是,这些全部都便宜女主了。”
系统叹了一声:“如果原女主不反抗的话,就会被吃干抹净,最后嫁给老头子。”
“我不明白。”阮白想不通,“女主做出这些事情,为什么她会是天道宠儿?这样的人,也配做女主吗?”
系统想了想,说道:“事情有两面,你现在看到的是女主对立面的视角,就比如拿这件抛绣球招婿事情说,我们看到的是一对相爱的情侣被棒打鸳鸯,可怜的女孩要嫁给一个比她大二十多岁,长相丑陋的泼皮无赖,然而,这件事在女主的视角里,又是另外一种情况。”
“女主经商开酒楼,然而她经营的酒楼不温不火,甚至亏损了很多钱,而同样是酒楼的天香楼却挣得盆满钵满,天香楼价格昂贵,食客依旧络绎不绝,几乎京中算是独有的一家。”
“女主为了挣钱,靠着现代见闻创新出了各种各样新的菜,吸引了大量的食客,酒楼终于有了起色,然而这时,她的酒楼里出现了食物中毒的事情,这件事情闹得很大,大量食客选择回天香楼。女主发现,后厨负责这道菜的厨子,曾经和吴老板交好,所以在女主视角里,这次的中毒事件被她视为吴老板害怕她抢走生意,故意栽赃陷害。”
“女主这样做,是为了报仇,整垮天香楼后,她经营的酒楼日后就会成为京中最大的酒楼,日进斗金,是个爽点。”
阮白有些郁闷,难怪女主做出这些事情都一脸问心无愧的模样,至于那些不重要的配角是生是死,过得怎么样,谁会关心?
“那原女主呢?她什么也没有做错,甚至对女主挺好的,为什么会得到这样的结局?”
“女主的身份其实是一个外室的私生女,原女主的母亲长公主曾经深爱女主的父亲,甚至以长公主之身下嫁给许家,她容忍不了他出轨养外室,许家将女主带回来养,作为主母对女主幼年冷漠无视,许府里的下人看菜下碟,女主原身备受欺辱长大,所以在女主的视角里,长公主、原女主,都是坏人,都是恶毒女配。”
“既然是恶毒女配,抢走她们的资源,将她们踩进泥里,在女主的视角里应该格外的爽。”
阮白沉默了,“八八,我对这个世界有亿点点的无语。”
系统感慨:“所以啊,你来了。”
“如果男主和女主在一起,男主将会是以后女主最大的靠山,男主登基之后,女主将达到权利的顶峰,任由她的喜好来祸祸这一国的百姓。”
“谢衡之不会让她为所欲为的。”阮白相信谢衡之。
“女主的万人迷属性会在成为皇后之后放大无数倍,只要是上了她的床,基本上都是只听她的傀儡,谢衡之也不会例外。”
阮白想了想,如果是带入女主视角的话,真的会非常的爽。
可是女主只有一个,对于这里的其他人来说,简直是恐怖故事!
“八八,我……我真的能行吗?”阮白有些不自信,和这么强大的爽文女主作对,他能行吗?
“宿主,你只要攻略掉谢衡之,阻止她登临后位,掠夺一国的国运,就能阻止这些事情发生。”
攻略谢衡之……
阮白一直觉得谢衡之年龄小,对谢衡之出手,像变态L童癖,他也不喜欢小孩。
“系统,谢衡之对我的好感度多少了?”
“宿主,百分之七十五咯。”
阮白惊住了,“谢衡之,他……他喜欢我?”
“宿主,你是笨蛋吗?他不喜欢你,他天天搂着和你一块睡?”
甚至还装单纯无辜懵懂大男孩,引诱阮白给他用手——咳咳,系统干咳了两声,没脸看,简直没脸看。
阮白震惊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云淡风轻的谢衡之,他真的喜欢他?
