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短笛
这样多的冰淇淋点心没有一次性端上桌, 桌上的位置不够多，而且也容易在还没吃之前就全部化掉。
奥斯汀先得到了一份薄荷冰淇淋布朗尼。
西维的薰衣草冰淇淋也端了上来。
“尝尝看吧, 和之前一点儿也不一样的冰淇淋。”他对奥斯汀说。
这是乡下龙第二次吃冰淇淋, 坐在餐馆里，拿起叉子就是啊呜一口。
比拳头小一点的薄荷口味冰淇淋球，和下面掌心大小的方形布朗尼一起, 一口全都塞进了嘴里。
“味道怎么……样。”西维刚舀起一勺薰衣草冰淇淋, 抬头就看见空碟子和鼓鼓的腮帮子。
“嗯嗯嗯。”奥斯汀说的话完全听不见。
噗。
西维抿唇笑了一下，然后再继续低下头吃自己的那份冰淇淋。
他把餐勺放进嘴里, 薰衣草的花香在唇齿之间弥漫, 一点微不可察的涩味也混杂其中, 丝滑的奶味在唇齿之间洋溢, 驱散掉了过分的热意。
奥斯汀嚼嚼, 清凉的薄荷甜味和略微带点苦的布朗尼蛋糕混在一起, 组合成了苦甜苦甜的丝滑流心体验。
“好吃。”他终于把整份薄荷冰淇淋布朗尼吞了下去，等待着下一份点心的到来。
服务员特地盯着他们这桌，看见差不多吃完了就赶紧端上另一碟, 让奥斯汀停不下来。
西维慢慢地吃着他自己那碗薰衣草冰淇淋, 另一边的奥斯汀已经用一种极快的速度干掉了3盘点心。
即使他们坐在角落, 还是有好奇的目光偷偷打量过来, 看看是谁能吃点心吃出一摞盘子。
随着撤下去的空盘子越来越多，奥斯汀的心情也越来越好，美味的食物足够让一条龙变成开心小狗。
如果露出尾巴的话, 龙的尾巴绝对能挥舞出残影。
端上桌的冰淇淋华夫饼有两个, 里面作为夹心的冰淇淋是香草味的, 西维吃了一个, 另一个给了奥斯汀。
“你不吃了吗, 我觉得它们都很好吃。”奥斯汀从蜜瓜味道的冰淇淋上面抬起头来，眨巴着眼睛看他。
“我有些饱了，再多吃一些的话就吃不下晚饭了。”西维笑着摇摇头。
“那我就帮你将它消灭掉！”奥斯汀将剩下的华夫饼叉过来，又是啊呜一口。
吃到后面不只是餐馆的客人们会注视他们，就连制作甜品的厨师也抽空跑过来看了一下，就想知道是哪位客人如此能吃。
他们不会知道今天有一条恶龙袭击过这家餐馆的后厨。
吃掉了餐馆的大部分存货，西维和心满意足的奥斯汀到另一边去光顾那对老夫妻的手工冰淇淋。
他们来晚了，那对老夫妻早就卖光了冰淇淋关上了店门。
“竟然真的没吃到！”奥斯汀郁闷起来，但他又很快振奋，“我们也可以回家自己做，做多多的冰淇淋，做成一座雪山！”
西维看见奥斯汀这么兴奋，也不好打击他，默默将不会做冰淇淋这句话吞了回去。
“我们应该再买点罐子，农场里的罐子要不够用了，还得多做点酸黄瓜呢，还有红醋栗果酱。”他等奥斯汀兴奋了一会儿，才跟他说。
“还有，还有……还有椰枣也要买！”奥斯汀思索了一会儿，想起来农场还缺些什么。
“谢谢你的提醒，我差点也忘记了。”西维笑了起来，“那我们现在走吧，买完就回农场。”
他们随意走进了一家杂货铺，买下了大小不一的20个玻璃罐子，有些用来做腌菜，有些用来装果酱，还有些用来装各种豆子和果脯。
椰枣就要难找一些，西维和奥斯汀特地去了一趟集市，除了椰枣还买了一些别的果干，蓝莓干、蔓越莓干之类的，用来做甜点。
奥斯汀抓了一把蓝莓干慢慢吃，边走边仔细地嚼，走着走着，一转头突然发现自己弄丢了西维。
“西维，你在看什么。”他扭头走回去几步，和西维一起站在一家店的橱窗外。
“我在看这支短笛，我会吹，我父亲教过我。”西维点了点橱窗的玻璃。
“你是想要一支新短笛吗，我们立刻就把它买下来！”奥斯汀兴冲冲地把他拉进这家乐器店。
“不……”西维的话还没说完，立刻就像一阵风似的被拉了进去，将店门口的风铃刮得叮当乱响。
“我要橱窗上放着的那只短笛。”奥斯汀一进去，就指着橱窗和老板说。
“橱窗上的短笛，您确定吗，它要1个金币。”老板问道。
1个金币！对于一条贫穷的龙来说，这已经很多了。
“我确定！”奥斯汀毫不犹豫。
“可以不用买的，我只是想起了我以前吹短笛的时候……”西维拉住了奥斯汀。
“只是一个金币而已，我想听你给我吹，坐在我背上的时候。”奥斯汀说。
乐器店老板的表情先是凝滞住，然后再缓缓裂开。
他听到了什么？坐在谁的背上？怎么坐？
但他只是个沉默的乐器店老板，所以更加沉默地将那支短笛取了出来，交到这位明显有买单意愿的特殊爱好客人手上。
奥斯汀很爽快地付了这1个金币，然后把这支漂亮的短笛塞进西维的手里。
“送给你的礼物，我觉得你会喜欢它的！”龙有点得意洋洋，仿佛是因为自己猜透了他。
“谢谢你，奥斯汀。我很高兴能够收到这件礼物，它对我来说很有意义。”西维两只手一起攥住了这只短笛，轻声对奥斯汀说。
