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如何盘活云州分行
冬穗把酥油鲍螺和玫瑰花饼放到桌面,对沈明川笑道:“沈大官人好眼力,这是玫瑰煎饼,只是玫瑰不是云州的,是我从这花架上摘的。”
孟知嬅想起萧晏泽说过,云州暖和,一年四季鲜花不断,用玫瑰做成的月饼曾作为上供,得圣祖喜爱。
而沈明川对云州颇为熟悉,见了这玫瑰煎饼脱口就问是否是云州的玫瑰,可见云州玫瑰之盛名。
“沈大官人尝尝这花架玫瑰煎饼,和云州的玫瑰有何区别。”孟知嬅笑道。
沈明川笑着依言夹起一块,咬了一口细嚼,道:“此煎饼中的玫瑰花不似云州的香郁,香气浅淡,但难得的是,没有如春熙楼那般加入桂花糖,只有单纯的玫瑰之香,这是极好的。”
站在旁边的冬穗从他入口开始,就紧张地盯着,听了他的话,激动地小脸都发红了:“我觉得玫瑰煎饼里加入桂花糖似乎不太妥当,虽都是花香,可毕竟不是同一种,所以单加了沙糖。如此细微的差异,沈大官人都吃得出来,当真厉害。”
她拿起筷子,先给萧晏泽和孟知嬅分别夹了一个酥油鲍螺,然后夹了一个放在沈明川的小碗中,满脸期待地道:“沈大官人,你再尝尝这个。”
酥油鲍螺不大,形如螺蛳,小小巧巧,可以一口一个,沈明川放入嘴中细品,问道:“你放的是沙糖?”
冬穗点头。
沈明川笑道:“下次你除了放沙糖,再调一些蜂蜜进去试试。”
冬穗眼睛一亮:“加入沙糖,再调入蜂蜜,入口时甜味就会有渐进的醇厚感,而牛乳香醇,如此结合,更能凸显这道果子的酥甜绵滑。”
沈明川看着眼前兴奋的小姑娘,再想起那日见到她写的研制花茶手记册子,心下倒是生起了几分敬佩之意,对孟知嬅夸赞道:“冬穗姑娘小小年纪,肯用功,又一点即通,日后大有作为啊。”
“冬穗这份肯钻研的心思是最难得的。”孟知嬅也笑道,拿起筷子要吃酥油鲍螺。
冬穗忙道:“姑娘,待我重新做好了,您再吃吧。”
她话未说完,孟知嬅已吃了,点头道:“这也好吃,我先吃这个,以后你重新做了,我再接着吃。”说着又接连吃了两个。
萧晏泽见她吃得高兴,把自己碗里的也夹到她的碗中。
冬穗见孟知嬅喜欢吃,自己也欢喜,小心地看了沈明川一眼,有些羞涩地问道:“沈大官人对吃食如此精通,以后若是方便,能不能指点冬穗一二?”
“可以啊。”沈明川满口应道。
严孝拿着一本账簿和孟知渊上来,冬穗奉了茶便下去了。
严孝把账簿递给孟知嬅:“东主,这是云州分行十年来的经营状况,我在后面已经汇总出来了。”
“好。”孟知嬅接过翻开细看。
孟知渊坐在严孝身边,对面坐的是萧晏泽。他在家中多次听到韩书琴她们提起萧晏泽所做的事,对萧晏泽的谋略极为钦佩,今日第一次见到,又见萧晏泽面色淡淡的,心下有些紧张,后背绷地笔直。
萧晏泽倒不甚在意,一手搭在孟知嬅椅子的椅背上,一手端着茶盏和严孝,沈明川闲聊着。
“我上午在御街时,听说那袁县主昨晚坐着马车回府时,马儿突然受惊跑了起来,马车虽然没有翻,但那县主也受到惊吓,长公主到宫里求圣上,想让袁县主在公主府静养。”严孝道。
孟知渊抿了抿嘴唇,垂下眼眸,掩盖眸底划过一丝晦暗之色。
沈明川摇着扇子也道:“我也听说了,说是圣上不允,责令袁县主在府中休息两日后,即刻前往正心观。”
萧晏泽淡淡一笑:“这怕是皇后的意思吧。”
“管他是圣上,还是皇后,总归是宫里的意思。袁县主那一巴掌,把自己的前途都打没了。”沈明川笑着,看了孟知嬅一眼。
孟知嬅没理会他们的话,只专心看着账簿,看完后把账簿递给孟知渊:“注意看看后面严管事的汇总。”
她说完,对沈明川和严孝道:“依照账簿十年来的记录,天灾之前都是有收益的,天灾后才没落的。”
沈明川道:“云州那边主要经营的是女儿茶,菌菇等,都是靠天吃饭的,所以一旦有天灾,影响极其大。”
“那云州还有其他不靠天吃饭的营生吗?”孟知渊看着账簿,随口问道,话一说完,他迅速抬眼环顾了一下众人,神色有些紧张。
他年纪最小,刚接触生意,今日又第一次见到萧晏泽和沈明川,如此猛然一问,他顿觉失礼,忐忑地望着孟知嬅。
孟知嬅向他温颜一笑,示意他无事。
“有,但收益不大。”沈明川答道:“譬如当地的土布,蜡染等,因为本地人大多会做,所以卖不出好价格,出了南疆之外的地方,买的人寥寥无几,所以分行只做女儿茶和菌菇,因为这两样在大周各地都能卖。”
孟知嬅伸着纤白的手指,沿着茶盏边缘画圈,目光落在孟知渊放在桌面的账簿,眉头微蹙:“如此,云州分行要如何盘活呢?”
“先养着,云州分行能连接南疆和上京,是重要的私人货运渠道,不能断。”一直默不作声的萧晏泽突然道。
严孝看着他,欲言又止。
萧晏泽轻轻一笑:“严管事,本王知晓你想说什么,养一个分行要耗费大量的银钱,只是你也得想一想,之前为了打通云州到上京这条货运渠道,你和沈明川,还有云州分行的掌柜,废了多大的力气?要是断了,日后再想打通,只怕花费的力气要比之前更甚。”
严孝没了言语,沉思着。
“云州能大规模售卖只有女儿茶和菌菇吗?”孟知渊也看着桌面上的账簿,喃喃自语。
孟知嬅也思索着。
萧晏泽说得对,打通一条属于自己的货运渠道不易,所以云州分行得保住,只是也不能一直投入银钱去养着,得早点把它盘活起来。
木梯那边传来了脚步声,他们的目光都转过去。
平成和林升先后上来,对萧晏泽和孟知嬅道:“可算找到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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