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温灵一眼就看到了陆胥阳。
一身笔挺军装，要命的合身，熨帖得好像拿熨斗贴上去的一样，衣领的扣子扣到最顶端，再配上那张五官无可挑剔的脸，下巴微抬，眼神冷傲，只是坐在那儿，什么都不干，便存在感十足，让人想忽视都很难。
温灵随便往乌压压的人群里一扫，便跟他视线对上了。
陆胥阳也是一眼就看到了温灵。因为今天来表彰大会的女同志本来就少，要登台表演的女兵在后台，留在观众席的只有那么几个，温灵出现的时候，小脸唇红齿白，冰肌玉骨，鲜嫩得像刚洗好上盘的蜜桃，能掐出水来的那种，整个礼堂一大半的男同志都在看她，看得眼睛都直了。
两人的视线穿过人群，就那么精准又默契地对到了一起。
对上的那一刻，温灵眸中闪过几分惊喜，想到两个人如今的关系，惊喜又渐渐变成小心翼翼，她弯起唇角，讨好地试探地朝陆胥阳笑了一下。
陆胥阳心脏不可抑制地快了一拍，周围传来男同志们的议论声：“快看快看，小仙女在对我微笑…！”
“狗屁，明明是在对我笑，不行了，我心都软了。”
“你们都起开，仙女同志分明是在看我，一会儿散场，我要去问问仙女同志处对象了没有!”
“我也要去，要是没处对象，咱们公平竞争！”
“……”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陆胥阳一张脸登时冷如冰块。
他淡漠地打量了温灵一秒，随后便移开视线，不再看她。
他的冷淡反应让温灵呼吸一滞，心尖瞬间涌起密密麻麻的刺痛。
她又看了他好几秒，见他一点都没往她那边看，才无比失落地收回视线，转过头。
大会还有近半个小时才开始，温灵沉浸在心脏钝痛中，完全没注意到身边的王科长什么时候走了。
直到有穿着军装的同志过来叫她：“你是小温同志吧，王科长在政委办公室，说是一会儿发言的材料好像有点问题，让你过去一趟。”
温灵一听材料有问题，立刻强打起精神：“同志，请问政委办公室怎么走？”
她之前跟王科长来军区，都是在会议室开会，还没单独去过领导办公室。
来喊她的同志笑呵呵地道：“我带你过去吧。”
“麻烦了，同志。”温灵起身，拎起随身带的军挎包，跟着人往礼堂外面走。
她站起身的瞬间，另一边的陆胥阳便看到了。
再看到她跟个男同志一起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说话，陆胥阳剑眉蹙起，冰冷不悦的视线追随着两人的身影，直到消失。
“同志，怎么称呼你？”温灵主动询问替她带路的同志。
那人还是一脸笑意：“我姓黄。”
温灵微微颔首：“黄同志，政委办公室还有多远呀？”
眼看两个人从礼堂出来走了小十分钟了，还没走到办公室，温灵怕一会儿赶不上看陆胥阳上台领奖。
黄姓同志指了指百米开外的那栋楼：“那边就是了，军区总部确实大，你们女同志平时不怎么锻炼，走起来是挺费劲的。”
温灵客套地笑了下：“我不费劲，要不咱们走快点？”
“好啊。”
两个人都加快脚步。
五分钟后，温灵站到了办公楼前。
扫了一眼一楼大厅墙上的题字，还有办公室门口挂的牌子，确实是领导办公的地方。
只不过这会儿里面非常安静，没什么人。
一眼望去，好几个办公室的门都是紧闭的。
温灵还在左右打量，黄姓同志催促道：“都在大礼堂呢，咱们赶紧上楼。”
两人上了五楼，黄姓同志指着挂了政委办公室牌子的门道，“小温同志，就是这儿了，你敲门进去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好，谢谢你啊黄同志。”温灵没多想，毕竟是在军区，应该也不至于会出什么危险。
抬手敲了敲门。
里头传来一道沉稳的男声：“请进。”
温灵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中年男人的脸，穿着军装，看起来表情庄严肃穆，很有上位者的压迫感。
办公室是个套间，男人在的外间只有他一个人，里间的门紧闭。
温灵看了一圈，压根没有王科长的影子。