认为自己做了一件大事的奥斯汀高兴地带西维飞回农场去。
西维手上拿着龙的礼物，这支声音明亮的短笛，但是其实一点儿都不适合在龙背上演奏。
龙振翅飞在高空中，气流涌动，双翅之间猎猎风声，短笛的声音很容易就被掩盖下去。
“等回到农场的樱桃树下，我再给你吹我最喜欢的曲子。”他摸了摸龙脊背上的龙鳞。
“嗯。”奥斯汀应声，飞得更快了一些。
他们直接降落在菜园里，西维坐在樱桃树下，将短笛放在嘴边随意吹了两下气。
奥斯汀不想变回人形，于是就变成了一条很小的小龙，把翅膀搭在西维的大腿上，抬头看着他吹。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我妈妈唱过的，我爸爸教我怎么用短笛将它吹出来。”西维熟悉了一下，重新将短笛放到了嘴边。
下唇碰在气孔上，手按在那些小小的银色按键上，他已经做好了吹奏的姿势。
小龙也用亮闪闪的眼睛仔细注视着。
第一个欢快的音节从气孔里溜出来，刚开始的几声并不算连贯，太久没吹让西维的动作很是生涩。
但是再几个音符以后，他能够将一整首曲子都流畅地吹奏出来了。
短笛的音调轻快活泼，音色明亮且高亢，声音是那么地不知疲惫，仿佛是爽朗的风不断跨越穿梭，从叶尖到林梢，再从林峦到草场。
欢快的乐声时重时缓，宛如林间鸟雀的滴哩，又如一条踢踏着脚步的欢快小狗，整首曲子的氛围都轻快极了，吹奏曲子的人和听曲子的龙都很高兴。
西维将短笛从唇边放下时，收获了一条眼睛很亮很亮的小龙。
小龙扑到他的肩膀上，在他的耳边小声说：“西维好厉害！”
西维摸了摸小龙的头：“不厉害，我学了很久才学会的，而且只有这首曲子吹的最好。”
“不管！西维就是很厉害！”
西维听到这样的夸奖真的会忍不住发笑：“谢谢你的夸奖，我会很骄傲的。”
奥斯汀摇头晃脑：“还要再听别的！”
西维应他的要求，再把短笛横到了唇边。
接下来的几首曲子就明显没有那么熟练了，有磕绊和停顿，甚至还有吹到最后泄了气。
“好听！”但是小龙依旧很捧场。
“不可以骗人哦。”西维用短笛戳了戳小龙肚皮。
鼓鼓的龙肚皮被戳歪了。
“你戳到我的冰淇淋了。”奥斯汀故意岔开话题。
西维没忍住，畅快地哈哈大笑。
樱桃树下的演奏会彻底结束，他们回到屋里去，一起整理今天买回来的东西。
第二天一早，西维到老克林诺那里去，买些肉回去，准备招待威廉村长的晚饭。
买肉都要趁早，他去得足够早，所以还能买到一些别的不同东西。
“这两只野鸭子怎么卖？”西维指了一下地上捆得结实的野鸭子。
“1只1个银币，你是要它们的毛吗，它们的毛很漂亮，肉吃起来又酸又韧。”老克林诺提醒说。
“不要毛，是做来吃菜吃。我的烹饪书上有教过如何用野鸭子做菜。”西维回答道。
“好。还有别的吗？”老克林诺把野鸭子提起来，扭了脖子，身后的儿媳接过去烧水拔毛。
“还要牛腿骨，猪肋排也要一扇。”西维看了一下案板上的新鲜肉类，随手点了几个。
“好。”老克林诺立刻下刀砍开。
奥斯汀早上不会跟来一起买菜，今天买得格外多，提起来就会很重，西维花了平时两倍的时间才回到农场。
虽然还没有到午饭时间，但是他已经在为晚饭而做准备。
野鸭子他打算用来做油封鸭肉。
这道菜里面加进去了他的理解，实际上原本的菜谱是油封鸭腿。
这道菜腌渍的时间特别漫长，所以刚买回来就开始准备，正好到晚饭时间就能吃到。
西维把鸭子的污血洗净，沥干水放进烤盘里备用，然后去准备盐。
一整个盐罐里的盐都被倒出来，往上面加上两把炒香的黑胡椒粒，揉碎几片月桂叶，百里香的叶子，均匀搅拌在一起。
混合好的香料盐抹到大块鸭肉的每一个面上，烤盘底部垫上一点盐，剩下的全部都覆盖到鸭肉上去。
盖得严严实实，完全露不出底下的鸭肉。
放到一旁腌渍到完全入味，那得是好几个小时以后。
还要提炼出鸭油。
这两只野鸭子都比较肥，剖开它们的腹腔时就从内脏旁边撕下来一大层油膜。
西维让老克林诺的儿媳把这层油膜留了下来，他要用来熬油。
这点油膜熬出来的鸭油当然是会不够的，鸭油不够橄榄油来凑，他往锅里倒下去很多橄榄油。
油热下油膜，鸭油一下子就被炸了出来，两大团黄色油膜在锅里被炸得滋滋作响，鸭油的腥味一下子就被激发出来。
西维被鸭骚味熏了一下，立刻就往里面加上两支百里香，味道立刻就好上许多。
等到锅里黄色的油膜被炸得焦褐，没有油脂可以再沁出时，这锅鸭油就炸好了。
端到一边去封存。
“西维，今天家里要做什么好吃的。”奥斯汀从麦田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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