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红袍新衣,都做戏子
第二十一章 红袍新衣,都做戏子
翌日清晨,将军府上下就开始忙了个通透,陈华还是不敢相信,甚至觉得这不过还是幽兰的一场谋划,她心里的想法没人知道,甚至她这个做爹的都猜不透。猜不透就猜不透吧,总归她自己心里有底,可以还是忍不住要询问她。
“女儿,你真的想好了?”幽兰仍在半梦半醒之间,大清早的府上就开始忙活,闹得她心烦意乱索性不睡了。但是状态时调整不过来的。
“想好了,也没什么好想的。本来就是差点成为他们景家的人,如今不就是有了个定数,爹你也可以安心。”“为父知你心中有所打算,但是,万万不可拿你自己去赌啊。”
陈华走出房间后,幽兰本是半清醒的眼中闪烁着令人难懂的光芒。五日前
幽兰为了确定荆棘令的真实性,让陈华陪同她一起去了宝物的搁置地,谁料去的时候已经迟了一步,她的轻功居然也追不上,那鬼魅般飘忽的身影,在浅淡的月光几乎无法捉摸。
荆棘令被盗,查无可查,她如果就这样冒冒失失地去了海国,恐怕生出不少枝节难解的事端来,她必须查明一切,确定荆棘令的去所才可以下决定。
那日,与景轩交涉,“要查出荆棘令之事不难,若你肯与我演一出戏。”
“且说~”看她风轻云淡的样子,景轩转而生出另一计来。“与本王演一场假婚!”幽兰当时是什么反应她自己都已经忘记了,不过她知道,她心里还是宁静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不过就是应下了。
既然确定了是海国的人,那此人必定是在凤隽珏的身边,所以要留在凤隽珏的身边时万万不可能的了,她需要一个倚仗,一个能够和国家对抗的倚仗就是另一个国家。
海国那边的人拿到荆棘令并没有什么作为这么一看目的昭然若揭,她是陈幽兰,但绝对不是一个任由人摆布的女子。她不会放过任何人,若是做戏,那必然要做的深。与景轩商定好了一切,三日的犒赏宴,她与景轩多次出行谋划,看起来好似陈幽兰已经放下种种恨,如此这般只为了引出潜藏在黑暗中的人罢了。
那日去湖边烧烤,就是为了将跟踪之人引到郊外,本以为可以擒获,谁料他竟然匆忙地走了,幽兰也只好兴致缺缺地回了将军府。
几次三番的监视让幽兰忍无可忍,于是放言要提早离开,果不其然,凤隽珏便提出了联姻,好巧不巧,正好撞上,凤隽珏为人她虽然不怎么清楚,但做派总归是有太子风范在的,明抢,明争,若是真的要搞阴谋,那必定不会对她,一个女子,一个无关国事,只有风月的女子。既然与凤隽珏无关,那就是能够左右他的人,看来此人不简单。
景轩的条件对她来说并不过分,一场婚戏,最差不过假戏真做,全当是三王爷玩性重,幽兰从未放于心上。
只是昨日,幽兰想起那场景,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唇,顿觉一阵热意袭来。
一切,都在她规划之下,但一切有都好似在轨迹之外运行,幽兰也是走一步算一步,最好的对策就是随机应变。
“雾影,你说过,她是属于海国的。她是师父留给我的宝贝,我必需得到她!”这也许是第一次,雾影出现在清晨。
“昨日皇上的书信已到,他病重在床,需要你尽快回去,海国的制度诡谲,稍有不慎,你可能失去皇位。”
凤隽珏一滞吗“明日就起程!”“你不顾陈姑娘了?”凤隽珏悠然一笑,“你留下。”
此时此刻,即使是身在晨曦的光芒之下,雾影依旧是一副探看不清真是面容的样子,无人知道他的真实面貌,无人。
第三日,大婚在即。
“海国太子携珊瑚琉璃千金树前来道贺!”
那男子一袭紫袍,青丝在后随意飞扬,发带张狂搭落在肩上,眉目间的冷峻好似冰凌,散着浓重的寒气,直直地把人逼退三尺,双眸间好不掩饰他对幽兰的炽热,那份热,穿透了她的红头盖,让幽兰整个身子一颤。
他眼中的那个女子,静立在前,却被别人牵着,嫁衣如火,薄透的面纱下隐约可见精致五官。
今日的凤隽珏,气质不同往日,叫在场认识他的人都是暗暗吃惊。“许是要闹婚了。”
“莫慌。”景轩也看出不同,但着实说不出来那种怪异的感觉是什么。感觉到幽兰的紧张,握了握她的冰凉的手,轻语。
“此人不是凤隽珏。”谁料红盖之下竟是传出这样的声音,景轩皱眉,“气质的确有太大的变化。”
“别人或许看不出个所以然,但我可以确定,他不是。不光光是气质。”
“且说。”
幽兰和景轩礼貌性地冲凤隽珏点了点头,便入了正堂,拜堂快要开始。
“凤太子腿法稳若苍山,行若游龙,自有一股王者气质,步长八寸步步如此,龙骧虎步绝不更改。但此人,内力混杂,吐息如绵,步法鬼魅一般错落,时长时断,身形总是微微侧倾,他初进门时,步长三寸。”
跟着景轩朝进来的凤隽珏张了一眼,三寸,心中暗惊,细细地听下去。“进门后一个虚步探出,落地,总长,六寸。”景轩一直看着凤隽珏,神奇的是他的一举一动似乎是幽兰说了算一般,步步吻合。
“站定之后,目光环视,身子十五偏角微侧。此人是长期隐在暗中,才会形成如此习性,绝非凤隽珏从小荣宠基于一身,养成一派皇者风范,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乃大君子,而此人,则是真小人!”
景轩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但是想通后则是有些醋意地说道:“你竟是对凤太子观察这般入微?”
谁料幽兰叹息道:“初见你时,你目光朝前,空而无神,任何事物不入眼内。他人生死与你无关,步法也是错乱但是有序。你喜欢狠,总是用这般阴冷面对待他人,却总也掩藏不去一样东西,或者是你刻意希望它一直留着。”
“是何?”
“人气。”景轩一笑,握住了她的手牵入堂,“吉时到了。”
果然,她心有七窍,有些东西若是她要细细地探究,恐怕什么都会查个水落石出,景轩心中明白,幽兰肯与他演戏不过是为了借力,但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认了。
天地高堂后夫妻,三叩首后终生定。
“新郎送新娘入洞房。王爷,王妃,里边。”
那一刹那,锣鼓喧天,仍天地之下竟是一片苍茫,残阳寥落孤云独自追,风云在即,红袍之内的女子却依旧那般闲散。
“今日要累了你了。”景轩揭开她的红盖,“王爷说笑。”幽兰也是一把扯下了凤冠,顿时乌发飞散,“您去忙吧。”景轩笑道:“好在无人敢来闹新婚。”
说完,转身离去,只是双全背负,脊背僵冷,幽兰一笑,幽幽开口道:“三王爷,切莫入戏太深。”
“兰儿,人生入戏,谁不入戏。”
幽兰震了震,红袍新嫁,都做了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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