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过往的，那已经发生的一幕幕画面，无比清晰的浮现在牧尘的脑海中。
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真实，仿佛就在自己的眼前。
牧尘睁开眼睛，躺在那星辰环绕的道心之中，白发飘散而开，面色悲伤而疲惫。
如此惨烈而没有尽头的战场之上，圣人都已经陨落，但仍然看不见尽头。
这对于他们，是无尽的煎熬和磨难。
可自己却无能为力，即使他已成命运，但命运影响不了混沌，更寻不到那被硬生生打落入混沌的洪荒。
这大概就是命运的绝对概念。
命运可以改变一切，但他有意识，对自身不利的，他便会用其他的方式去解决。
不能改变对命运有利的命运，也是命运的一种力量。
星辰中仿佛有些震动。
无数石球围绕的那颗“太阳”，此刻黯淡下来，周遭甚至出现些许裂缝，朝着四面八方蔓延。
修道之人，六欲一起，道心渐散，心魔既涨。
自从吞噬魔神那次磨练后，牧尘选择用纯粹的人性掌控道心后，已经过了无数年，但今日，却似乎再次出了问题。
并且反噬的更加严重。
星辰崩塌。
空间裂缝四散开来。
一身属于自身的修为，如潮水般溃败。
他已经很累了。
修道修心，经历的太多，就更累。
一个人当长生过后，修行便没有天敌了？
有的。
就是本心疲惫的尽头。
当疲惫到极点，便会化道。
当年一夜白发，牧尘便已经到了人性掌控的极限，如今这最后的一颗稻草彻底压垮了牧尘的人性精气神。
虚空中，
牧尘仿佛从星辰坠落，坠入了无尽深海，水哗啦啦的，铺天盖地，淹没了他的神智。
但他却不想阻拦，就任凭自己这般道心沉沦，就想永远沉睡下去。
大道又如何。
人间又如何。
未来又如何。
一切皆与他无关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轻微呢喃响起。
“布局无数元会，终究大道登顶，你开心么？”
牧尘嘴唇微动，说不出话来。
紧接着，一道斥责声响起。
“洪荒众生，皆因你而死，坠入混沌，你怎么还！”
又有一道女子的冷笑响起。
“虚伪至极，弟子，道友，故人，皆因你而死，可笑至极。”
一道温润嗓音轻笑，却带着诛心之论。
“世人凡夫俗子，可以自欺欺人，但你这般修道之人，当真可用不知道三字就能掩盖一切罪过？自欺能欺人，可欺不了本心。”
“承认吧，埋葬一切亲朋好友，一切故人，成就自身永恒之位，这就是你最终的想法。”
无数嗓音纷纷扰扰，杂乱而又直指人心。
“其实很开心吧，终究登顶，毕竟如今你的可是整座修道纪元，最强的存在...”
“很厉害呢，骗过了所有人，真是值得自豪的事情。”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假惺惺的做什么，起来便是！”
紧接着。
一道道人影开始在牧尘眼中浮现。
洪荒众生，陆陆续续出现，他们浑身鲜血淋漓，眼神中没有任何情绪，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道友...”
“师傅...”
“救救我...”
牧尘眼神黯淡无光，甚至觉得连张口的力气都没了。
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外力已几乎不可毁，只问本心。
他知道这是自身命运的力量，在改造着他的身体，同时也在摧毁着他的人性。
当两者相互融合时，便会诞生一个新的牧尘，一个崭新的，至高无上的命运。
又有一个熟悉的人出现。
穿着一身美团外卖员的牧尘。
他面带笑意，却说不出的冷漠。
“修道这么多年，修的什么？”
“大道登顶，大道独行！这种道理还在想什么呢？”
“放下执念，与我相融，舍弃无用道法，以命运之力成就永恒，自此过去未来，执掌一切。”
牧尘没有说话。
只是仍由那股，强大的命运之力贯穿自己的身体。
那种感觉，像是纯净无暇的光辉，排斥着容器内所有的一切其他之物。
牧尘的道心景象变了。
无尽的星球崩塌之后，是一座璀璨而又浩然飘渺的星空。
无边无际。
而在那至高处，一座巨大的石柱般的椅子摆在那里。
这像是至高境界登顶的仪式。
石椅旁，四种最亮的本源围绕，夹杂着其余法则，光华璀璨，都是他所掌控的法则力量。
时间。
空间。
时空。
吞噬。
剑道。
时空，吞噬，命运，剑道，仅仅四种加起来，便已经算得上无敌。
美团外卖员缓缓靠近，坐在牧尘的身旁。
右手轻轻按在他的脑袋之上。
微笑着。
宛如在说出宏大的誓言。
“牧神，无尽元会之修行，我们终将登顶无边大道，一人独行，成就混沌不灭。”
“没有任何外人能阻止我们。”
星空之上。
光芒骤放。
他带着此刻宛如牵线木偶般的牧尘，缓缓朝着巨大的登基仪式上走去。
就在即将登顶的那一刻。
忽然间，异变骤起。
一道曾经有过的，熟悉的，无比相似的恢弘剑气！
撕裂空间，撕裂所有屏障，跨越无边长河甚至混沌而来。
仅仅一剑。
整座星空都被一分为二。
美团外卖员被这股无尽的伟力瞬间撕碎。
那代表着永恒之位的巨大石椅也是一震，无数裂缝崩裂开来。
牧尘呆呆抬起头。
一个熟悉的人影，一个一身雪白长袍的巍峨无敌男子，手握仙剑，带着无尽光芒，破碎虚空而来。
他看了眼脚下那一脸茫然的家伙。
不屑道。
“还是这般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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