“二小姐,这是我们小姐的事情,我劝你最好是不要多管闲事。”
喜儿略微尖锐的音调将阮白从震惊中拉了出来。
“对啊,哪来的小丫头,我劝你最好是不要打搅老子的好事!”胡有贵恶狠狠地说道。
许照月看了一眼满脸油渍的胡有贵,忍不住皱眉,她握了握拳,冷声道:“喜儿,我记得你是我母亲当年给我买的丫鬟,我现在是使唤不动你了是不是?”
“抱歉二小姐,我现在是大小姐的人,又不是你的人,我只听郡主的。”喜儿面容依旧倨傲。
许照月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盯着丫鬟,“喜儿,我记得娘留给我的嫁妆里可是有你的卖身契。”
长公主当年临终前或许意识到了夫家的狠心,脱离了恋爱脑,为了保全自己的女儿,她将自己所有的嫁妆找人记录在册,其中也包括下人的卖身契。
许照月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命令你,现在立刻回府,不然我就卖掉你。”
喜儿脸色一阵青白,她咬了咬牙,“走就走。”
“你别走,你还要留下来给我撑腰的!”胡有贵拉扯住喜儿。
喜儿嫌恶地皱眉,甩开了胡有贵的手,假意安抚着说道:“你放心,你的事情我们郡主管定了,要是吴家敢不把女儿嫁给你,你就来许府,郡主会为您撑腰的。”
得到喜儿的保证,胡有贵笑眯眯地回到桌上,继续大快朵颐了起来,大声催促小厮赶紧上鲍鱼燕窝。
喜儿抬脚离开之前,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又笑了起来,“二小姐,你现在就开心吧,你得意不了多久了!”
许照月不知道丫鬟为什么能这般肆无忌惮,她皱起了眉,心中多了几分警觉。
阮白在看到许照月的第一面,就觉得这小姑娘心思单纯,没有什么坏心眼,或许她到死都不知道,真正害她的人是她的姐姐。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要是她再不警醒,恐怕真要被女主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小厮见到那个郡主留下的鼻孔朝天的丫鬟竟然被叫走了,心里信了几分阮白他们可能真有办法解决这门婚事。
“各位,老爷就在屋子里,快请进吧。”小厮殷勤地将他们请进了屋。
只见吴老板躺在床上,脸色虚白,大口的喘着气,像是有些呼吸不顺畅。
“老爷,这几个客人能帮咱们解决这门亲事。”
“那胡有贵背后有郡主撑腰,谁能帮到我们?”吴老板一脸苦笑,当他看向门口时,神情立刻变了。
吴老板瞳孔骤缩,猛地一怔,差点从床上摔倒下来,“小、小姐!”
“不是。”吴老板揉着眼睛,“我这是老眼昏花了,分明是个少年郎,怎么认成了小姐。”
可是他的目光依旧紧紧地盯着谢衡之,“像,太像了,和小姐当初模样太像了。”
谢衡之长得像他娘,阮白看着吴老板的反应,莫非吴老板认识谢衡之的娘亲?
吴老板神情十分激动,眼神希冀地望着谢衡之:“这位公子,请问您是……”
“我是谁不重要。”谢衡之淡淡说道。
“吴老板,我们是来帮你解决这次麻烦的。”阮白讲明了这次的来意。
吴老板收回目光,想到自家女儿的亲事,难过得直摇头:“谈何容易。”
许照月想起胡有贵那恶心的模样,心中不忍:“老板,您该不会真要把您的女儿嫁给外面那个泼皮无赖吧?”