她也见过政委，不是眼前这个男人，以为自己走错了，温灵开口解释道：“您好，我是文工团宣传科的干事温灵，是王科长让我过来政委办公室找他。”
“你就是小温同志吧。”办公桌那头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抬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请坐。”
温灵有点糊涂，站在原地没动：“冒昧的问一下，您是？”
中年男人淡淡一笑，“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向，是首都军区的司令员。”
姓向，司令？
温灵心里咯噔一下，这不就是向兵他爹吗？
找她干什么？
温灵心中闪过不详的预感，下意识地往身后的大门看去，只见办公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关上了。
她清楚的记得，她进来的时候没关门，只是虚掩上的。
顾不上什么礼仪，她转身便上前拧动门把，结果却发现门被锁了。
温灵也不管对方领导不领导的，愤怒地转头问道：“向司令这是什么意思？”
向司令脸上还是带着和煦的笑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小温同志别紧张，我只是想跟你聊一聊，咱们坐下说。”
现在出也出不去，还是在对方的地盘，温灵不敢轻举妄动，很快冷静下来走到椅子边坐下，客套中带着疏离：“向司令想聊什么，尽快说吧，一会儿我同事没看见我，该到处找我了。”
向司令不紧不慢地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据我所知，温同志是跟王科长一起来的，王科长今天要上台发言，估计也顾不上温同志了。”
温灵心头微惊，本来刚才那么说是想让对方知道，她要是在这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肯定有人来找她，没想到对方轻轻松松地就把她话堵回去。
看来今天把她请到这里来，对方是作了充足的准备。
温灵安静下来，淡淡地看着对方，等着对方露出真实目的。
几秒后，向司令放下手里的茶杯，缓缓开口：“小温同志，我先要跟你道个歉，去淮山的路上，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对你做了些出格的举动，我知道以后，已经狠狠地训了他一顿，他以后肯定会改过自新，不会再犯，温同志能否给他一个机会？”
温灵脑子飞速分析着向司令说这些话的目的。
自从淮山回来后，她在单位里压根没回应过跟向兵的事，向兵也奇怪地没有再骚扰她。
表面上看起来，她是不打算计较这个事。
实际上，陆胥阳在私下收集证据，并且现在应该已经把对向兵的举报信递给了公安。
向司令现在突然找她，还让她给向兵一个机会，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向家已经知道举报信的事，并且清楚是陆胥阳的手笔。
而她和陆胥阳的关系，对方肯定不难查到。
既然对方用这种方式把她请过来，自然希望听到想要的答案，于是温灵顺着对方的话，点点头：“我可以再给向兵同志一个机会，不追究他对我做的事。”
果然，向司令立刻用满意的目光打量她：“你这个小同志很有格局，听说你在单位的表现也很优异，不错，我很欣赏你。”
温灵只想赶紧离开这里：“既然我已经答应不追究了，可以让我离开了吗？”
“不急。”向司令淡淡道，没有放人离开的意思。
温灵目光防备地盯着他，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幺蛾子。
