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第二章
第二天许多福顶着青红肿胀的眼到学校,同桌问他:你也失恋了?
许多福:……
其他几位女同学注意到,顿时双眼放光,早读铃没响,学霸小姐妹队伍就知道许多福昨晚看小说了。
是不是很好看!
你看到哪里了?
看到跟你同名同姓的崽崽了吗。
肯定是看完了。
被虐惨了吧?我当时哭的眼睛都肿了,想写同人文来着可惜文笔不好不会写。
还写什么,老班现在盯着我们,算了等高考完再说吧。
女同学们围在一团,几天过去了说起来还愤愤不平的伤心,前期日子那么苦俩人还那么甜,小满这个愣子倔驴心善认死理,到死都记挂着仲珵的,而且仲珵一点都不暴君,他底色是好的,十岁之前接受的正经仁君治世教育,可惜拴仲珵的小满死了……
太多可惜和遗憾了。
人都能被刀傻。
越说越难受,女同学们又上了网站看看作者有什么话说,文底下全是负分、排雷,千字以上小作文,因为作者先骗读者进去杀的,标的HE,前面嘎嘎乐,都在玩‘本文是E不发音的HE吗’、‘jj竟然还有这等车速’,结果结尾报社啊啊啊。
许多福听着小作文,只会在心里点头发出:对对对。
但是最多的还是希望作者改一改结局,明明不用小满死的,仲珵骨子里也不是暴虐之人,明明可以海晏河清百姓安居乐业繁华盛景,不用国破家亡生灵涂炭。
太多明明就了。
这文后遗症太猛烈了。许多福好几天没睡好,好在他班里学渣,班主任见怪不怪,以为他打游戏熬夜。
犯食困的许多福睡过去之前,还在想那几条‘明明就’的遗憾。
半夜时,许多福醒来了一次,身体好多了,只是又饿又有点憋不住想撒尿,他睁开眼陌生的床幔环境,缓了几秒才想到自己在书里。
正犹豫喊人。
先听窸窸窣窣声,有人进来了。
“你是今晚又不睡又来熬着。”
许小满扭头压低了嗓音:“嘘嘘嘘嘘嘘。”
床上的许多福下意识闭眼睛,明明大半年前看的文,此刻有种很诡异的感觉,陌生的离得好远的人活了起来,还活在他的面前,如此鲜活,脑子里闪过两人的剧情——
HE,E不发音。
等等,你俩别吵着吵着开始亲吧?
这俩可爱搞黄了。
仲珵:“……你看吧。”声音放低了。
许小满走到床边看崽,“还是得养养,三天两头的生病,都怪……”轻声咕哝。
许多福听清了咕哝声:都怪他当时。
“等多多好利索了再去上学,明天你记得跟太傅告假。”许小满害怕跟夫子打交道。
仲珵嗯了声,说:“回去睡觉。”
“我都说了我不困。”
“许小满你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
“好啊仲珵你想说我是兔爷是不是?”
仲珵无语,知道许小满故意胡搅蛮缠就是想留这儿守着许多福,周身温度都下降几度,安静了一两秒。床上装睡的许多福真的很怕俩人在他床边亲起来,别舌头打架!不然母胎单身直男他不知道怎么办了!
慌张。
“就是两晚不睡觉,以前又不是没有,熬了三晚呢。”许小满先服软,“我看一会多多,一会就去睡。”
仲珵:“你以为是八年前,你现在多大。”
“三十一怎么了。”许小满:“好啊,你嫌我老。”
仲珵不想听下去了,眼神发暗,这人在这儿跟他犯倔病。
床上许多福:不好不好这个对话内容好熟悉啊,仲珵不爱跟许小满斗嘴,一般情况下都会直接用舌头打架的。
啊啊啊!