吴老板苦笑连连,虽然许照溪胡搅蛮缠,可是她说得没错,胡有贵接住了绣球,按照约定,他就应该将女儿嫁给他,这件事,无论怎么说,他都不占理。
他要是悔婚,光是胡有贵去告官府就能让他喝一壶,更何况,那郡主还说如果他不从,就要告知皇上,他只是个普通的小民,哪里惹得起这京中的贵人。
吴老板想法阮白料到了,他将提前写好的一张纸递给了吴老板,“吴老板,您先看这个,看完之后再做决定吧。”
吴老板疑惑接过,看向纸张,神情从最开始的担忧无奈逐渐变得惊讶,最后是愤怒,他重重地拍了一下床,“岂有此理,欺人太甚,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纸上阮白将许照溪是天香楼对面那家半死不活的酒楼来凤楼背后的老板这件事情告知了吴老板,又将胡有贵是许照溪故意安排来的写在了纸上。
吴老板得知了这背后的弯弯绕绕,心中自然是怒不可遏,往日来凤楼总是给他们使绊子,吴老板烦不甚烦。
而如今,为了弄夸他的酒楼,竟然将主意打在了他女儿身上,这是吴老板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吴老板看向阮白,感激的神情溢出脸上,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谢小公子将此事告知与我,在下感激不尽。”
阮白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
在吴老板看到这张纸前,虽然不愿意,他也只能将女儿嫁给胡有贵,毕竟,胡有贵的确拿到了绣球,合规合理,就算心中有多难受,也只能是哑巴被打掉了牙齿,忍着痛往肚子里吞。
但是,若这一切是那位郡主的算计,这招婿则是变了味。
谢衡之看了一眼天色,“时间不早了,想必吴老板心中已经有了对策,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吴老板万分感谢了他们。
临走的时候,吴老板叫住了谢衡之,“抱歉,这位小公子,可否留下片刻,我有些话想单独问一下公子。”
谢衡之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许照月自觉地走了出去,随后看向阮白,她十分好奇阮白递给吴老板的纸上写了什么,为什么吴老板看完之后,整个人都变了。
然而,就在许照月看着阮白的时候,她感受到一道冰冷的目光,抬眼瞧见对上谢衡之冰冷的眸子。
“你先走,他留下。”
许照月:“……”
“那小福子哥哥,下次再见。”许照月虽然好奇,但是被谢衡之冰冷的视线一扫,心里莫名有点害怕。
吴老板说:“小公子,不如让这位小友先出去吧。”
阮白也觉得应该出去,吴老板可能要对谢衡之说点什么秘密的话。
“无妨。”谢衡之却说,他的手搭在了阮白的肩上。
阮白只好叫住了许照月,“许姑娘,你等一下。”
他拿出一张纸,匆匆在纸上写下几个字之后,将纸叠上递给了许照月。
难得出一次宫,下次和许照月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阮白将一些事情写在纸上,提醒一下她。
“给了她什么?”谢衡之有些吃味地问。
阮白想到系统说谢衡之对他百分之七十五的好感,这小子,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阮白有些尴尬回道:“没什么。”
谢衡之清冷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阮白挠挠头,解释道:“我看她周身气运有些不对,近几年可能又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给了她一点提醒,希望她能够逢凶化吉。”
谢衡之摸了摸阮白的脑袋,“你总是爱管闲事。”
阮白愣了一下,谢衡之刚才摸他脑袋了?
明明以前都是他摸谢衡之脑袋的!
吴老板干咳了一声,他叫下人出去,关上门之后,有些颤抖着问:“敢问公子娘亲是否姓云?”
“是。”谢衡之回答道。
“没想到老奴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小姐的孩子。”吴老板盯着谢衡之的脸反复看着,看着看着老泪纵横。
原来,吴老板曾经是云家的管家,当初谢衡之外祖的三个儿子相继去世,云老将军像是感知到了什么,提前安置了下人,不仅将卖身契还给了他们,解了他们的奴籍,还给了他们大笔的安身费。
吴老板如今的天香楼,曾经也是云家的产业。
吴老板知道,如果没有当初云老将军将他们提前安置,他此刻恐怕已经是当年抄家诛九族的时候,午门外的一抹冤魂。
“小公子,小姐她还还好吗?”
