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心寒
“你！”华谷满腔怒火，不敢打她，只能照做。
冯氏爬起，一瘸一拐的冲到程婉跟前，手指头都快戳她脸上了，“有你个毒妇在，我家早晚得散，我也不想活了，你有本事你扔！”
程婉一把打掉她的手，“大嫂，我只说一遍，钱是我自个儿挣来的，和你家一毛钱关系没有！孩子大伯、二伯确实帮过我家许多忙，我念他俩的好，才分些粮食给你们两家的！”
程婉把华云烨和华芸拉过来，指着他俩红肿的脸，“你非但不念我的好，上门大吵大闹，还打孩子，大嫂，这么小的孩子，我问你是如何下得去手的？”
冯氏抬起手腕，“你看看，这俩死孩子，把我手咬成什么样儿了？他俩咬我，我不打疼他俩，他俩会把我活活咬死！”
程婉一声冷笑，“你都进屋抢劫了，他俩能不咬你？”
“什么抢劫？你用我的钱买的东西，我不能带走……”
程婉抬手打断她，“多说无益，你钱不见自己去找，或者问大哥，与我无关。现在，请你离开我家。”
“你！”冯氏气白了脸，胸膛激烈起伏。
程婉性子恶毒刻薄，她眼神凶戾、满脸横肉，瞧着就面目可憎。
但她五官长得好，只要不凶，就好比现在，眼神清澈明媚，面色红润大气，再加上她身材饱满，丰乳肥臀，通身富态，哪个男子不爱？
华文总往这边跑，家里的十两银子不见了，而她又大肆挥霍，冯氏没有办法不让自己往深处想。
此刻，她盯着气场强大的程婉，越发嫉恨，忽地伸手拽住程婉的丸子头，另一只手五指弯曲如爪，抓向她的脸。
程婉没防备，被她抓个正着，顿时，头皮剧痛，脸上火辣。
她气极，也伸手拽住冯氏的头发，正要给她来个过肩摔，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
她瞟了下门口，强忍着没动，任由冯氏抓自己的脸和揪头发。
“住手！”石破天惊的一声怒吼，华霆怒容满面，坐在木板车上，华文推着他匆匆进入院子。
不等车停稳，华霆便拿起车上的双拐撑着下了地，朝着程婉走去。
华文比他更快一步，疾步上前抓住冯氏的手，把她拽开，“疯了吗你！”
“你才疯！”冯氏挥舞着双手，披头散发，状若疯魔，“你为什么把十两银子给了她！”
“什么十两银子？”华文皱着眉头，“你要发疯回家再发，在这儿闹什么？”
冯氏心里悲凉，又哭又笑的，“你敢不敢对天发誓，咱家那十两银子，没让程氏这贱人挥霍？”
华文不悦皱眉，“家里的十两银，三个月前就没了，和三弟妹有何关系？”
“没了？”冯氏错愕，“你是不是拿来接济老三了？”
“没有！”
“你没有，钱哪里去了？”冯氏急切追问，“你说啊。”
华文走向大门口，“乡亲们，家里活儿多，回去忙吧，啊？我家有些事儿要处理，就不让大家笑话了。”
说着就想关门，冯氏却是不让，“不说清楚不许关。”
她缠住华文，“有什么话当着大家的面说，遮遮掩掩作甚！”
华文怒容满面，“你还嫌闹得不够？家丑不外扬，自家人的事关起门说，你给我起开。”
“你关门作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要包庇、维护这贱人是不是？”冯氏一手拉他胳膊，一手指着程婉，泪眼婆娑。
华霆眼眸发冷，“大嫂，注意你的言辞。”
华文抽出手关门，冯氏又抱住他，“不许关，我让乡亲们都听听，给我评评理。”
华文气怒交加，甩了她一巴掌。
可下一刻，她又贴过来，搂他，无论如何，都要个说法。
程婉出声，“大哥，有些事确实要当着大家的面说清了才好，不然含糊其辞，别人当你心虚。”
冯氏连声附和，华文看着她，咬牙切齿，“你特娘的给脸不要脸！好，我成全你。三个月前，你弟弟来我家，说你娘病重，找你借钱医治，你可还记得？”
“记得，我不是打发他走了吗？”冯氏见门口人越来越多，又忙找补，“我两个弟弟不成器，时常借钱度日，我娘身子好，好几年都不生一回病，他们指定是骗我的，这钱我要是借出去了便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我……”
华文打断她，“你拒绝后不久，我在镇上遇到你村里人，说你娘缠绵病榻许久，你两个弟弟借不到钱去县城打零工，家里就她一个人在，连水都没人喂她喝一口。我赶紧回家拿钱，送你娘去镇上医馆。
诊金加抓药去了五两，我还给她买了点米和肉，十两银子花了七七八八。你弟弟上个月打伤了人，又问我要了三两，我口袋一个子儿都没了。”
“怎会如此？”冯氏瞳孔收缩，不敢相信，“你为何不对我讲？”
华文没好气地道，“钱已经花出去，和你讲，你只会着急上火，有什么用？你娘也不让我告诉你，说等你弟弟挣了钱，填上这窟窿。”
冯氏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她失魂落魄的喃喃，“娘，你为何不让他说？是怕我生气？我怎会那么小鸡肚肠，十两银子还比不上您的命重要？”
华文满眼的痛心和失望，“冯氏，钱不见了你可以问我，你为何跟个泼妇样儿的来三弟家闹？”
“我……”冯氏舔了舔发苦的嘴角，“今早天没亮，你就带老三去镇上复诊开药，这诊金和药钱，是你给的吧？这三年，你把钱和吃食全往这边扒拉，家里压箱底的钱不见了，换做是谁，都会以为你拿来这边了啊！”
这时王婆子插了一句，“华文，不是我老婆子爱多嘴，华老三这边是个无底洞，再多的钱都不够填。你自己也有妻儿，你得先顾着你自己的小家，才去帮他，不然会拖累死自个儿。”
“没错，华文，你做得太过了，难怪冯氏会心寒。”
不少人纷纷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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