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玄天唯自然不会因为沈梦筎亲了一口自家女儿就要砍了这个人。

虽然他心里有点难过,老父亲般的泪水都快落下了。

他和赵律他们议论大事时,南国那边已经收到了灵妃去世留下了一个小公主的消息,并且在一个月前对玄天唯来信了。

也就是说,在玄月玥满周岁时,南国人必定会有皇族来看望的。

自然希望他能够好好照顾玄月玥,这个孩子,不仅仅是北楚国的公主,同样流淌着南国皇族的血液。

南国皇族,有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只有南国皇族的人知道,但是,可能也会在玄月玥身上体现。

所以,在玄月玥周岁时,会有皇族前来的。

南国的皇族,都是一夫一妻,不会另娶别的女子,除非妻子身亡并没有子嗣。

因而,皇族的家族氛围,少了一些勾心斗角,但也还是会存在分脉的阴谋诡计。

目前来看,南国的边境,或许会因为玄月玥而和平发展。

玄月玥的外公,也就是南国的皇帝。

但是北方的胡人多多少少有些不安分。

以往是听到向煜知的名字都会退后三里地,现在向煜知不在了,武将里,只有赵律一个靠谱的。

越接近寒冬,胡人越不安分。月玥出生那段时间,战书已经下下来了,但是因为胡人的资源被他们及时切断而停战了。

胡人所在的北方高原,冬季天寒,下雪可以冰冻三尺,荒芜一片的草原,自然很难生存。

这些想要生存的人,不得已才会有攻击北楚抢生活的资源以及空间。

玄天唯自然不希望打仗。

打仗受害的,始终是百姓。

他也向胡人那边寄去了书信,说能够生活资源互相交易,为他们提供保暖有用的资源,他们提供放牧牛羊的产品。

和平相处,应该是百姓们最愿意听到的消息。

明明才盛夏,玄天唯都不得不为冬季做好打算了。

毕竟,玄月玥的周岁,也就在冬季。

他只想给月玥一个安稳的家,有个盛大而平安喜乐的周岁宴。

或许他是在为自己的自私而在为百姓做事。

如果真的触碰到自己的亲情与天下百姓之间相反的情况时,他可能会真的不知所措。

玄月玥盯着满脸复杂的玄天唯,歪着头打量着他的神情。

沈梦离看到玄月玥身上的疹子用了膏药后,几乎恢复得差不多了,但还是能看出,胳膊肘、颈部的疹子的印记。

突然他又觉得这膏药也没用错,心里莫名的还是有些心疼这个小家伙。

他发现自己面对这个小家伙,心里就冷不起来,总是会软下心。

就和玄天唯一样,但是又有些许不一样,但是他也说不出是什么样奇怪的感觉。

总不可能是心悦吧,她还那么小。

这小家伙除了可爱机灵点,也不知哪里惹人喜爱了。

“爹、爹,不担心。”玄月玥看出了玄天唯满脸的忧愁与担忧,奶声奶气地说着。

虽然不知道这爹在担心什么,是不是有事朝堂什么事让他不顺心。

做个帝王,哪里是书上说的权力最高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人,明明是所受的束缚最多的最孤独的人儿。