便听向司令缓缓道：“我知道，我儿子对温同志做的那些举动，传出去有损温同志的名声，现在文工团私下里面已经传开了，说你跟我儿子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既然温同志愿意给我儿子一个机会，那我们家也得拿出诚意。我儿子向兵愿意对温同志负责，明媒正娶，让你当我们向家的媳妇儿。这样一来，外头那些谣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对你的名声也好。温同志觉得如何？”
什么？
温灵杏眸顿时瞪圆，感觉三观和五官都要被震碎了。
她没听错吧，向兵差点强暴她，她说原谅向兵，虽然是假意搪塞对方的，但对方居然让她嫁过去？
还一副为她好，给了她天大恩赐的模样？
这是什么神经病逻辑？
要不是现在被扣在别人的地盘，她不得不权衡利弊，真想站起来把那茶杯扣对方头上。
管他什么司令不司令的。
醒醒吧您！
谁愿意嫁给一个强j犯？！
熊熊火焰在心口燃烧，温灵放在身侧的手用力捏紧又捏紧，强忍着怒意开口道：“谢谢向司令的好意，清者自清，我不在意外面的谣言，也不需要谁对我负责。”
向司令微微勾唇，像是早就料到她会拒绝：“你先别着急拒绝，虽然你现在是陆家的养女，长得不错，也有些能力，但你到底是农村出来的，以后想高嫁很难，我们这样的家庭，只会找门当户对的儿媳妇。”
“相信你也听说了，之前好几个文工团的女同志想跟我儿子处对象，甚至不惜引诱我儿子犯错，未婚先孕，想以此逼着我儿子娶她们进门，但没有一个成功过。现在你有这个机会，希望你能好好把握，想清楚了，别意气用事。”
温灵白眼都要翻到后脑勺了。
敢情一个强j犯娶她，她还得反过来感恩戴德。
还有明明是向兵把人家女同志的肚子搞大了，居然到向家人嘴里就变成对方想借怀孕逼婚？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温灵再也忍不住，嘲讽地扯了下嘴角：“向司令，既然嫁进你们向家的机会这么可贵，你还是留给需要的人吧，我无福消受。”
向司令没想到话说到这份上，她还是不松口，又继续加筹码道：
“你嫁进我们向家，我可以保证你在文工团以后一路青云，你们宣传科那个周科长跟你不对付吧，以后我可以帮忙把她调开，你去坐她那个位置。”
温灵挡回去：“我这人不上进，对当领导没兴趣。向司令让我原谅向兵，我原谅了，别的要求恕我办不到，表彰大会要开始了，我得回去了。”
说完温灵起身往门口走，想去把门弄开。
“等等。”向司令站起身，语气沉下来，“你不愿意嫁给我儿子，那我要怎么相信你已经原谅他了。”
温灵不解：“您什么意思？”
向司令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哥陆胥阳往上面递了一封举报信，举报我儿子，不瞒你说，这封信现在在我手里。”
说着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封扔在桌上，“你不答应和我儿子结婚，我就没办法相信你真的原谅了我儿子，万一你出去后又让你哥继续往上写举报信呢？”
陆胥阳这个人，向司令多少了解，是个狠角色。
加上陆振国也在军区，要是知道这种事，肯定不会包庇向兵，会要求严查。
所以，只有向兵跟温灵结婚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陆家看在温灵的面子上，才不会追究这事儿。
向、陆两家结婚，对向家好处也多。
到时候整个首都军区都在掌控之中。
向司令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温灵听到这儿，也彻底明白过来对方为什么要逼她嫁给向兵了。
现在很明显，她要是不答应，今天肯定走不出这道门。
那索性就先答应，等出去再说。
想了想，温灵道：“行，婚事我答应了，不过陆叔叔那边同不同意，就不是我能决定的。”
向司令笑道：“只要你答应就行，其他的事你不用操心。”
温灵尽量压抑心底的恶心不显露在脸上，淡淡问：“那现在可以让我离开吗？”
本以为对方这下肯定能松口，没想到办公室里间的门开了——
向兵从里头走了出来！