“唔唔,好饿。”许多福发出梦呓来,然后装模作样的扭动身体,提醒床边俩活爹‘口下留人’,他还在呢。
许小满听见了,不去看仲珵,跨步到了床边,“多多你醒了?饿了吗?我就知道,他昨天晌午送回来到现在就用了一碗粥,不饿才怪呢。”一副‘我特么太有先见之明太聪明’的聪明样。
仲珵原地闭了闭眼,又睁开,什么想法都没了。
许多福睁眼,不敢看仲珵,一抬眼就对上了许小满,房间光线昏暗,许小满长什么样他还没看清楚,但是那一双眼底挂着青色,双目有些充血泛红,却因见他醒来十分明亮高兴。
这一幕直冲脑中,许多福愣住了。
心里什么情绪滚动而上。
许多福不懂,懵了懵,他自己都没想明白那是什么情绪,病中声音微弱的喊了声:“爹。”
“乖崽。”许小满高兴摸摸崽脑袋。
之后便是太监宫婢进来,掌灯的传膳的伺候小公子穿衣漱口净手的,总之忙碌且很快的,许多福坐在了餐桌前,他身体缩水,手也很小,没看镜子也不知道自己几岁,但应该是个小孩子。
“你病还没好全,先吃点软和清淡的,爹跟你一起吃。”许小满端着一碗粥喝了两口,平时他真是不爱吃这种寡淡的,连个肉也没有。
旁边仲珵没动,这个时辰他没有用膳习惯。
“你在崇明大殿读书学习如何了,可还习惯?”仲珵问。
多多有点怕仲珵,仲珵冷着一张脸,小孩子都害怕的,他又不能说——他多没面子啊。想着想着,许小满又跑神了。
问话突然,许多福一时没想起来崇明大殿的内容——这是后期内容了,而且那会看满脑子都是攻受天天舌头打架,谁还管幼崽上学,于是给了个很模糊的答案。
“还好吧。”
仲珵看了眼许多福,许多福吓得脸塞到碗里抱着喝粥,他怕被对方看出‘不对’。仲珵见状,淡淡说:“要是不习惯,跟你爹说。”
“知道。”乖巧幼崽。
吃完宵夜漱了口,许多福还上了厕所——实在是快憋不住了,被他爹抱着塞到被窝里,还‘笑话’他,“想撒尿就说,爹还笑话你不成,这是人之常情,还能一直憋着?万一憋坏了呢。”
许多福:害臊。
“嗯嗯嗯,知道了爹。”
许小满揉儿子头发,多乖啊,肯定是仲珵在这儿,多多不好意思提撒尿这事。于是等多多闭眼睛,这次不用仲珵提,许小满先喊回去睡觉。
只是临走前还提醒了下,“他要是起夜,你看着些。”
“知道了督主。”逐月应是。
屋子又安静下来,恍若白昼的烛灯灭了好些支,只留了外间两盏烛台,剪了烛心,光线也黯淡下来。
许多福睡多了,这会不困,精神奕奕,情绪还沉浸在刚才,许小满抱他揉他跟他说话,打趣玩笑他,真的很爹,那种他骨子里身体里有种叫‘爹我的好大爹’的冲动。
真是奇妙。
明明是陌生人——
那还是纸片人呢。
许多福翻了个身,床尾处逐月轻声:“小公子?”
“没事,我吃多了翻身活动下。”他解释了句,突然想到什么,“逐月姐,你去睡吧,我没事了,有什么我肯定叫你。”
逐月没动,还守在床尾。
“你站这儿我睡不着,你去榻上吧。”许多福换了说法。
逐月这才应是。
床幔内,一方小天地。许多福抱着被子回想崇明大殿的内容,盛朝皇宫叫太极宫,左右一分为二,左大前方全都是大殿,处理政务、皇帝上朝、六部内阁等办事的地方。
右则是圣上的后宫,全都是‘宫’,比如XX宫。
崇明大殿则是右边唯一一座殿,离宫门最近,与左边互通,以前是皇帝与太师文臣隔三差五论经筵学习的地方——
他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许多福喃了声‘奇怪’,继续往下想,反正当时还是藩王的巫州王仲珵杀进来后,登基为皇,过了两年,宁武帝仲珵下了道诏令,表面上是仁君圣明为朝臣开的恩惠之举。
凡是盛都京官四品以上官员,家里子弟六到十岁适读年龄,必须送一个孩子进崇明大殿读书学习。
许多福也在其中。
表面上是大臣占了便宜,这可是‘宫学’啊,你小小官员之子进宫读书大福气。实际上,那会宁武帝坐皇位两年,他登基手腕强硬,逼死弟弟,连太上皇死的也有点蹊跷——
其中内情,许多福都知道,这个先不提。
总之就是:那会文臣觉得宁武帝上位名不正言不顺有造反之嫌,背地里嘀嘀咕咕,这项诏令一下来,心眼子多的想复杂了,阴谋论觉得宁武帝是想拿捏他们软处命门,拿孩子性命威胁他们,让他们乖觉认清形式。
后来有人传出来,这项诏令是九千岁厂公许小满进言的。
因为许小满在圣上寝宫待了许久,出来之后,圣上就下了诏令。
许多福想到这儿,不由得替他爹喊一声冤枉啊,又是他爹背锅。
那俩人钻一起,除了诏令就不能是别的,比如:搞黄!
朝臣不知,越传越信以为真,坐实了厂公许小满心狠手辣是个奸佞死太监。文中描绘:前朝后宫人人皆怕许小满,对许小满敬重畏惧不少,远远看见都要绕路走。
许小满也高兴的嘞。
之前天天吹捧花里胡哨的话,他听得烦。
现在一下子清静了,多好。
许多福:他爹那会就是去商量他的上学问题。
没想到,仲珵搞了个大的。
文中,他七岁进的崇明大殿读书,启蒙的晚,之前巫州王仲珵和许小满一路打仗,惊险万分,幼崽读书这事就耽误了。
他记得,许小满是幼崽十岁时死的。
“逐月,我上学几年了?”垂死惊坐起.jpg
榻上守夜的逐月根本没睡,听到小公子问话,下意识作答:“两年了,小公子您是宁武二年入学,也是秋日,满打满算正好两年。”
那他今年九岁,离许小满死还有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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