所有人都会怕他,真心的朋友都会在规矩世俗中所束缚而渐行渐远,如若他亲人和蔼,又不能成一个立世的有威严的好君王。

如若他冷漠无情,清心为民,却只能成为孤零零站在最高处的那个人。

玄月玥有些心疼自家爹了。

反正她以后绝对不要成为与他渐行渐远的人。

沈氏姐弟都偏向玄天唯看去,他们一点都没察觉到玄天唯的担忧。

赵律就看着玄月玥,觉得这小女娃好生机灵。

竟然知道这皇上在担忧某些事。

玄天唯抱起了玄月玥,面无表情,好像并没有发生什么事一样。

玄月玥却感受得到,玄天唯的手抱着她抱得比以往紧了许多。

就好像很害怕失去自己珍视的东西一般,玄月玥呆呆地望着玄天唯琥珀色的眸子,眸子里映出的,却是她自己呆呆地望着的模样。

偏殿内的氛围有些许奇怪,静谧却又凝重。

沈梦离直接拉着沈梦筎离开了偏殿,赵律也自知自家兄弟需要些静静。

偏殿内只留下了父女俩。

玄月玥静静地望着眼前看着自己的男人,依旧美得如玉,依旧是琥珀色好似能吸引人的眸子,只是眉宇间少了些许薄冰,化为了柔水。

如果这个人不是自己的亲爹,可能自己也能被吸进去了。

“月玥,以后不管发生什么,爹爹最希望看到的是你能够好好活下去。”玄天唯有些许走神,却念叨着某些话。

玄月玥听了怎么感觉好熟悉好熟悉,就好像自己听到过这种话语。

是那个少年,躺在了病床上,满脸柔意地说着,“妹妹,你要好好地活下去,要做你自己,不要哭,不要怕。”然后温柔的擦拭着脸颊的泪水。

那是她唯一的亲人,却在自己十四岁时因为白血病去世了。

父母不要他们了,本来相依为命的兄妹两人,却只留下她一个人了。

这也是她要学医的原因。

玄月玥呆愣愣的望着玄天唯,眼角的泪水却情不自禁地落下。

如果有转世,是不是,自家的爹爹,会是自己的哥哥吗?

谁知道呢?但是一点也不像,自己的哥哥是对谁都是温温柔柔的,在阳光下永远都是温暖的。

记忆里,他永远是暖阳的颜色,温暖却又触摸不到。

玄天唯意识到自己的情绪难以控制,有些不对劲,看到玄月玥哭了。

“月玥不哭,月玥不哭,爹爹在。”玄天唯用因为以往练武而粗糙的手轻轻地擦拭着玄月玥嫩嫩的脸颊。

一点也不像,哥哥的手,一直是因为练琴而长满茧的手。

玄月玥想着,思绪还是有些混乱,有些不知所措。

为什么就不能让自己忘掉上一世的东西好好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婴儿呢。

自己会不会在这个世界遇见已经去世的哥哥呢?

她不知道,只是思绪太过混乱了。

玄天唯一直紧紧地抱着玄月玥,这反而让玄月玥有些许安全感,哭过后又犯困了,便不知不觉地在玄天唯的怀里睡着了。

玄天唯平静了自己的情绪,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作为君王,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任何事情,他只能尽可能的做到最好。

尽可能让世上所有会发生的事情,不会影响到自己的月玥,他一定能守护好月玥的,不会像曾经那般,一有任何喜悦的迹象,便会被那些人所“摧毁”,让他成为所谓的君王。

玄月玥在偏殿的日子过得平平淡淡,或许有些枯乏无味。甚至觉得玄天唯对她也过于保护了吧,她很想出去很想出偏殿。

暖冬姑姑只会偶尔把她抱出去晒晒太阳,但也都是在正华殿的院子里。

所以,她开始好好练习走路了。

所以,等她快满周岁的时候,她就能够跑跑跳跳,在宫里四处游玩了!

在夏季到秋季的时间段里,玄天唯每天都是关心时政的好好工作,几乎不会向大臣们提自家女儿,在所有人都快遗忘了宫内有个皇上宠爱得不得了,慢慢成长的小公主的时候,秋季的到来,让玄天唯向礼部提出了举办宫宴的要求。

一开始,礼部尚书何子逸也觉得有些许奇怪,皇上已经很久未办过如此盛大的宫宴了。

后来想到了,是小公主一周岁的宫宴。

“皇上,这件事臣会处理准备,不过,或多或少都会和别的部门打交道,肯定会将此事传到各大臣耳里。”何子逸直接一针见血。

“朕办宫宴,可不需要他们同意。”玄天唯霸道道。

果然,第二天,一些大臣直接嚷嚷着要提倡节俭,不可以为了一个小公主如此大费周章。

玄天唯直接不客气道:“说节俭你还有脸在朕这里说?朕已经多年未举办过宫宴了,再说,你家的黄金拿出来给朕用用是不是就节俭了?”

贪污这事儿,可是大忌,正巧被玄天唯抓着个正着。

大臣直接跪下求饶,心里想早知道就不反对了,这可把自己害惨了。

要不是为了自己的外孙大皇子玄旸毅,觉得一点都不公平。

自家外孙的周岁都未如此盛办过,谁知道这样还把自己老命搭进去了。

“可是,皇上,您如此,那几位皇子的周岁都未办过,是否有些过于偏心了?更何况,那只是一个公主而已。”另一个臣子硬着头皮道。

“哦?你的意思是,朕的女儿就不是人了?你还看不起公主了还是如何?”玄天唯的拳头握得紧紧的,那可是自己掌中的明月,怎可如此看轻。

“臣不敢,不过,相对于几位皇子来说的话…”抹了把汗,臣子还想再辩解一下。

“大胆!公主是你可以这样轻视的吗?”尹公公都气坏了。

咱们家小公主多可爱啊,多招人疼啊,竟然如此放肆。

“天霞公主,乃南国皇族以及北楚国皇族的血脉。”沈梦离缓缓走近。

身旁还有一位满脸沧桑却又英俊的人,翩翩公子的气质里更多的是稳重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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