向司令看了儿子一眼，意味深长地道：“既然温同志答应了这门婚事，你带温同志进去培养培养感情。”
向兵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门口那抹俏影，快步走过去：“灵灵，听到你愿意嫁给我，我很开心，你放心，我会轻点疼你，让你舒服的……”
听到这话，温灵哪里还不明白他想干什么，真是下得好大一盘棋！
先让她答应结婚，再直接跟她生米煮成熟饭。
这样她想反悔也不行，只能嫁给向兵！
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你别过来！违背妇女意愿发生关系是要吃枪子的！”
温灵一边捂着胸口往后退，一边余光快速瞥向四周，办公室不大，一眼就尽收眼底，除了桌椅和书柜，再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躲。
向兵眼神带着痴迷，伸手向着她抓来：“呵，你已经答应当我媳妇儿了，我上我自己媳妇儿，不犯法！就算公安来了，也管不着我们夫妻快乐！”
“谁答应嫁给你了！没领证算哪门子夫妻？”温灵闪身躲开，一下到了办公桌前，抓起桌上的搪瓷茶杯就狠狠朝着向兵脑袋砸过去：“臭流氓，去死吧你！”
哐当，茶杯砸到向兵脑袋上，又当地一声弹回地上，向兵仿佛感觉不到痛一般，眼中闪过痴迷又变态的光，抬腿追向温灵：“灵灵！别跑啊你，哥哥疼你！”
温灵看着他那副猥琐的模样，都要恶心吐了：“滚开！滚！”
怒嚎之下，回头看到站在角落冷眼旁观，纵容儿子强暴妇女的向司令，温灵更怒了：“也不知道你这样的败类是怎么当上领导的，你们全家都恶心透了！垃圾！人渣！”
上梁不正下梁歪，向兵这么恶心，因为当爹的也是个变态！
向司令早就是油盐不进的老油条，听到温灵这么骂，他脸色都没变一下。
反正只要今天的目的能达成就行。
温灵避无可避，躲无可躲，情急之下瞥向窗户，想都没想便飞快爬上窗台，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死了也比被这种臭流氓糟蹋的好。
向兵见她宁死都不从，追过来的步子到底是迟疑了一瞬。
随即双手举在半空，做了个安抚的姿势，说：“灵灵，你别冲动，你嫁给我有什么不好的，以后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我把钱都给你，给你买漂亮衣服穿，给你买吃，在单位我也可以帮你撑腰，那个周芳绝对不敢再惹你……”
向司令在旁边补了一句：“小温同志，现在大家都在礼堂，这办公楼没什么人，你跳下去，我马上就能让人给你收尸，还有人替我作证，证明你是自杀。你连遗书都没留，所以你死了也是白死，还不如嫁进我们家。”
父子俩一个哄一个威胁。
觉得能拿捏住温灵。
“就算白死也不嫁进你们家！一家子死变态！”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温灵张口大骂，同时心底又控制不住地涌起浓浓的悲伤。
看来她跟陆胥阳真的是有缘无分了。
即使改变了原书的走向，最后还是不能在一起。
再见了，陆胥阳。
温灵眼眶水雾弥漫，她咬咬牙，心一横，眼一闭，就要往下跳。
忽然，
办公室大门嘭地一声被踹开。
一道闪电般的身影冲了进来，冲到窗户边，一把将她给抱了下来。
温灵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人紧紧搂在怀里。
“陆、陆胥阳？”
温灵不可置信地看着如天神降临般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你怎么来了？呜呜呜……”
温灵再忍不住，大滴大滴的泪从眼眶滚落。
后怕的不行。
她纤细胳膊圈住男人的脖子，埋进他宽阔温热的胸膛，小声的呜咽。
她以为她今天必死无疑。
没想到危急时刻，陆胥阳会突然出现。
