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有心无力
陆雪妍要去温氏的院子,孟管家提醒了她,她娘虽然犯了事,可她娘有钱,她才不信她娘把钱都交出去了。
一路上陆雪妍越想越兴奋,她才不要去找那个冷血无情的爹,她去找娘,她娘疼她,一定舍不得她只带那么点银子出嫁的。
娘回来那么久,还没去见过娘,着实不该,她早就该去探望母亲了。
也是奇了,几个月都没想着要去看母亲,这会倒想起来了,其目的是什么,陆雪妍自己心知肚明。
守门枯燥,守门的两个婆子无聊,凑在一块吃酒唠嗑正唠得起劲。
“好啊,狗奴才,你们就是这样当差的,还喝酒吃卤猪耳朵,日子过得还挺滋润。”陆雪妍指着两个端着酒杯的婆子,讥讽出声。
“三小姐。”两个婆子没料到陆雪妍会来,平时拉得老长的马脸,此时布满惊慌。
陆雪妍早听说给她娘守院子里的婆子油盐不进,她哥哥来了好几次都没进到院子。
来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该怎么顺利进到院子,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好办法,后来干脆又打算用寻死的法子,她就不信两个婆子敢真的让她去死。
真要到院子门口处时,陆雪妍放慢了步子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她之前用这个招数来逼迫父兄,用起来一点负担也没有。
寻死觅活的法子用到现在,陆雪妍用出了心得,这法子除了对她那个无情的父亲没用,对其他人都比较有用。
只是让她把这个招数用在两个婆子身上,陆雪妍一时半会还有些拉不下面子,万一要是传出去太丢人了。
待到走进了些,她听到传来的声音不太对劲,便探出头看了看,竟发现两个婆子大白天的在门口吃酒闲聊。
这会不是吃饭的时辰,并且下人白天当差不许喝酒,一旦被发现,可是会被重罚的。
陆雪妍高兴起来,这简直是送上来的把柄,看样子老天爷都在帮她。
温氏这边的院子平日里只有送饭的婆子会过来,这会还不到饭点,两个婆子犯了酒瘾,想着反正也没人来,喝两杯也不碍事。
谁知道就这么巧,几个月没来过的陆雪妍居然来了。
“三小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两个婆子内心忐忑不已,侯爷治下严格,被他发现她们当差时喝酒,弄不好会没命的。
两个婆子忐忑的表情叫陆雪妍心情大好,这种表情她太熟悉了,她院子犯错的丫鬟害怕被罚时也是这样的表情。
陆雪妍先前的紧张散去,她慢条斯理地摸着袖子上露出的一段花枝:“咳咳,我来看看我娘怎么样了,现在可以进去吗?”
瘦一点的婆子露出一个僵硬的笑:“三小姐,侯府吩咐过,不准夫人出院子,也不许别人来这里。”
“这样啊,那我等我爹回来再问他吧,顺便和他聊聊今日的见闻,想必我爹会有兴趣的。”陆雪妍悠悠说完,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个婆子。
那意思很明显,你们不让我进去,我就跟我爹告状。
“哎,哎,三小姐请留步。”两个婆子中胖一点的婆子推开身前瘦婆子,讪笑着叫住陆雪妍。
瘦一点的婆子伸手去拉了几次胖婆子,都被胖婆子甩开。
陆雪妍傲娇一笑:“说吧,叫本小姐还有什么事?”
“不瞒三小姐,我们两个其实很不忍心看着夫人这样被关着,只是做奴才的不得不听主子的吩咐,夫人生着病,又见不到大少爷和三小姐,心里指不定多难过。”
“我们都是女人,都是母亲,能体会到夫人的难受。三小姐,我们可以放你进去,就是侯爷那边……”
陆雪妍往院门口走了几步,笑道:“你们放心,只要你们让我进去见我娘,我今日就当什么都没有看见,再说了我偷偷来见我娘的事,我也不敢让我爹知道,其实啊,我们和你们是一边的。”
说完,陆雪妍便进了院子,瘦婆子不放心,在身后叮嘱道:“三小姐,别耽搁太久,当心被人发现。”
陆雪妍挥挥手示意她知道了,头也没回冲进屋子。
开门的声音并没有惊动温氏,她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这屋子里来的人不是给她送饭,就是给她换药的,没有其他人会来。
温氏一直敷着药,又没出去走动,屋子里的气味十分难闻,陆雪妍进屋后连咳了好几声,退出屋子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才重新进屋。
“娘。”
怎么好像听到了雪妍的声音,温氏自嘲地笑笑,她太久没见到女儿,想女儿都想出幻觉了。
“娘,你还好吗?”陆雪妍见到趴在床上的温氏,眼泪直往下掉。
她娘怎么成这样了,身子枯瘦如柴,头发白了一大片,衣裳皱巴巴的,整个人趴在床上不动弹,屋子里全是药味和腐烂的味道。
若不是刚才她娘动了一下头,她都要以为床上是一具尸体。
女儿哭泣的脸庞映入眼中,滚烫的泪水滴落自己她手上,温氏这才确定不是她产生了幻觉,她真的见到女儿了。
“雪妍,我的雪妍,你还好吗?娘总算见到你了。”温氏艰难地支起身子,替陆雪妍擦眼泪。
母女二人十几年的感情做不得假,孩子在母亲身边是不会伪装的,母亲的关心和温柔叫陆雪妍哭得停不下来,一声声地唤着娘。
温氏的心都要碎了,她的女儿从小娇生惯养,不论女儿怎么任性,她都惯着女儿,只有在三皇子府打顾氏那一次,她重重罚了女儿。
当时那样的情况她不罚女儿不行,不罚女儿,女儿的一辈子就完了。
好不容易擦干陆雪妍的泪,温氏柔声说道:“雪妍,你这些日子还好吗?娘不在你没受什么委屈吧?”
温氏这一问,问到了陆雪妍的心口,刚刚收住的泪再一次滚滚而下:“娘,我过得不好,一点都不好,爹根本就不在意我的死活,娘,我想娘,娘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陪我。”
“娘也想陪着你,只是娘还病着,没法子照顾你,你也不小了,该学着自己照顾自己。你爹他……他不喜欢别人忤逆他,你多顺着你爹,别任性。”温氏何尝不想陪着女儿,她也知道女儿的性子必定会惹丈夫生气。
可是她如今自己都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哪里能帮上女儿的忙。
她有心无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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