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有人要害你!
老吴见大家都直勾勾地望着他,急忙挥着手:“别都看我呀,我发誓,我从来没有打过老娃子。这东西又不值钱,还他妈晦气,我没事打它干啥玩意儿?”
老吴说的倒也在理,东北话管乌鸦叫老娃子,向来视为了不祥之物。小的时候,也常有老人拿老娃子吓唬自己孩子,作用类似于三国中的张辽止啼。
我说道:“我信你,咱们东北人看见乌鸦都躲着走。萨满教和满人都挺信奉乌鸦的,视为保护神,也没人敢动这东西。何况乌鸦记仇,也不会冲着孙建国去。”
刘学兵不解:“那就奇怪了,为什么它们要攻击我们呀?”
吴显彰显然对我刚才的话更感兴趣:“苏同志,你刚才说,萨满教和满族都崇拜乌鸦?”
“嗯,算是吧。小的时候听家里大人讲过,传说清太祖努尔哈赤当初被乌鸦救过。”
吴显彰很兴奋,点点头:“唔,那就没错了,哈哈,错不了。”
“什么错不了?”
吴显彰笑着挥了挥手,不予回答。
我心中好奇:自己的学生刚死,怎么这时候反而笑了?
既然问题令人费解,索性大家也不去想了。在原地稍事休息,便接着出发了。
我拿出了地图,按照死人沟的方向做出了一个行进的路线:“从这里沿着谷底走十一二里,就能出去了,翻过前面的二道梁子,我们就可以往南走了。”
“好,事不宜迟,我们出发吧。”吴显彰大手一挥,脸上浮现着一种不可名状的笑意。
这次为了以防万一,我走在了最前面,身后跟着吴显彰,老吴居中,然后是梅若裳、刘学兵,董胜武负责殿后。
老吴和两位女同志结伴而行,显得十分亢奋,一路上不停地和她们搭话。
这老小子二十多岁了,连女同志的手都没有拉过,也难怪会是这副表现。
“我和你们说,别的地方不敢讲,就在大兴安岭这嘎达,提我吴文化的名儿,那绝对好使。”
我回头看了一眼,梅若裳面无表情,像是个冰霜美人。倒是刘学兵很给他面子,笑道:“真的吗?”
“那是当然!”老吴面有得色,“你们别看我是个大老粗,那我妈活着的时候,也是个文化人,还是首都来的呢。可惜,就是我爸太混蛋了。”
“你爸咋了?”
“唉,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都我不知道我那混蛋爸爸死哪儿去了。妈的,说起这件事来我就恨!”
“老吴,别说了,注意看路。”我知道老吴平时不愿意提这事,这回在女同志面前一时忘形,喝止了他。
老吴也意识到自己语失,连忙换了个话题:“你们都是从云南来的呀,我听说云南那地方挺好啊,还有大象什么的。这要是让我碰上了……”
刘学兵“扑哧”一声笑了:“怎么,你还想杀大象?”
“嘿嘿,现在是不敢了,听说都是保护动物了。换前两年,嘿嘿,我老吴还真没有怕过。你们打听打听,上到跳涧子熊瞎子,下到兔子野鸡仔儿,那都是我的下酒菜!”
大家一路走走停停,许是没了沉重的物资,速度轻快了许多。
转眼间,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我们面前也出现了一个葫芦口。
我指着前方:“看见没,从那里出去,往南一拐,就是二道梁子了。”
大家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吴显彰急忙拿出地图来确认:“不错不错,前面就是过龙脊啦。”
老吴紧走了两步:“我说,咱们还是快点儿吧,先出去再说,肚子都他妈快饿扁了。”
“走吧。”
我们大家穿越出了死人谷,然后顺着平缓的山坡爬上了二道梁子。
这一带,我只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和我老爹来过一次。而那次,我们刻意避开了死人谷,绕了一个大圈子。现在想来,也许死人谷有多危险,我那死去的老爹一早就知道。
我们暂且在山顶休息,而老吴则打了声招呼:“你们歇着吧,我去看看能不能打点儿什么东西回来。”
“你小子悠着点儿,要是伤了国家保护动物,我第一个不放过你。”我和他打趣道。
老吴则佯装用枪口对着我比划了一下,然后就走了。
昨天夜里突遭变故,又赶了一夜的路,他们早就疲惫不堪了,一个个靠着树就睡着了。
我掐算了一下时间,准备半个小时后叫醒他们,免得在这冰天雪地被冻僵。
站在山顶,我俯瞰着茫茫雪原,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这种感觉熟悉又陌生,仿佛以前就曾站在过这里。仔细回想了一番,应该就是小时候,老爹带我来过这里之故。
“苏烈。”背后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呵气如兰。
我急忙回头,竟然是梅若裳。
这样一位标致的姑娘离我如此之近,我不禁心旌荡漾,急忙后退了一步,险些被脚下的冰雪滑倒:“梅梅梅,梅同志,你……”
我话还没有说完,梅若裳就压低了声音:“嘘——你随我来,不要惊动其他人。”说完,她就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尤其是经过吴显彰身前的时候,更是谨小慎微。
我搞不懂这姑娘到底要做什么,但是她的话语又似乎让我心甘情愿,于是我也学着她的动作,慢慢地跟在了她后面。
我们走出了三五十米的距离,回头看看,那三人还在熟睡之中。
梅若裳便说道:“苏烈,你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
“啊?”我一时没有听懂,还以为她是指昨天的事情,“你放心吧,我熟悉这一带的环境。昨天孙同志遇难,只是一个意外。既然你们知识分子不怕死,我们又怕什么呢?”
“我不是说这件事,而是,而是……”她几次朱唇轻启,却欲言又止。
我带着几分期许地看着她,见她没有说话,便主动说道:“是什么?”
梅若裳的双眸闪烁不定,过了许久,她才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脱口而出:“有人要害你!”
简简单单地五个字,我却仿佛被一道雷给击中了,呆立当场。
我自问只是一个深山老林里的无名小卒,有谁会害我?
我猜测着问道:“你是说,那些盗猎或者是盗伐的违法犯罪分子?呵呵,他们那些人,我就从来……”
“不是他们。苏烈,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是谁,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你现在真的很危险。快跑!”
梅若裳情急之间,竟然拉住了我的手。她神情恳切,竟然像是哀求之状。
这番话,我本来是不信的。在这里二十多年了,我虽然不是什么劳动标兵、先进分子。但是对待工作勤勤恳恳,从来没有得罪过谁。
可是看着她那双闪动的黑眸,我又觉得她没有开玩笑。
“梅同志,我……我不是不相信你,但我们可是刚刚认识,你突然和我这么说,我一点儿也不明白你的意思啊。”
“苏烈,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们也不是刚刚认识的。其实我们……”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旁边传来了一声:“卧槽,你俩光天化日在这儿干啥呢?”
我和梅若裳扭头望去,居然见老吴回来了,肩上扛着猎枪,而枪口则挂着两只野鸡。
老吴快步走来:“你们俩不会是在搞对象吧?老烈,你可以呀,哥哥真是小瞧你了。”
我和梅若裳这才醒觉,不约而同地撒开了手。
我只觉得脸上滚烫,急忙清了清喉咙来掩饰尴尬:“咳咳,那个……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哟呵,还嫌我快了?那好,吴爷再去转悠转悠,你们俩自便。”
“不不,我们俩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和苏同志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路线。”说完,梅若裳就羞红着脸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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