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交战前夜
齐嫣翻着翻着，被一行字吸引了注意力。
书中说：大梁正德二十七年，夏至日，梁军出兵夜袭驹城。
看着这行字，齐嫣愣了一下，反复又看了好几遍。
梁军？
梁军夜袭大虞国的驹城？！
怎么会是梁帝率先出兵！
难不成……
齐嫣心中猛然一跳，提笔迅速写了一行字，传给萧晟钧：“现在是哪一年？”
萧晟钧接过纸条一看，回道：“大梁正德二十七年，夏至日。”
齐嫣缓慢从水中拿出纸条，一点点展开。
看见字的瞬间，她的心猛然沉了下去。
大梁得知大虞要进攻，抢先出击，化被动为主动。
齐嫣深呼吸了几次，这才缓缓平复心跳，快速写道：“你现在在宫外，你有没有观察到府邸周围？”
萧晟钧立马明白齐嫣的意思：“进门的时候有观察，梁帝派了人盯梢。”
看见这个回复，齐嫣神情愈加严肃：“今天夜里，梁帝便会安排军队抢先攻打大虞。”
萧晟钧人在他国，左右不了战局。
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两国一旦交战，作为质子的萧晟钧便会被架上去，当做双方谈判的筹码之一。
如今大虞新帝继位，将萧晟钧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继后兄妹俩手握大权。
萧晟钧如果不早做打算，那他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梁帝和大虞博弈下的牺牲品。
“大虞有细作？”
萧晟钧不愧是能统一天下的帝王，齐嫣短短一句话，他便立马猜出大虞朝堂上有细作。
并且那个细作的身份只怕还不低。
桌上的烛火“噼啪”响了一下。
守着桌子给萧晟钧研墨的小福子被吓了一跳。
“慌什么？”萧晟钧随口安慰小福子。
小福子眼神复杂：“殿下，要不咱们逃吧？您要是有个好歹，回头九泉之下我怎么向皇后娘娘交代？”
“不急。”萧晟钧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两下纸条，目光定定的看向铜洗。
他在等齐嫣的回信。
齐嫣掌握的信息比他多太多，萧晟钧需要知道更多的内容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
外头打更的梆子声此时响起。
小福子突然站起来：“殿下，奴才出去打听打听？”
萧晟钧看了一眼天色：“宵禁时间到了。”
“奴才知道，但是后面角门那里，连通着皇宫的角门，有个经常在那里职业的小兵和奴才关系还不错，之前他家有人生病，奴才给了他一颗银锭子。”
小福子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确认那人是今日上值。
萧晟钧没说话。
如今外头都是梁帝派来盯梢的人。
就这么放小福子出门，他有些不太放心。
“殿下你就放心吧，奴才知道怎么躲开那些眼睛。”小福子宽慰他。
萧晟钧顿了顿，微微叹了口气：“既如此，那你万事小心。”
毕竟现在局势危急，他们是真的需要大量的消息，好来谋划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小福子被派出去打听消息，萧晟钧提笔铺纸，将自己想到的所有内容全部写下来。
对着纸上的内容试图推断全局。
齐嫣这边也没闲着，她在多方查资料。
史诗上记载的关于萧晟钧这段内容语焉不详。
只粗略记载他这段时间过得非常艰难，熬过去之后横空出世，震惊天下。
一举成名天下知的之前，史书上并没有记载太多。
齐嫣愁的直挠头，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史书上空白的这段。
她不可能直接拉进度条，把萧晟钧一下子拉到一扫六合，登基为帝的那天。
“查查文献吧。”齐嫣对着电脑噼里啪啦的敲。
·
凌晨四点，小福子打探消息回来。
齐嫣也收集到了所有能搜集的资料。
“殿下，我从值夜的人那里套到的话，说是今天禁军抽调了三分之一，从西城门出去的，那如果要攻打大虞的话，应该得从东城门吧？”
萧晟钧正在焚烧自己方才写下的纸条。
闻言他轻轻摇了下头：“正因为如此，我才确定他要攻打的是大虞。”
小福子满脸不解，萧晟钧没和他过多解释。
小福子不是带兵打仗的那块料，他也不了解地形。
而萧晟钧外祖家世代为将，从小他便耳濡目染，跟着看了不少兵书。
然而，尽管他猜出来梁帝的谋划，但也不能确定，梁帝到底会先对哪个城池下手。
刚才他推演了一番，有三个怀疑的地方，但始终无法确定。
恰在此时，齐嫣递纸条过来，上面写满了齐嫣对于如今局势的分析。
齐嫣把自己熬夜查出来的资料，经过整合，用萧晟钧能看懂且不会吓到的方式告知于他。
萧晟钧把纸条上的内容看了三遍。
确认上面的内容全部记在了脑海里，当即用烛火点燃焚烧。
“殿下，如何？”小福子惴惴不安的瞧着。
萧晟钧的表情和当年来这里做质子时如出一辙的凝重。
“现在对于你我，是生死存亡之际。”
萧晟钧眼神专注又郑重的看着小福子，“明日你我要演一出戏，万不可出岔子，明白吗？”
小福子迅速点头：“明白！殿下放心，奴才绝对不给您拖后腿！”
萧晟钧又听见外头打更声，他担心齐嫣还在为自己忧虑，便写了纸条过去：“钧已心中有数，时候不早了，姑娘早些歇息。”
“我这就睡，但你别忘了我说的，明日千万不可露出破绽！”
“姑娘放心。”
齐嫣困顿至极，爬上床倒头就睡。
萧晟钧入睡前在心里又过了一遍计划，这才合眼。
·
天不亮，小福子就来叫萧晟钧。
说是外头来了个宫里的太监，让萧晟钧今天早晨去上朝。
小福子服侍着萧晟钧穿衣服，低头小声絮叨：“殿下，这可怎么办啊！眼看着两国就要交战，怎么还让您去上朝。”
“忘记我昨日叮嘱的了？”萧晟钧对着铜镜整理腰带，淡淡道。
小福子迅速认错：“奴才多嘴。”
“入宫后莫要被别人套了话，性命攸关！”
萧晟钧并未斥责他，换好衣服便出门，上了门前的马车。
马车依旧有禁军守着，但来叫他的太监不是昨日那位。
小福子照着往常的习惯，想给那太监塞一枚金锭子。
可他人刚靠近，太监立马后退。
“殿下有何事，不妨明说。”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小福子愣了一下。
来大梁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碰见不收好处的太监。
可越是这样，他越是觉得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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