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守夜
这枚脚印,与我的脚重合,但是比起我42码的脚,这脚印太大了!
足有一米多长,宽度快有半米了。踩在这么大的脚印上,我胳膊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赶紧把脚拔出来。
聂思萌看到这只脚印的时候,也倍感诧异,她端详许久,说道:“这只脚印……像是雪人留下的。”
我心说怎么这么倒霉呀,刚才和二号在一起的时候,找了半天都没有看到这枚大脚印。和聂思萌说了没两句话,就踩中了一个。
我深吸了一口气,摘掉护目镜,蹲下来想看个仔细。我伸出了一只巴掌比了一下:“这个足迹比例,像是人类的,不是什么雪人呀?”
我虽然不像老吴那么专业,但是在大兴安岭也呆了那么久了,根据脚印判断体型,这样的基本功还是有的。
我接着说道:“如果真是人的脚印,这家伙怕是要长到三四米了。”
聂思萌说:“你不知道,喜马拉雅雪人还有一个名字——大脚怪。也许它们的体型不会那么大,只是脚掌宽大而已。进化成这样,才有利于它们在雪地里奔跑。”
我想,这东西神出鬼没,既然在这里被我们发现了,不管体型大小,总不是什么好事。
聂思萌见我盯着脚印沉思不语,她说道:“现在天这么晚了,我们再另选营地的话也来不及了。这个消息,我看还是不要告诉他们吧。”
这个问题也很实际,再这么走下去,谁也坚持不住,很可能被冻死在山上。只是一枚脚印,没必要被吓成这个样子。从脚印遗留的深浅度来看,这家伙可能是很早之前经过这里的,只希望它不要再回来。
“这样吧,晚上多留几个人值夜。除了孙老二的人,我和二号也会轮班。”不是我自告奋勇,而是我实在不相信别人能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聂思萌同意了,但她接着说道:“救出你的朋友后,你还有什么打算?”
我一愣,心想怎么问起这个来了?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情,以后怎么办,我没有想过。
我说道:“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我的朋友我带走,张铎听凭你的处置。但是很可惜呀。”
我又笑着耸了耸肩:“到现在,我们也没看到张铎的身影,我估计他可能还在云南,没有赶过来呢。”
聂思萌淡然一笑,一张俏脸冻得红扑扑的,她似乎有所感慨地说道:“你太小看他们了。”
这句话倒是实话,我承认把这群人小瞧了。
我又说:“有个问题,我想了好久了,你能帮我回答一下吗?”
这段时间,聂思萌和我的关系走得很近,在她心里,也真的将我视为了一个队友。但这个姑娘却很清醒,她说:“那要看是什么事了。”
“上次你带我去见了迟伯,能告诉我他到底是谁吗?”
聂思萌没有感到意外,也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了一句:“如果我们能活着离开这里,你自然就知道了。”说完,她就离开了这里,回到了营地那边。
我叹了口气,目光向下移动,再次盯着这枚大脚印。许是它让我感到了一丝不安,我踢了几脚积雪,将这枚脚印覆盖住了。
当我回到营地的时候,帐篷已经搭建了起来。大家在外面点上了无烟灯,架起了锅子,正在煮东西吃。高原上东西不容易煮熟,所以用的设备是高压锅。
简单下了点儿挂面,吃了点儿肉罐头。今天累成了这样,原本以为会胃口大开,但只匆匆嚼了几口就不想吃了,有点儿反胃。在这种环境下,多吃反而不适应,只要让自己感觉到不饿就行了。
我把今晚守夜的安排和大家交代了下去,小杜说道:“苏哥,这里鬼都见不着一个,还用得着安排放哨吗?”
我正要反驳他,聂思萌突然开口了,在这些人面前,她还是那副冷若冰霜的表情:“苏烈怎么安排你们就怎么听,我不在的时候,他就是命令你们的那一个。”
这句话一出口,这些人表面上点头附和:“是。”实际上却互相使着眼色,眼神中分明是戏谑的神情。
不难想象,这群龌龊的人把我和聂思萌之间的关系想复杂了。
我只当做看不见,十几个人,帐篷扎了六座,为了以防万一,我安排了八个人,四个人一班。头一班让二号带着蛤蟆、小杜、东子;我负责第二班,梁子、邵麻子,还有个叫大涛的人。
之所以这样安排,我的目的是让蛤蟆盯梢小杜,梁子来牵制邵麻子,免得他们有什么花花肠子。
吩咐完后,一身的疲惫感,使得我钻进帐篷里就睡着了。迷迷糊糊到了后半夜,该换班了。
我穿戴着整齐的装备来到了外面,梁子早就等候在那里了:“苏烈,过来坐吧。”
邵麻子手里夹着一支烟,耳朵上的纱布分外醒目。至于大涛,打着呵欠从帐篷里走出来,还伸了个懒腰。
他说道:“苏哥,我实在不能理解。你说这地方什么玩意儿都没有,咱们在这儿忙活为了啥呢?”
我故意吓唬他:“你太小看这个地方了,跟你这么说吧。你以为这里高海拔,又常年下着雪,就什么活物都没有吗?告诉你,能在这个地方活下来的,都不简单。”
大涛来了精神:“是吗,你给我们说说呗,也算是找点儿话题聊聊。要不一会儿我非得睡死过去。”
“听说过藏狼吗?还有藏熊,都不白给。藏狼成群结队的出现,要是突然来了,我们这些人还够他们塞牙缝儿的。至于藏熊嘛……”我想起来了那一晚,我差点儿死在藏熊的手里。
我干笑了一声:“也不好对付。除此之外,西藏还有蛇。”
大涛怔怔地笑了两声:“别……别闹了,苏哥,南方才有蛇呢,这里怎么会有蛇?”
“喜马拉雅白头蝰,最毒的一种蛇。当然,剩下的还有什么雪豹之类的。小心点儿,总没有坏处的。”
我为了提神,也拿出了一支烟。大涛讨好似的连忙举起了无烟灯,替我点着了,笑嘻嘻地说道:“要说还是苏哥见多识广啊,也难怪聂先生高看你一眼呢。像我们这些人,她就从来不找我们商量什么事。”
我对于他这种暗有所指的话,不屑地一声轻笑,算是打发过去了。
我转而问邵麻子:“麻子,这段时间孙老二的下落,你知道吗?”他和小杜是一伙儿的,小杜又是孙老二的心腹。
邵麻子可能是记恨于过去的仇怨,他说话不咸不淡的:“我们又不可能把电话带在身边,谁知道他去哪儿了?”
梁子在一旁开了口:“邵麻子说的是,从我们离开云南后,没有人知道他在哪儿了。”
如果说初一和老吴就被关押在了这里,那么孙老二一定会带着冒牌货赶过来;可如果不在,他们也绝不会来。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了,孙老二和假初一迟迟没有出现,难道我们的目标错了?
正在这时,我们肩头的对讲机忽然发出了“嗤啦——嗤啦”的动静,就像是收音机里没有调出频道。
聂思萌给我们每人配备了一台对讲机,还从来没有用过。这是第一次听它响起来。
大晚上的,没睡的只有我们四个人,难道谁还没有睡,在把玩这东西?
我正奇怪,忽然,对讲机里那阵“嗤啦嗤啦”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地是一个女人的哭声:“呜呜……呜呜……”哭声悲悲切切,只听得我头皮发麻。
因为这哭声,不像是聂思萌,而像是一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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