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异乡的年夜饭
“礼朝将士，必定凯旋！将士必定凯旋！”
“三殿下！三殿下！”
萧煜身为皇子，皇子口中说出的话自然能给众人极大振奋。
百姓们纷纷回去大带来米面与家书。土地庙前收米送信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奔涌而来之人络绎不绝，半天的功夫竟已排成了长队。
苏晚棠与其他弟子们一边收米，一边替不识字的百姓们代写家书。
除夕前，苏晚棠与萧煜清点了收上来的粮食，一共有五百石，比前几个月送往北方的军饷足足多了一倍。
“太好了，这些粮应该够北方的将士们吃到明年四月，等开了春，天气化暖后，庄稼有了新的收成，我们可再征第二批粮饷。”
萧煜望着捆绑好的粮食，眼中光彩熠熠。
“这些粮食不仅是北方战士们的口粮，还承载着百姓们的希望，一定要平安送达北方，不容有失。”
苏晚棠掐指算了算，轻叹一声，道：“秋冬干燥，最易走水。这些粮饷轻易在运送期间，务必让人清点妥当，寸步不离才是”
“可是算出什么异卦？”萧煜见苏晚棠面色严肃，连忙谨慎问道。
“异卦倒算不上。”苏晚棠轻道：“殿下知道的，战争一起，礼朝三十六城四处动乱，定有人趁乱行些打家劫舍之事，五百石粮食不是小数目，还是得小心谨慎着些。”
苏晚棠抬眸拉望着夜空中稀疏的星象，又道：“行军打仗，素来就有烧敌粮饷一招。我们不仅要防着自己的贼寇，还得防着别国的细作。”
“皇婶此番言之有理。”
萧煜轻轻点头，又打量了一眼苏晚棠的眉眼。
一个比他小了六七岁的女子，竟有如此见识，连行军打仗之事也能娓娓道来，实属罕见。
“云城地处南端，还算安全，我打算调遣云城守城将士，过年后随本殿下一同护送粮饷与书信。”
“我的师兄江羡鱼是个可靠之人，让他也随殿下一同前去吧，有个风水师在路上总是好的。我和其他同门再去别的城看看，为开春后的粮饷作准备。”
除夕夜的烟火绽放在云城上空，一朵又一朵，稀疏又热烈，萧瑟的冷空气中尽是硝烟的气味儿。
明年就是大年初一了。
苏晚棠仰头望着那“嗖嗖”升起的烟火，想起过年时在院中与萧无恙同放烟花时的情景，眼珠子轻轻动了动。
在稀疏的烟花爆竹声中，苏晚棠与占星门弟子一同在农家的屋舍里用了年夜饭。
“小猫师叔祖，你今年可是第一年同咱们一起用年夜饭呢。”言风一脸笑呵呵，给苏晚棠夹腿夹肉。
“言风师侄，我也是第一次同大家一起用年夜饭，你怎么只给我姐姐夹菜，不给我夹菜呢。”小棉棉不满地努了努嘴。
“小猫师叔点拨过我，自然不一样，不过她有的，你也有，来，吃吧吃吧！”言风给她夹了一块瘦肉。
虽然身处异乡，又逢战乱之年，但因筹粮的成功，觥筹交错间，大家都很是开心。
深夜，稀疏的鞭炮声逐渐褪却，窗外风声呼啸。
烛灯下，苏晚棠坐在简陋的木桌前，提笔给萧无写书信。信与其他百姓们的信件一起，随着粮饷一起送上了北方。
萧昊天听闻萧煜在云城筹粮大获成功，对这个儿子频频称赞。彼时慕迟迟正随侍身前，见萧昊天如此夸赞萧煜，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
萧煜与萧焱二位皇子一同出宫历练，萧煜已经立了功劳，可萧焱这边还迟迟不见动静。早一皇上龙颜大悦，立萧煜为储君，那她们慕府上下就完了。
慕迟迟知道事情轻重，立刻派人知会慕品鸿，让其想想办法，也赶紧让萧焱立功，或者搅黄萧煜的功劳。
慕品鸿收到信息，立刻着急几心腹同僚为萧焱谋划，萧焱也密秘会见了他们。
“听说三殿下在云城成功筹粮五百石，如今亲自押往北方去，皇上对此龙颜大悦，对三殿下好一番赞赏。”
“左相那边那边来势匆匆，大人要早些做打算啊！”
“如今正是战乱之际，皇上为北方之事焦头烂额，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立储，不过……待战事一过，论功行赏是少不了的，咱们也得为二殿下谋些功事才行。”
几位大臣纷纷点头，但到底要如何才能立功，又提不出可行的法子。
萧焱不满地轻哼了一声，道：“本殿下的人已经打听过了，三弟当初在云城逗留两月，也没收到什么粮食，还不是尊夜王府那个会风水的王妃插手，才帮了他这一把。若只凭他自己，又怎会有这样的好本事。”
