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昆仑”（其之四）
“舞蹈，可以是动物本能的演变和延伸，也可以是礼节与祭祀。”
“我觉得，如果某人的知识体系和口才不足以支撑厚重表达的话，那就不要太为难自己了。”
……
……
身为十一区新一代守护者之中的领袖人选，蕾虽然习惯了装傻，但不表示她就会真的在所有时间里都“放弃思考”。
两个异位面外来者都能注意到的东西，身为本地“土著”，当年事件的亲历者等等等等，暗美的英勇牺牲同样是蕾的重大遗憾之一。月光姐都放不下的东西，像蕾这样的“新人”当然就更有理由时刻铭记在心了。
而且在今天之前，哪怕是虚拟形象的暗美也根本未曾出现过啊——普通人们压根不知道守护者们的战斗，而“业内”同行们自然是晓得月光姐厉害的，没谁会蠢到主动去碰触她的逆鳞。
能够出现在MOONLIGHT身边，并且令她视若无睹的，显然只能是月光姐自己的手笔。
但不管怎么看，眼前这个已经超出“栩栩如生”范围的Q版3D虚拟偶像，其存在意义已经超出了“缅怀”范围。各种动作和音调上的细节，都跟当初的暗美没有半点区别。
呃……仔细分辨一下的话，区别其实还是有的。毕竟身为卧底的暗美是敌方中BOSS，大家互相接触的范围有限，现在这个嘛……
据说前代美丽祭——哦不守护者之中就有这样的“洗白（反正）”案例，在诸多年度守护任务中貌似也跟那位合作过一两次，老实说从蕾的角度并不能看出那位与其他前辈有什么区别。
（除了单体战力比较强之外。）
或许暗美没有牺牲，正常归队并且活跃到现在的话……
“还真的有可能是现在领舞的这个样子？”
……
……
舞步误差0.03，允许范围内。
打CALL动作正确率100%，检测项目ALL-CLEAR。
谐振腔，两台，到位。
增幅广播，正式开始。
同一时刻，绿紫两套玩偶内，虚拟屏幕上各自刷出了上述红色“警告”类文字。
“我说公主大人，怎么感觉咱俩的定位在一路下滑啊。战俘也就算了，现在往音箱靠拢是怎么回事？”
“这个载波数值……是灵子波段？”
“喂喂，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快就接受对面的设定啊！”
“经过谐振增幅后的扩散范围，不止……或者说根本不在这个封闭空间之内。”
“封闭空间又是什么鬼？被传送过来的时候你也想越狱来着？”
“这个变量……代入变换……果然，连这个空间本身都是当做二次增幅器来使用的……”
鉴真确信自己能够听清楚军服姬那边的每一个字，但对方刚才嘟哝的这几句她却完全无法理解。没办法，谁让言灵使（师）是偏文科的职业，而刚才银发公主那边唠叨的明显是工科内容嘞。
不懂就不懂罢，鉴真是个既乐观又善待自己的人，这种时候当然会果断选择放弃追问。
然而她自己虽然下定了这个决心，旁边却显然有着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的存在，“我还以为这次的枕芯又是些空有外观的家伙，但现在看来至少有一个还不算绣花枕头嘛。”
奇怪，这不是军服姬的声音。
虚拟屏幕上，那四位变身后的魔法少女们依旧在翩翩起舞，看不出有暗地里说话的意思。刚才传到鉴真耳中的也不是之前被强行开启过数次的“灵魂之音”。
“你瞎找什么呢？”刚才那个声音径直表达了自己的不满。然后与之相对应地，鉴真眼前的虚拟屏瞬间便被一个巨大的立体图像塞满了，“现在看清楚了没有？绣花枕头。”
对，就是那个暗美。
已经从Q版转变为了正常的七头，甚至九头身的，变身后的魔法少女形象。
准确地说，应该是美丽什么来着，风格细节上有所差异，但“本质”明显是同一类的人设造型。
如果再仔细分辨一下的话，这个被称呼为“暗美”的服饰风格比起某三个“小怪物‘来，显然与这里的那个最终BOSS更为接近。
“所以，你本人其实真的已经死了，现在只不过被人转移到了这个虚拟系统之中。”本来鉴真是打定主意沉默到底的，但看起来对方明显比她更为较真的样子，权衡片刻后还是被迫开了口，“又或者说，现在的你已经变幻成了新的生命形态。虽然不是完全复活，但最起码……”
起码怎样？
鉴真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在她对面的全周天屏幕中，视角上已经确定恢复为等身大小的暗美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仿佛刚才一直在喋喋不休的仿佛是另外的人那样。
然后，从另外的玩偶服中还真的传出了另外的声音——
“这种转录，是模拟人格，还是复制全部记忆？甚至，是真正意义上的灵魂操作？”
不用说，这只能是军服姬的声音。
鉴真为了甩锅，本来就是要用刚才那段看似挑衅的台词点出问题关键，而事到如今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阿泰尔之所以要跟11区那边过不去，根本原因就是她自己的创造者在“现实”中被网络暴力逼至自我了断，而且真真切切失去了生命的缘故。
所以哪怕只是一丁点虚无缥缈的机会，阿泰尔也会尽量去尝试一下。就算这项技术本身是她根本无从撼动的怪物所掌握的，也必须……
“呦，看来另外一个枕芯居然也有点脑子？”大概是自己设下的圈套终于有人主动咬钩的缘故，暗美那张逐渐偏向2D的脸庞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微笑。
但也只是微笑而已。
接下来，暗美在虚拟屏中悠然转身，也没见有什么动作，但却三晃两晃便回到了原先那“领舞”的位置。
当然喽，这一幕的细节外面的四名舞者理论上是看不到的，毕竟虚拟屏幕的虚拟投影只能存在于玩偶之中，不可能跑到现实……
“那个怪物的眼角略微抽动了一下，她果然看得见。”这是鉴真的声音。
“我需要做到什么？”阿泰尔仿佛什么都没注意到，还在坚定继续着自己的提问。
“谁知道呢，你又不是我抓到的俘虏。”暗美的回答滑不留手。
“咦？第二个发现的居然是那酒红发小姑娘？我还以为会是金发双马尾嘞。”
“仅仅是俘虏，不需要执行死刑之类？”阿泰尔的声音没有丝毫动摇。
“你最好祈祷月光姐那边，没有把你直接忘掉罢。”暗美也继续答非所问。
……
……
“这扭曲和抽筋的动作，昨晚空调吹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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