谢衡之没有说话,吴老板明白了什么,他颤抖着手抹了一把眼泪,“小姐真是命苦。”
吴老板下了床,从床下慎重地拿出一个箱子,拿出脖子上的钥匙打开,箱子里面不仅放着一大摞银票,还放着天香楼的地契房契和账目,“小公子,这天香楼本是老奴代主子保管,如今老奴该归还给主子了。”
阮白目测了一下,这得值十几万两银子了吧,没想到吴老板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给了谢衡之。
谢衡之没接,只是淡淡说道:“既然是外祖父给你的,你就拿着。”
吴老板听到谢衡之提起外祖两个字,老泪再次纵横。
“小公子,云老将军忠心耿耿,为国殚精竭虑,他绝对不是通敌卖国的反贼,可惜老奴手段有限,查了这么多年,却找不到翻案的证据,不能为将军平冤昭雪。”
阮白看着这忠厚老实的仆人,心里不免对他多了几分尊敬。吴老板查找不到翻案的证据也很正常,这桩冤案的主谋其实是当今的皇帝,皇帝做事心狠手辣,怎么会留下半点把柄。
想必当年云老将军在得知三个儿子相继去世之后,察觉到了皇帝想要过河拆桥,所以才会将家里的下人提前安置了。
谢衡之垂下眼眸,淡淡道:“这件事你不要再查了。”
吴老板隐隐猜到了谢衡之的身份,恐怕这背后非他能所触及,查下去极有可能有危险,他长叹一声,明白谢衡之是在为了他好。
“既然小主子不收回天香楼,那老奴就替小主子照看着,以后小主子要用,老奴必将悉数奉上。”
“无论谁想打天香楼的注意,老奴都会让他们有来无回。”吴老板眼底多了几分决然。
门外忽然响起吵闹声。
“老东西,听说你醒了,赶紧出来!”
“姑爷,老爷在见客人,您稍等一会儿!”
“滚,老子以后是这儿的未来主人,这个家包括你们以后全部都是我的,我看谁敢拦我?”
砰的一声,门被踹开,胡有贵那张瘦小精明的脸出现在门后。
胡有贵瞧见吴老板冲了过去,“老东西,快点给老子举办婚礼,老子今天要和你女儿入洞房。”
他走路大摇大摆,差点撞到阮白。
谢衡之面无表情,一脚将他踹飞。
谢衡之用了几分力道,胡有贵嘴巴直直地往地上磕去,牙齿摔掉了两颗,疼的他嗷嗷直叫。
他满嘴是血,边嚎叫边骂道:“你们什么人,竟然敢踹我?不想活了是不是?”
吴老板脸色瞬间冷了起来,声音也逐渐恢复了几分果决,“来人,将姑爷带下去。”
吴老板叫了几个高大的男丁将胡有贵从地上拉了起来。
“老东西,你敢管我?你知不知道我身后有郡主撑腰?”胡有贵试着推开按着他的人,奈何他个子委实矮小,又被人从后面狠狠地踹一脚,跪倒在地,疼得他龇牙咧嘴。
吴老板一眼没看胡有贵,看向身边的小厮,“通知下去,今日婚礼继续。”
虽然这门婚事不能退,但是胡有贵再怎么着,也只是一个上门女婿而已,吴老板这会儿恢复了冷静与理智,他多年经营酒楼,见过大风大浪,想拿捏住胡有贵方法很多。
看着吴老板雷厉风行的模样,阮白知道胡有贵在吴家不会过得轻松就是了。
从吴老板家离开,天色已经快黑,街道两边的灯笼点亮,游玩的人群比白天只多不少,然而经历了白天的事情,阮白没有早上游玩时候的心情了。
不少人把花灯放在河里,对着河神许愿。
谢衡之将之前买的小鹿灯点亮,其中一只递给了阮白。
一想到谢衡之喜欢他,阮白就有些不适应,从小看着谢衡之长大,阮白已经把谢衡之当做了弟弟一样的存在。
河里花灯万千,少年身长玉立,提着花灯站在河畔,引得旁边的少女们纷纷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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