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洞真寺。
在后院闭关的空元长老，终于匆匆忙忙的赶到了前院的大雄宝殿，只是看了一眼，他就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空见长老那副人皮，和人皮上的血字，空元长老颤抖着双手缓缓拂过。
一时间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悲伤，还是在恐惧！
空见长老死了，这对于他们洞真寺来说，是足以算得上是十年以来最大的大事！
要知道，早在十年前，他们的大主持就已经不问世事，潜心修行了，他们洞真寺大大小小的所有事物基本上全都交给了空见长老来管理。
毕竟，空见长老，可是整个洞真寺修为第二高的人！
而他，空元长老，只不过是一个二长老罢了，好些年前他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和空见长老之间的差距，心甘情愿给他打下手了。
这些年，当老二的日子，到底有多么酸苦他自己很清楚，可是今天，空见长老走了，他却没有丝毫的轻松！
他虽然说跟空见长老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但是经过这么些年的相处，他早就已经把空见长老当成了自己的大哥，而现在，看到空见这番模样……
空元长老慢慢把颤抖的双手合十，悲痛的念动：
“阿弥陀佛……”
张延也看到了空元长老，他赶紧上前双手合十：
“空元长老，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只不过是求空见长老除一个厉诡，为什么会变成这番模样？”
厉诡？
听到张延这话，空元长老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厉诡？怎么可能？要知道空见长老，可是我们洞真寺里面修金刚不坏法最强的人！寻常的厉诡怎么可能会破得了他的护身法？更何况，就算是厉害的厉诡，他就算是降服不了，也根本不可能没有时间呼救啊，哪里会像现在一样，血肉不再，只剩下一张【金刚不坏】的皮子。”
对啊！
万一当初空见长老是遇上了他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只要他呼喊几声，等到他们师兄弟聚齐了，组成罗汉大阵，什么厉诡解决不了？
可是，这一次，别说是呼救了，他甚至连挣扎都没来得及挣扎！
看着依旧盘腿而坐的空见长老人皮，空元长老非常清楚，必然是在施法的时候就遇到了不测，而且，对方绝对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
一旁的张延眉头紧皱：
“那……那不是厉诡，还能是什么？”
空元长老此刻心中也在嘀咕，他眯着眼睛慢慢回想：
“比厉诡还要厉害，甚至还能让空见都没有反应的时间……那……恐怕只有传说中的红衣了！”
什么？
听到这，张延瞬间瞪大了双眼，双手止不住的哆嗦了起来，额头上更是豆大的汗珠疯狂渗出！
说完这句话，似乎空元长老也有些不安，他对着张延深施一礼：
“抱歉，张施主，我得走了，眼下这种情况贫僧无力处理，只能请方丈来了！”
说完，空元长老直接转身就走，不一会儿身影就消失在重重的院落之中。
此刻的张虎终于回过神来，他有些胆怯的看了一眼张延，低声问到：
“爹……不可能吧，怎么能是红衣呢？”
怎么能是红衣？
听到儿子这话，张延忽然笑了起来，他伸手把张虎给扶了起来，随后直接一脚狠狠的踹在了张虎的膝盖上：
“你造出来的孽，你竟然还有脸问？你给我跪下！”
此刻的张延几近癫狂，哪怕是张虎老老实实跪下了，他依旧在那里疯狂的抽打着张虎。
一边抽打他一边不住的说道：
“我让你问，我让你问！我让你……你个小兔崽子！你知道这红衣，到底多么稀有，多么厉害吗？”
“在你小子活这么大的几十年里边，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咱们这整个市自从开国以来，只出过五次红衣厉诡，而且那都是早年间治安不好的时候由惊天的血案酿成的！”
说到这，张延直接拿起来桌子上的喇叭，当做鞭子狠狠的抽打张虎：
“五次！五次！到现在已经二三十年了，都没有闹过！你知道这一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吗？”
张虎被打的连连哀嚎，可是此刻的他也不敢趴下，也不敢站起来，只能在那里老老实实的跪着。
他害怕，他惶恐，他委屈！
他怎么可能知道谁会变成红衣？直到现在这一刻，他都不觉得这是他自己的错误！
打了大概十多分钟，张延忽然扔下了手中已经不成样的喇叭，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些凄惨的笑了起来。
他给自己点上一根烟，随后又给嘴角渗血的张虎也塞了一根，点上。
之前被打的时候，张虎倒还好点，可是这次被他爹给递了一根烟，张虎忽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张延惨淡的笑笑：
“儿啊，爸爸错了，爸爸对不起你啊……”
嗯？
张虎猛然愣住了。
他没想到那个一直高高在上，一直对他极度严苛的父亲，竟然有一天会对他认错，给他道歉！
今天这是怎么了？
张虎想要开口，可是张延根本不让他说话！
他甩了甩手，止住了张虎，继续慢条斯理的说道：
“我这一生把张家祖宗们留下的家业发扬光大，可以说对于祖宗们问心无愧！但是有一点我做的实在是太错了！从你小时候犯第一次错的时候，我就应该严格的教育你，不应该一直让你妈溺爱你啊！”
张虎胆怯的看了一眼张延：
“爸，你……你没事吧？”
张延笑了笑：
“行了没事，爸爸今天打你打的太狠了点，不要怪罪爸爸，走吧，咱们下山。”
说着，张延还直接把张虎给搀扶了起来。
张虎只是觉得有些反常，并没有过多的怀疑，他早就已经受够了这个诡气森森的地方，早就想跑了！
看着儿子仓皇下山的背影，张延的眼神猛地一冷！
张家的家业，绝对不能够断送在他的手里！绝对不能！
为了完成这个目标，他什么人都可以牺牲！哪怕是……他自己的亲儿子！哪怕是他的独苗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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