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交换条件
小杜骂骂咧咧地出去了。我真后悔在碉堡楼的时候没多让他吃些苦头。
不一会儿，门开了，有个人朝我走来。
蛤蟆的声音响起：“来，漱漱口，张嘴。”
我只觉得有一股甘甜的水冲进了嘴里，我连续漱了几大口，才将嘴里的黄泥全都吐干净了。
紧接着，一块东西递到了我的嘴边：“不能给你松绑，你就这么吃吧，张嘴。”
我半信半疑地张开了嘴巴，一块四四方方的东西递进了我的嘴里，细品之下，有一股略带着甜味儿的麦香。我急忙使劲嚼了两下，是饼干。
梁子见我吃得狼吞虎咽，说道：“有的是，你慢慢吃。”
邵麻子毕竟和小杜关系更好，见梁子说这句话，嘟囔了一句：“二哥可说了，只要保证他饿不死不行，干嘛对他这么好？”
梁子还在喂我吃饼干，心不在焉地说道：“让他吃饱点儿，送到苏灵杰面前，我们面子上也好看。”
邵麻子冷笑了一声，快步离开了屋子。
我连续嚼了七八块饼干，嗓子噎得难受：“水，给我水。”
蛤蟆又递上来了水，我大口大口地喝着。
吃进去多少饼干，我不记得了，这东西终究不是主食，但吃了这么多，肚子里也算有了点儿东西。
我眼睛看不见，但还是语气诚恳地对他们二人说道：“谢谢，谢谢了。”
梁子高傲地说道：“别以为我们真对你好，二哥不发话，你别想逃出这里。”
这句话，我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他们迫于孙老二的淫威，不敢有别的举动。
蛤蟆站起身来，问梁子：“二哥咋说的呀，咱们总不能一直守在这儿吧？”
梁子似乎点上了一支烟，塞进了我的嘴里，我抽了两口，竖起耳朵听他怎么说。
“他派人去联系张铎了，看看那边怎么说吧。”
蛤蟆有所担心：“张铎可是狠角色呀，万一……他落在了张铎的手里……”
我听出来了，这句话里的“他”可不是指孙老二，而是在说我。
“与其担心这个姓苏的，倒不如担心我们自己吧。你知道西藏那帮人，是做什么的吗？”
蛤蟆没有说话，但一定是摇了摇头。
因为梁子很快就说道：“我听说的他们在搞一个大实验。只要是接触到这个实验的人，下场都很惨。尤其我们还帮张铎办成了这件事，你猜，张铎会不会杀了我们？”
蛤蟆一听就慌了：“啥，那我们怎么办？”
“我也只是一种感觉而已，这件事你先别说出去。”
“可是二哥不是这么说的呀。”
梁子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他听说苏灵杰给他一万块钱，这时候早就乐疯了，根本想不到这些。”
“那你为啥不和二哥说呢？”
梁子笑了一声：“跟他说了，他就相信你吗？再说，我们已经把苏烈抓到了。现在我们不把他交出去，又怎么处置他，杀了他？这不正是苏灵杰想要的一个结果吗？”
“那放了呢？”蛤蟆试探性地问道。
梁子立刻吼了一声：“你不想活啦？二哥不发话，你这么做试试。我倒觉得，他活着比他死了有用。”
此时我们三人身处同一间屋子，但梁子却毫不避讳地把这些话全都说了出来。我瞬间觉得，这个人胆子太大了，更难得是，胆大的同时还心细如发。他似乎是一个喜欢考虑长远的人，甚至用深谋远虑来形容都不过分。
“梁子哥，你这是啥意思啊？”
一阵脚步声在我面前响起，我感觉到有一个人走到了我的面前，蹲下了身子。
梁子的声音响起：“喂，苏烈，我们不妨做笔交易，怎么样？”
我忽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笑道：“如果苏灵杰不兑现承诺，而张铎又想杀你们，你想留下我做你们的护身符，是不是？”
梁子“嗯”了一声，略微惊讶：“你竟然猜到了。”
以前生活在大兴安岭的那个我，可没有这么阴暗。但是在外头呆了这么久了，什么人没有见过，我这时候也学精明了。我说呢，这个叫梁子的不可能无缘无故对我这么好。
可是转头一想，这也是个机会。
我当即说道：“可以，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你放心，我和蛤蟆会保护你的安全，虽然在孙老二面前我们也得听他的，但是我们不会让别人害了你。”
我苦笑着晃晃脑袋，落在他们手里，我已经有这觉悟了。
我说道：“你们只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好。”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他们根本想不到我的要求只是这么简单。因为我知道，我在到达西藏之前，他们不可能要了我的命。毕竟我的命，在孙老二眼里，值一万块钱呢。
“你问吧。”梁子的语气很直接。
“抓我去西藏，到底是谁的命令？”
“苏灵杰呀，我们说了这么久，你没听见吗？”蛤蟆表示很惊讶。
“他在哪里？”
“就在西藏啊。”
这一次，我得到了亲口证实，但是北京是怎么回事呢？初一和瘦猴儿可都是让我去北京的。
我继续问道：“我那位独眼龙和胖子朋友呢？”
“已经在去西藏的路上了。你那位独眼龙朋友可真够厉害的，明明中了一枪麻醉针，却还是很能打。我们这边八九个人都被他打伤了。”梁子的语气由衷赞叹。
“他没有逃出来？”
“怎么可能逃出来？”蛤蟆说道，“我们来了三十多人，为什么就剩下我们几个了？其他的人全都负责押送他们到西藏。那个胖子倒还好说，俩人就行。剩下的人，可都看着你那位独眼龙朋友呢。对了，连他那把刀都收走啦，那玩意儿死沉死沉的。”
我觉得脑袋都快炸了，初一真的没有逃出来吗？是不是逃出来了，他们不知道呢？
因为在招待所里，从我这里拿走双鱼玉佩的就是初一呀。
想到这里，我脑子猛地一疼。想起来了在栖霞屿上，那个叫德达的人，不就和初一长得一模一样吗？
这回，难道也是一个和初一长得一样的人？我心里渐渐发毛，既然有和我长得一样，还同名同姓的人。也不排除初一有这样的一个“影子”存在。
他和张铎是一伙的。张铎派他来，从我这里骗走双鱼玉佩，还挑拨我和二号、吴显彰的关系。
二号去追假的初一，是在张铎的计划之内的。因为双鱼玉佩太重要了，可能关乎到九号实验的成败。
等我和吴显彰追出来的时候，我当时想着，他们应该不会走大路，所以才钻进了小巷子里。这一切，也都被张铎算准了。所以孙老二一行人才会提前埋伏在那里等着我们。
一想到这些，我周身毛孔扩散，冷汗直流。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真的太可怕了。
今天白天我所见到的那个初一，越想越觉得不对。他的说话方式，言行举止，都与我之前认识的初一不大一样。
我努力回想着白天的情形，除了这些，还有哪里不一样。蓦地，我脑袋里一道闪电劈过——囚血！
是的，今天白天我所见到的初一，腰间并没有挂着囚血。初一可是刀不离身啊。
要不是我两只手被捆着，我真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我怎么就不能早点儿想到呢？
我要是早点儿发现破绽，也不至于落到这一步了。我现在恨不得拿脑袋撞墙。
见我半天没有说话，梁子问了一句：“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有，张铎在哪里？”我真想马上逃离这里，将这个姓张的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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