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凉菜失败了
宁家人是第二天一大早才知道宁长喜与年轻伙计的遭遇的。
——他们遇上了一个脑子有病的船夫，驶了一个船舱破了洞的渡船过河。然后船夫半途弃船逃跑了，船也在半道沉了下去，他们差点没直接淹死。
侥幸被过路的船夫救起后，年轻伙计与宁长喜都得了一场严重的风寒，在床上养了足足一个月，花了几十两银子才好。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因为宅子被夜明珠浸染了太久，还残存着一些害人的东西。宁家人将夜明珠都挖出来后，便遵循蜜宝的建议，决定将宅子晾上半年再住。
这期间宁家人另赁了一个大宅子住了，并多次邀请程长亭来给宁大头和宁三头讲功课，让他在宅子里留宿了三次。
不过纵然宁程氏再三邀请，程长亭仍旧以不愿意麻烦的理由，拒绝了要和娘亲一齐搬进来的邀请。
见程长亭性子实在倔强，宁程氏也没逼他太紧，索性将这件事放在了一边，以待徐徐图之。
在镇上赁了宅子后，有好处也有些不便之处。
好处是蜜宝上学便捷了许多，不便之处是只有旬日放假时，她才能跟着宁程氏回一趟小岭村，心里对宁家一家人想念得紧哩。
但很快蜜宝就有机会痛痛快快在家里住一段时间了。
因为快要春耕了，学堂里放春耕假了。
·
黄家。
正值午饭时间，一家人正在用膳。
命人将三个大凉菜坛子搬进来，指挥着摆放好了，黄夫人笑眯眯地坐在桌旁，拿起了碗筷。
望着那三个大坛子，黄君侯好奇地道：“娘，这是什么吖？”
黄夫人笑眯眯地道：“这可是娘花了三十多两银子才换来的宝贝呢。”
黄大老爷反应了过来：“这是你学着宁家人做的凉菜？”
“可不是哩。”黄夫人夹了一筷子菘菜，笑着道，“我前前后后都盯着做完的，一丁点疏忽都不敢有，今儿个可算是能够吃了。”
“待会儿你们可都要好好尝尝。要是味道和宁家凉菜摊子一样的话，咱们明儿个就去摆一个摊子。”
黄守成是早看不惯宁家人的，当即大声赞同道：“对，到时候这摊子就摆在宁家人旁边，价格还要比他们卖得低些，把宁家人的生意全抢过来。让这一家人气得要死，还拿咱们没办法。”
黄夫人得意地抬起下巴道：“还用你提醒。我一早都是想好了哩。为了弄到这一方子，我前前后后可是花了三十多两银子了。”
“这笔钱要是不能从宁家人身上讨回来，岂不是亏大发了。”
黄大老爷嘶了一声道：“后头你又花了十两银子？”
“是哩。”提起这件事，黄夫人也有些肉疼，捂着胸口道，“一想到我前头花钱雇的那三家人莫名其妙都被赶出去了，我心里就过不去这个坎。白白浪费了我二十两银子啊，还让我莫名其妙挨上那一顿。”
“若不是这宁家人实在太邪门了，我才不用多花这十两银子的冤枉钱呢。”
黄大老爷也是暗自嘀咕了声‘邪门’，又奇怪地问道：“那后面你又是怎么买到这方子的哩？”
“你猜？”说起这事黄夫人表情又有些得意，“你们好好猜猜最终卖给我方子的是谁？保准让你想不到。”
黄大老爷迟疑了一下，摇头道：“的确猜不到。”
“是宁家大房那个媳妇，姓许的。”黄夫人笑眯眯地道，“那天我拿着钱过去，还不用我加价呢，她就同意了，连一丁点磕巴都没打。”
“一早就听说这宁家大房与他们家关系好，我一开始心里还忐忑，怕到时候又碰一鼻子灰回来。”
“谁知道事情的进展能怎么顺利。看来这宁家也不是铁板一块嘛。”
“而且我瞧着她给我方子时那速度，估计一早就打算自己偷学秘方了，还把方子都整理好了。”
黄君侯嗤笑一声：“等到时候宁家自己人也出来模仿了，看我回头怎么笑话宁宓去。让她一直得意自己家里和谐来着。”
一家人幸灾乐祸了一阵，黄夫人扫了一眼自家寡淡的饭桌，又吩咐下人道：“把凉菜坛子打开吧。不是说这凉菜挺下饭的吗？正好现在就尝尝呗。”
黄君侯也兴奋了起来，坐直了身子等待：“一早就听说宁家凉菜一出坛时，香味是最浓烈了。”
这下连黄守成都来了兴趣，期待地盯向了那凉菜坛子。
忙有下人去打开了坛子。
黄家数双眼睛都盯紧了。
随着坛子盖子被掀开了一条缝，里头经过发酵的腐败气味泄露出来，黄家人表情都发生了变化。
“好臭……”
“诶……”
“好像是哪里不对……”
黄夫人更是面色巨变，忙想要阻止道：“等等……”
但已经晚了。
下一瞬，凉菜坛子已被彻底拧开了，经过三个月密封与发酵的腐败气味如茅厕一般，轰然炸开了屋内，窜入了每一个人鼻尖与嘴巴。
本来还正在吃饭呢，黄家人登时被这一气味弄得倒了胃口，再也咽不下一粒米，纷纷原地干呕着。
“呕——”
“好臭——”
“熏死我了——”
“不行要吐了——”
“这怎么比三年没掏的茅坑还臭。”
隔得近的黄夫人眼睛尖，还一眼就瞧见了那整坛整坛的凉菜间，正蠕动着的一些肉虫，当下更是吐得厉害。
拼命用手捂着鼻子，黄大老爷一张脸黑如锅底，连连摆着手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这腌臜东西给我扔出去。”
忙有两名仆人匆忙盖上了盖子，死死地捂着鼻子，联手将凉菜坛子给抬了出去。
直到那坛子被扔到了院子外头，黄家一家人才觉得自己鼻子重获新生，能够重新地闻到味道了。
这一坛子凉菜毫无疑问地是失败了。
难以承受这一打击，黄夫人表情恍惚地道，“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每一个步骤都是按照方子上来的？宁家作坊里都卖出两三批新鲜凉菜了，味道都与原来一模一样的。怎么独独我做出来的会成这样的？”
啪——黄夫人一下反应了过来，紧紧咬住了银牙，重重拍在了桌上道，“好啊，你个宁许氏，居然敢拿假方子骗我的银子。”
“真当我黄家是好欺负的吗？”
“你不是想要银子吗？看这回我非得把银子讨回来，还扒了你的脸皮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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