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赵懋令牌被偷


这么一想,齐嫣将钞票收好,关上店门,再次郑重请出铜洗。

清水倒进去,不多时,便浮现出古色古香的建筑。

齐嫣将准备好的书信放入铜洗。

书信沾水便消失不见。

齐嫣两手托腮,安静坐等另一处时空的回应。

铜洗这端,一直在等待回信的萧晟钧在书信出现的一瞬间,便立马伸手拿走。

“铜钱很好,不知是否有其他形状完整的器物?也可做交换。”

形状完整。

萧晟钧打量了一圈,这屋子里,凡是能称得上器物的都带破损。

唯一一个形状完整的的,就是那个拿不出手的夜壶。

还真……

萧晟钧脸色登时古怪了起来。

但他到底不能把夜壶送过去。

“钧寒舍简陋,汝所言器物,钧会设法觅得,还请稍安勿躁。”

齐嫣看着信,又瞧铜洗如镜般的水面上,那张容色倾城却瘦削极了的脸。

只怕,上次的那些铜钱是他仅有的家当了!

齐嫣心酸得冒泡。

一心酸,她就想投喂萧晟钧。

于是她跑到外面,买了好些卤味放入铜洗中。

随着卤味一块放过去的还有一张纸条。

“你太瘦了,多吃点肉。”

萧晟钧神色怔忪地看着手中这张纸条。

这种世间最平凡的温暖,他已许久没有感受到了。

萧晟钧收好字条,低头冲水面看了一眼,上面倒映出来的人影瘦骨嶙峋。

萧晟钧叫来外面的小福子,拆开桌上的纸包,一同分食。

没吃几口,门外传来零碎的脚步声。

小福子机警地将嘴一抹,“殿下,送饭的宫人到了!”

不能让大梁皇宫的人发现他们在吃这些东西!

小福子接过萧晟钧手上的卤味,刚刚藏好,送饭的宫人便拎着食盒走了进来。

食盒里的饭一如既往的寒碜,能照得见人影的粥,发黄发酸的老菜帮子,霉菌一层落一层的硬饼子。

即便小福子才吃过牛肉,但瞧着还是忍不住道:“大家,这是人吃的吗?”

“有吃的不错了,还挑上了?”

宫人尖着喉咙把食盒放桌子,鼻子却一抽,使劲嗅了嗅,“什么味儿?这么香!”

小福子闻言心中一紧,虚张声势地叉起腰:“什么味儿?馊饭菜味儿呗,这饼子长得这毛,难为你们能找到。”

宫人显然不信小福子说的。

他绕着房间走了一圈,一无所获,只能悻悻离开。

小福子劫后余生,喜不自胜地将卤味拿出来,却听萧晟钧道:“只怕没那么好糊弄。”

小福子一顿,“殿下什么意思?”

萧晟钧瞧着油纸包着的卤肉,抿了下唇,“这东西味大,刚才那宫人明显是闻到了。”

小福子“啊”了一声,“那,那奴才这就把他吃完?”

萧晟钧点了点头,又道:“我也来。”

盏茶的光景,油纸包的卤牛肉见了底。

萧晟钧不重口腹之欲,即便饿了许久也总是吃个半饱,这还是他头次吃这么撑。

小福子更是,肚子圆滚滚地瘫在炕上直打嗝,“殿下,奴才这会儿是懂了那句话,饱汉不知饿汉饥。”

这话引得萧晟钧发笑,“大概这就是相由心生,境随心转吧。”

本以为就此有惊无险地过了。

岂料几日后,收拾床铺的小福子在草垫下发现了一枚令牌。

“殿下,这是什么?”

萧晟钧拿过令牌,就着烛光打量一番,道:“这是赵懋的东西。”

小福子听见这话小脸惨白:“他,他的东西怎么会在咱们这儿?”

平时他们什么都不做,赵懋都三天两头的上门找事儿。

现在赵懋东西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那他还不得折腾得翻天啊!

萧晟钧冷笑一声:“怎么会在这?赵懋恐怕是最清楚不过的!”

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嘈杂声

萧晟钧当即立断掏出铜洗,倒上水,就把令牌扔了进去。

“诶?这是什么?”

正用新毛巾擦拭铜洗的齐嫣见突然冒出的令牌,满头问号。

她本想写信询问萧晟钧。

低头一看,水面映出那方站了好几个人。

领头的齐嫣认识,正是上次抢走了萧晟钧物资的赵懋。

他正在冲着身旁一个身着龙袍的威严男子,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

还看到有好几个穿着内侍服饰的宫人,正在萧晟钧在房间里四处翻找。

有一个宫人越走越近,眼看着就要翻到铜洗了。

齐嫣摸不清楚情况,怕对面看到自己,立马端起铜洗,把里面的水全倒出去。

水倒干净的一刹那,宫人也搜到了铜洗这里。

所幸室内昏暗,宫人并未注意到铜洗在刚才还盛有水。

他把铜洗翻过来,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又放了回去,继续查下一处。

眼角余光一直关注他动作的萧晟钧微微松了口气。

他也担心宫人会发现铜洗的端倪。

好在没有。

面前赵懋还在不停的告状:“父皇,儿臣的令牌绝对是被萧晟钧偷去了!我怀疑他想偷偷溜走!”

赵元佑皱了皱眉,没言声,倒是转头看向萧晟钧,道:“你拿了懋儿的令牌吗?”

萧晟钧作揖道:“回陛下的话,臣并没看到七殿下的令牌……”

“你胡说!”

赵懋打断他的话,“有宫人亲眼看到你拿了。”

话音刚落,有宫人便走上前来朝赵元佑跪下道:“回陛下,并未找到令牌。”

“不可能!”赵懋急眼了,“绝对在他这儿。”

“七殿下,我们每个角落都搜过了,确实没有找到令牌的影子,包括房梁,侍卫们也上去查了。”

赵懋压根不听这些,“令牌就是萧晟钧偷的,不可能找不到,继续找,掘地三尺也得找!”

赵懋叫嚣着催促人去挖门口的土地,“肯定被埋起来了,挖!掘地三尺也得挖出来!”

他想不通,手底下的人明明就把令牌放进来了,也一直盯着萧晟钧,萧晟钧确实没出过这间屋子。

但现在令牌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萧晟钧冷眼看着这场闹剧,苦涩一笑。

“臣的居所只有这么大,七殿下可有从我这里,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闻言,赵元佑的神色倏地冷了下来。

“闹够了吗?”

轻飘飘一句话跟兜头凉水似的,立马消了赵懋的气焰。

他乖乖低头:“父,父皇……儿臣断定,令牌就是被萧晟钧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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