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闹事之徒
萧晟钧和小福子忙的热火朝天的时候，赵懋也没闲着。
赵懋把自己身边人都揍了一遍，尤其是那个传消息让他去抓萧晟钧祭鬼神的太监，挨了二十个板子，就那么趴在空地上，无人敢求情。
等到赵懋彻底发泄完怒火，已是月上西窗。
他的侧妃捧着消火的莲花羹，战战兢兢的过来伺候他用汤羹。
赵懋不耐烦的搅着勺子，突然抬头，把侧妃吓得屏住了呼吸。
赵懋问跪在地上的随从：“萧晟钧明日赈灾是吗？”
“是，萧晟钧今日给陛下上奏报，说明日即可赈灾。”
“他出宫才两天，户部没钱没粮，他上哪搞的赈灾的粮食？”赵懋满脸疑惑。
随从摇头：“奴才不知。”
赵懋眉毛一皱，抬脚便踹：“一问三不知，要你们有何用？”
随从在地上打了个滚又爬过来：“殿下，奴才猜、猜萧晟钧肯定是在说谎，他奏报已经上达陛下，说不定、说不定是为了倒逼户部给粮食，肯定是这样！”
赵懋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
被酒色掏空的大脑云里雾里的猜了一圈，觉得随从说的有道理。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让他如意，”赵懋眼里闪过狠厉，“流民们没有住处，都住在街上，你们拿我的令牌，把萧晟钧没有粮食，但为了揽功，装作赈灾把花架子的事传出去。”
赵懋扔出夜间在坊间行走需要用的令牌，桀桀笑道：“萧晟钧明天一开门，肯定会非常热闹！”
随从领了令牌，忙不迭的叫人就走。
赵懋一口喝干净莲花羹，搂着侧妃进了内室：“盯着萧晟钧那边，有热闹就来通知我。”
次日天不亮，小福子便爬起来，开了后门，把提前雇好的仆妇放进来。
宽阔的演武场上已经架起了好几口大锅，旁边摞了好几摞柴火，这些仆妇是萧晟钧吩咐小福子专门雇来熬粥的。
没多久，天空微微亮，外头的街道上逐渐开始有了人声。
萧晟钧也已起床。
昨日他熬到凌晨，把自己的想法又细化了一下，写于纸上，因此这才起的晚了些。
小福子先给他端来一碗粥：“殿下，那些糖真要放到粥里吗？”
萧晟钧点头：“就照纸条上说的去做。”
这是齐嫣告诉他的，粥里放些许糖，能给灾民补充体力，免得那么虚弱。
小福子领命去办，没多久又折返回来，神色有些许慌张：“殿下，门口好像围了好多人，吵吵嚷嚷的，听着像是在闹事。”
“昨日施粥的消息散出去，灾民知道今天这里有粥，会聚集过来很正常。”
小福子摇头：“不对，奴才扒门缝瞧了，那帮人嚷嚷着说咱们骗人，这根本没有粥，还有人在驱赶那些灾民，殿下，会不会有人在背后闹事？”
萧晟钧略加思索，冷冷道：“赵懋吧，除了他，别人没这么闲。”
用脚想也知道，这是赵懋在背后瞎闹。
小福子满脸担忧：“那怎么办啊？殿下。”
萧晟钧看了眼东方，转身走向演武场：“开府门，开始施粥。”
·
府外。
赵懋哈欠连天的坐在酒楼二楼，看着被灾民们围堵的严严实实的府门，颇为惬意的饮下一杯酒。
随从从楼下笑容满面的跑上来：“殿下，灾民们已经在商量着撞门了。”
“哈哈哈好，”赵懋笑得直拍桌子，“闹起来，我就爱看热闹！”
远处的府门口，围起来的灾民越吵声音越大。
突然他们中间分开成了两堆，中间有一堆男人不知从哪拿来了棍和石头，作势要砸门。
赵懋酒也不喝了，兴奋看着。
而就在这时，府门大开，萧晟钧迈过门槛，站在了大门中间。
一个面相极出尘的公子就那么站着，原本想要闹事的众人有些发怵，愣在原地你望我我望你，都不敢当头一个出头的。
萧晟钧环顾一圈，抬手做了个手势，周遭瞬间安静下来。
“诸位请排好队，马上施粥。”
话音落，他让开身子。
几个身材魁梧壮实的壮汉架着桌子摆在了府门口，紧接着他们开始整理秩序，让在场的灾民们排成队，等着领粥。
赵懋扔掉手中的酒杯，扶着栏杆探头看：“萧晟钧要干什么？”
很快，又一帮婆子出来，两人一组抬着一大盆粥。
几大盆粥摆出来，粥香瞬间飘满了整条街。
旁边的壮汉维持秩序，灾民们不敢轻举妄动。
萧晟钧站在台阶上，扫视周围，突然伸手指着几名男子：“这几个不是灾民，轰出去。”
他指的非常准，那几个人就是赵懋安排去闹事的人。
赵懋“砰”一拳锤在桌上，眼神恶狠狠盯着下面的萧晟钧。
“他怎么知道！！！”
队伍很快排好，肚子饿的咕咕叫的灾民们眼巴巴的看着萧晟钧，等着他一声令下，便可以排队领粥。
小福子看了一眼萧晟钧，上前高声道：“领粥可以，但需要签字画押，今日是头一次施粥，所以男女皆可领，但日后，领粥的只能是妇孺，至于男子，每日每顿可领一碗粥，需要多的，得靠劳动获取。”
众人闻言一愣，紧接着人群中便响起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有隐藏在人群中没有被逮住的闹事者在人群中煽风点火：“政府施粥肯定每个人都有，你们这样是不是吞下了我们的粮食！”
“贪官贪官！”
“皇帝赏给我们的粮食你凭什么抢走！”
闹事的人像泥鳅一样滑不留手，在人群中东窜西窜。
周围人的情绪瞬间被煽动起来，原本一路颠沛流离的难民好容易到了都城，却还要靠劳动换食物，自然不满。
难民们叫嚣着敲着碗，眼见很快就压不住了。
萧晟钧眯了眯眼，转身拎起在府里捡到了一把断剑，瞄着人群精准掷出。
众人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那把剑便插着一个人的衣领，挂在了对面的墙上。
现场静默无声。
萧晟钧维持好秩序，示意小福子继续往下讲。
小福子清清嗓子才道：“你们是因为遭了水患才来的，河堤决堤，缺乏人手重新修堤固堤，现在把这个机会优先给你们，凡是去修建河堤的，饭管饱，衣服管暖，另有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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