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秋莲遇险
九
春英接下来两天果然都没有过来，L以为春英真的生了自己的气，后来听大勇说春英和他爹去了东柳镇这两天压根没回来，春英的三叔家在东柳镇，大概是在三叔家小住两日。
晚饭过后，大勇和L坐在院子里闲聊，大勇唉声叹气的说着中秋将近，族里的几位长辈需要去看望，可这年月时局动荡，连年闹灾，家里连口粮都不够吃，哪里有多余的吃食去孝敬族中长辈。L看着大勇长吁短叹的样子心理很不是滋味，一段时间的相处L发现大勇既善良本分，又吃苦耐劳，是最朴实的传统农民，可叹大勇生不逢时，没能赶上生在社会主义幸福的红旗下。
L正要安慰大勇，突然看见大门口有人探了一下头又缩了回去，从仙人球似的发型上L一眼看出探头的正是狗子，趁着大勇没注意，L借口去茅厕偷偷出了门。
“云哥儿”狗子在不远处的草垛旁小声招呼L。
L走近草堆，发现原来不止狗子一人，还有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站在旁边。
“云哥儿好”那壮汉上前笑着和L打招呼。
“你是？”L并不认识此人。
“哎呀云哥儿我柳生哥你咋都不认识了？”狗子在一旁道。
“天黑我没看清楚，可不是柳生么”L随声附和着。
大柳生冲着L一呲牙，面带奸狡的说道“云哥儿几天不见如今可是出息多了，听狗儿说书不读了竟然也去钱家坟那脏地方赚死人钱花，连我都自叹不如啊”
L心想这家伙一脸歹相绝非善类，笑着答道“这还不是世道逼的，读书又当不了饭吃，但凡有一线活路谁愿意向死人借钱花，再说我也是头一次干这勾当，跟你比不了”
“哪里的话，云哥客套了，狗儿托我卖的东西可是不少，比我寻到的都强了不知多少倍，看来云哥儿也去过不只一次两次了吧？下回云哥儿再去钱家坟或者其他什么有好东西的地界叫上我可好？都是亲戚嘛，哈哈……”说着从怀中掏出几块银子递给L。
L心里无比厌恶，大柳生一副天生的狡诈面相，L心里骂着‘瞅你丫那傻德行’嘴上连声说着“好说好说，都是自家兄弟有钱自然大家一起赚”。
L把银子接过来掂了掂，约摸有十几两，转手交给狗子保管，狗子兴高采烈的把银子塞进怀里对大柳生说道“生哥明天家中等我，我还要买些肉来上家里去谢你”
大柳生一摆手，“都是亲戚哪用得着这么客气？”进而又小声对L说，“云哥儿有好买卖的时候别忘了我就好，我在东昌府认识的人多，也能帮着卖个好价钱不是”，说着和L、狗子二人告辞而去。
“你把东西都给他了？”L问狗子。
“除了一些铜钱，我跟着他去了东昌府，先让他卖出一些，我看挺妥当，才又让我表哥把剩下的拿给他出了手”
“以后尽量少和他来往，他和咱们不是一样的人”
狗子不以为然，“能帮咱们换来钱不就行了管他那么多，我们又是亲戚，不妨事，我看这营生真是不赖，等银子花完了咱们再去一趟”
“干这事他妈丧阴德懂不懂！”L责备狗子，狗子没敢再说什么。
L沉默了一会，问狗子，“秋莲你认识么？”
“自然是认得，秋莲妹子小我两三岁，小时候常在一起耍，他爹前几天刚去了，现在就剩她一个人”
L不再隐瞒，把前几天遇到秋莲的事告诉了狗子，狗子咬牙切齿的骂道“杜老判这个活王八，前两年村子里的周六叔就是被他逼得上了吊，这老东西早晚不得好死！”
“恶人自有恶报，你先把银子给秋莲送去，剩下的钱买些粮食大伙分分，给二立家多分一些，他娘身子骨差”L嘱咐狗子。
狗子爽快的答应，按照L交代的回去行事。
第二天一早，L送走大勇盘算着去看看春来，刚出了家门没几步，狗子带着二立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出事了！出事了！”狗子冲L喊到。
L停住脚步，“出啥事了？”
“秋莲…秋莲让杜老判给抢去了”狗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怎么回事？你没把钱给秋莲？”L问狗子。
“给了，昨晚我就送去了，可那王八杜老判今早去要账的时候非说秋莲他爹连本带利欠了他二十两，且今天必须要还他，秋莲不答应就被杜老判家的恶奴绑了去，杜老判说还不上钱也行，除非秋莲给他当妾，再不然就卖到窑子里去”
“他大爷的！”L忍不住骂道，“这不是耍流氓吗？”
“你说咋办？”狗子问。
“咱们现在就去杜老判家”L气愤的说。
“可咱们几个哪里惹得起他？他一向横行霸道连衙门都不管，他儿子在县衙里当班头还是县太爷大老爷的干儿”
“他他妈的就是美国总统也不能这么欺负人！你给我带路，找他要人去”。
狗子一头雾水，不知道云哥儿口中的美国总统是何方神圣，但看云哥儿今天的势头是非去不可，狗子只好在前面带路。狗子心里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只是脑袋受了次伤便会有如此大的变化，但狗子清楚现在的云哥儿早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柔弱书生了。
杜老判家在村子的最北面，单门独院很容易辨认，三人来到门前停住脚步，L让二立去叫门。
二立只拍打了两三下，门一开出来个身穿屎黄色衣裤的家奴，此人生了一脸的痤疮粉刺，面漏凶色，撇了几个人一眼不耐烦的骂道，“瞎他妈敲什么！哪来的臭要饭的”
L向前迈了一大步，“你嘴干净点，我们是来跟杜老爷要人的，秋莲今天早上是不是让你们抢了来？”
恶奴上下打量了L几眼，“抢不抢的碍你什么事！快滚！
L被彻底激怒，指着恶奴道“你这狗屎的奴才麻利儿的把秋莲送出来，少一根头发我跟你们没完！”
那恶奴听L叫板先是一愣，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行，行，你等着，我这就去把人给你带来！”说着转身而入。（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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