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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怒罪名


  朱铄将那已自尽的差役的供词看过,三两下便揉成一团抛在了炭盆里。

  “简直一派胡言,胆敢诬蔑本王,本王要将他鞭尸,灭他全族!”

  纸团落在炭盆里,眨眼间烧得只剩灰末,朱钰却并不着急,慢条斯理地道:“三皇兄且消消气,这犯人的供词得来不易,被你烧了,明日我拿什么呈与父皇御览?”

  他嘴上如此说,心里却清楚得很,刑部审录供词,断不会只留存一份,他这位三皇兄一怒之下烧了这一份,并无甚要紧。

  朱铄闻言,心中怒气腾腾而起:“那供词尽是子虚乌有之言,你竟还要拿给父皇看?!”

  朱钰点了点头:“要的,要的,刑部署衙里竟然发生买凶投毒之事,秦文滨险些丧命,此事实在令人毛骨悚然,况且父皇又甚是重视荣安郡主的案子,两案相关,我怎敢有所隐瞒?一应相关供词,事无巨细,自然是都要让父皇知晓。”

  “甚好,”朱铄连连冷笑,“父皇命四皇弟监察此案,四皇弟果然尽忠职守,”他目光锐厉,斜睨向朱钰,“这手握旁人把柄的滋味,想必是好极了。”

  “三皇兄此言差矣,”朱钰丝毫不惧朱铄,迎着他目光坦然自若地笑道,“你既口口声声说自己未曾做过买凶投毒之事,又何来把柄一说?便是供词呈到父皇面前,以父皇之英明神武,难道还看不出其中蹊跷端倪吗?三皇兄放心吧,是非在己,毁誉由人,有父皇在,必不会冤枉了你。”

  朱铄此时才从朱钰的话里听出弦外之音....他似乎并不怎么相信那差役的供词。

  这倒是奇了,朱铄心中暗想,这四皇弟莫不是办案办得糊涂了?我与他二人对立已久,他怎会轻易放过这个在父皇面前打压我的机会?

  两人都不说话了,屋里一时安静得有些莫名其妙,炭盆里炭火燃燃,烧得噼啪有声,暖意熏得人似有些透不过气来。

  其实这皇子两兄弟虽非一母所出,却皆在朝堂之上浸淫数年,气质里难免有几分相似,只是一个偏于清冷,一个偏于桀骜,清冷得过了头便是桀骜,桀骜若是收敛些,便是清冷。

  朱铄心里的怒气渐消了些,沉声问道:“秦文滨人呢?”

  朱钰别有心事,漫不经心地随口答道:“我已还他清白,由他家人接回去了。”

  朱铄登时皱起浓眉,语气里颇为不满:“不过才两三日而已,怎么就证明他是清白的了?”

  “现有人证物证俱在,我便是想为了他徇私,亦是无处下手,”朱钰口中说着,目光望向门外,飞雪簌簌,逐队成逑,他声音渐渐低沉,“他确系清白,这一点上,三皇兄不必多虑,毕竟父皇在上,由不得我在此案上做什么手脚。”

  朱铄还欲再说,一旁唐越儿见他只是咄咄逼人,早已隐忍多时,此时再忍不住,开口插言道:“话已说到这份上,睿王殿下信便信,不信也没办法,你自己还一身嫌疑未洗脱干净呢,倒来猜疑旁人。”

  几句话将朱铄心里的怒火又给挑拨了上来,他扭头狠狠瞪向唐越儿:“我与四皇弟说话,何时轮得着郡主置喙?”

  饶是他再凶狠,唐越儿也不怕他,当即给了他一个白眼,笑了一声:“我不过说出事实罢了,睿王殿下又何至于如此恼羞成怒。”

  朱铄到底是个男人,心里虽恼怒却也实在犯不着跟个小女子你一言我一语的针锋相对,自冷笑两声,不再理会这性情大改,与从前判若两人的嘉阳郡主。

  朱钰沉默了一会儿,侧过脸去看了唐越儿一眼,眼神很平静淡漠,教人看不出他此时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时,赵守成回来了,带来了那投毒差役住处的搜检结果。

  “仔细搜检过,未曾搜出银两或是银票。”

  旁人还未如何,朱铄先笑了:“既未搜到银子,可见那差役的买凶投毒一说皆是无凭无据的胡编乱造!”

  赵守成默不作声,只看着朱钰,在他示意下,又续道:“那差役是个鳏夫,身边只有个儿子,十七八岁了,父子二人住在城西蝇头巷,家里破败得很,确实未搜检出半两银子来,不过据左邻右舍所说,他那儿子每日里总在家待着,不常出门,今日却一大清早就出去了,大半日未见回来,下官已命人将蝇头巷附近都寻了一遍,未见他踪迹,下官揣测,他很有可能已经.....”

  “带着银子跑路了。”朱钰截口说道。

  赵守成一顿首:“王爷英明。”

  ....英明个屁,朱铄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

  朱钰又道:“立刻命人描摹出那少年的画像,全力缉捕。”

  赵守成领命,自去安排。

  朱铄看着赵守成转身出去的背影,冷笑道:“四皇弟在查办这买凶投毒一案上,可真是不馈余力啊。”

  “那是自然,”朱钰笑了笑,“待将那少年缉捕回来之后,或许他知道些内情,到时既可以揪出幕后真正指使之人,又可以还三皇兄清白,两全其美,三皇兄以为如何?”

  朱铄不屑一哂:“四皇弟说得倒是轻巧,若是他口中的内情,仍是所谓的受我买凶指使投毒呢?那这罪名岂不是要给我坐实了?”

  “唉....”朱钰轻声叹了叹,有些无可奈何,“眼下也只能如此了,那差役自尽已是事实,旁人难免会诸多猜想,如果三皇兄你没有做过买凶之事,那个差役又为何宁愿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也要指认你呢?毕竟用一条性命来诬蔑一个人,这可是赔本买卖。”

  朱铄满心怨忿,却闭口不言了。

  其实他心里也明白,自己的反驳无用又无力,他也不得不承认,在旁人眼中,能向秦文滨下毒手的,也只有他了。

  为何只有他?一个即将成为睿王妃的荣安郡主,一个应国公府在朝堂之上可以为他带来的助力,却在一夕之间全都没有了,这些足以成为他憎恨秦文滨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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