“三殿下的伴读苏望安是尊夜王妃的亲兄长，他们联手也是意料之中。尊夜王在北方带兵，尊夜王妃在云城筹粮，不少百姓都说这尊夜王夫妻二人为我国战事尽心尽意，也跟着挣了不少人心呢。人人闻风丧胆的尊夜王，竟也有受人夸赞之时，真是件罕事。”
“听闻那位王妃修为了得，堪比玄宝天师，若咱们这边也有一位懂得谋划的风水师，或许能有意外之喜。”
“风水师？”
慕品鸿想起苏晚棠曾来到幕府说他此生注定无子一事，胡子轻轻抖了抖，冷道：“那位小风水师，确实有些本事，她乃占星门之人，我们要找风水师，也要找名门正派的，力压她才是。”
“这好办，礼朝风水门派众多，除了占星门，还有璇玑阁、茅山派、鬼谷派、南宫宗不等。风水师最穷了，只要给些银两，就一定能寻到替二殿下办事儿的。”
其他大臣听罢，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不同慕品鸿依旧愁眉不展。
“风水师只是小事，如今之际，还是谋划着如何在战事立功才好。”
话一出，众人又开始愁眉苦脸。
大理寺卿李孟州想起自己儿子因苏晚棠而死，心中早已愤愤多年。他一掌拍在椅把上，忍了忍怒火，转眸看了一眼萧焱，拱手进言。
“粮饷的燃眉之急已解决，我们在粮食上想办法也是无用。若是……殿下能够亲征北方，带兵上场，将来战事一了，还怕没有论功行赏之时吗？”
“亲征北方？”萧焱微微一愣，拧紧眉头磨了磨后槽牙。
“李大人，二殿下乃万金之躯，若在战场上伤了碰了，何人能够担待得起！”有人立刻跳出来反对。
慕品鸿也觉得此事不妥，淡道：“带兵一事虽然立功快，但姜朝敌军来势汹汹，殿下去边北之地，危险过大，实有不妥，应该想更为万全的法子才是。”
李孟州摇了摇头，淡道：“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历代皇帝就多有亲征之行，三殿下已经笼络了一众民心，臣也是想让二殿下能够笼络军心，才出此计。当然，若殿下真要出征北方，还要寻得高手护在身侧才行。筹粮确实功不可没，但与亲自上战场相比，功劳孰轻孰重，皇上心中自有定夺。”
大家听着这话，都陷入了沉默中。萧焱扫了一眼众人的表情，便知道他们心中已经觉得此计可行了。
“罢了，带兵便带兵，本殿下天命自佑，自然不会有事。”
“殿下，殿下就算要亲去北方，也容我等替殿下想好完全之策才是。”
几个大臣们立刻密秘商议了对策，先让萧焱带着援军北上支援，又寻了一位风水师与几位武功高手跟随保护，还让前朝的大臣与慕迟迟在皇上跟前大大赞赏萧焱。
萧昊天得知萧焱身系国威，已经自行前往北方战场，担心之余对其又多了几分肯定，又派了朝中两位武将跟去，听萧焱调遣。
“你就是右相找来保护本殿下的风水师？”
萧焱打量着女子，眼底多了几分兴趣，轻笑道：“礼朝的风水师好像阴盛阳衰啊，苏晚棠有些本事，你既然被寻来跟在本殿下身侧，自然也是本事过硬了。”
“我比苏晚棠厉害多了！”蚩妖妖提了提眉。
“噢？看你这表情，好像你她有仇似的。”萧焱好奇道。
“仇倒算不上，只是风水师之间的较量罢了！”
“较量得好！”萧焱呵呵笑了笑，“苏晚棠为三皇子出谋划策，你也要尽心为本殿下谋划，方能与其一较高下！”
“谋划？”蚩妖妖拧了拧眉，道：“我们南宫宗乃名门正派，不作违背天理因果，五弊三缺之事，我的职业是护殿下周全，那些杀人灭口、养阴养秽之事，我可是不干的。”
“说话还挺有个性，护本殿下周全！”
萧焱眉峰轻轻一提，又上下打量着蚩妖妖，竟从那目中无人的眼神中看出了两分苏晚棠的影子。
“你一届女流之辈，怕是连剑都握不起来，如何护本殿下周全。”
“我既能来，既有我的本事，殿下日后看着便是！”
“好！”萧焱鼓了几下掌，道：“听闻风水师可窥见天机，你若护得本殿下在此战事中平安回来，本殿下定重重有赏。你若指点天路，祝本殿下成事，来日礼朝天师一职，本殿下便赏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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