温灵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眼泪浸湿了陆胥阳胸前的军装，他什么都没说，抱着她的胳膊用力收紧再收紧，紧到好像要把她嵌进自己身体里。
天知道刚才他在楼下看到她半个身子都在窗户外面的时候，心脏都快停跳了。
来不及多想，疯了一般冲上来。
还好他来得及时，她还没来得及做傻事。
向兵父子在看到陆胥阳进来的那刻，脸色大变。
向兵心虚地退回里面的套间，将门反锁，躲起来。
反正天塌了有他爹给他善后。
而向司令果然不负儿子期望，留在原地，勉强维持住镇静的表情：“咳咳，小陆同志，你妹妹的脾气还真是烈，我不同意她和向兵结婚，她就要跳楼。”
听到这话，陆胥阳安抚地拍了拍温灵的背，松开她。
然后起身，看也没看向司令一眼，整个人气势陡然一变，眼底赤红，迸射出凌厉光芒，拖着旁边的樟木椅，大步朝着套间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他抬脚往门上狠狠一踹，嘭地一声，木门应声倒地，他几步跨进去，操起椅子照着向兵砸下去。
嘭——
“啊！”
向兵的惨叫和椅子的撞击声同时响起。
木椅子直接断成了两截。
陆胥阳还没解气，弯腰揪住向兵的衣服，拎垃圾一样将他从地上拎起来，然后红着眼一拳一拳地往他身上招呼。
拳拳入肉。
哀嚎声不断。
向兵鼻梁上的眼镜直接砸凹进去，嵌在他脸上，碎镜片扎进肉里，疼得他嗷嗷叫。
脸上更是青紫一片。
陆胥阳动作太快，等向司令反应过来的时候，向兵已经被打得半条命都快没了。
“陆胥阳！”
“我命令你马上住手！”
向司令看到儿子被打成这样，虚伪的假面彻底碎掉，面色愤怒地朝着陆胥阳咆哮。
同时伸手拔出腰间的配枪，对准陆胥阳：“住手！再动我儿子一下，我一枪崩了你！”
军区司令是有直接开枪的权限。
温灵也反应过来，对方到底是领导，硬碰硬，她怕陆胥阳吃亏。
她冲过去从后面抱住他：“哥，别打了。”
“我没事儿，真没受伤，为这种渣滓不值得。”
许是听见她的声音，陆胥阳动作停下来，慢慢转头，温灵赶紧拉住他的手，紧握住掌心，“我真的没事，你来得很及时，我没吃亏，也什么都没发生。”
听到这话，陆胥阳眼底的赤红才渐渐退去。
理智恢复了一点，声音嘶哑：“真没被欺负？”
温灵赶紧点头：“没有，他们想欺负我，我才爬上去打算跳楼。”
陆胥阳狠狠松了口气。
他看到她坐在窗户要跳下去那一刻，还以为她被欺负了，一般女同志被欺负，都想着一死了之。
“我们走。”陆胥阳冷静下来，牵着温灵的手往外走。
他看都不看向司令一眼，全然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站住！”
向司令怒了，一张老脸五官横飞：“陆胥阳！我好歹是军区司令员，你当着我的面就敢随意打人，严重违反军纪，咱们军事法庭见！”
陆胥阳停下脚步，毫不畏惧地对上向司令的视线，冷冷道：“只怕，你没有这个机会了，有什么遗言，现在抓紧想。”
向司令面色一愣，还没消化他话里的含义，便见纪检督查小组的几位同志带着一批人涌了进来。
“向伟同志，我们接到举报，你在军区任职期间，贪污、受贿、挪用公款、滥用职权，经过我们这段时间的多方调查，已经收集到足够的证据，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前来抓捕的军人将向伟包围，个个荷枪实弹。
向伟身上的枪被人卸下。
他整个人面色惨白，如遭雷击般踉跄了几步，随后便像破布袋一般滑坐到地上，被人拖着押了下去。
向兵也被带走。
陆胥阳和温灵走在最后面。
“没事了。”陆胥阳声音沙哑，抬手擦了擦温灵眼角的泪，想到两人已经不是处对象的关系，又克制地放下。
温灵能感受到他想触碰又收回的手，睁着一双水雾濛濛的眸子，眼尾湿红，可怜巴巴地望住他，声音哽咽：“陆胥阳，我们……可不可以不分手，我还想跟你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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