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鬼影再现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

领头的那个人戴着的雨衣帽子掉落了下来,

借着闪电的亮光,他看到那个人是个光头。

根据电信部门提供的基站定位,警方锁定四名女孩的手机信号最后出现在萌山人工湖。这片区域位于县城郊区,警方使用了最新的AGPS精度定位,定位的误差不会超过一公里,可以精确到百米之内。

最终,警方从人工湖里打捞出了四名失踪女孩的手机。

警方又调看了人工湖附近路口的监控录像,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手机进水,全部报废,通过技术检验发现,四个女孩的手机都是在失踪当天被丢进了水里。

郝局长说:“犯罪嫌疑人一定勘察过地形,知道怎样躲避监控探头,要知道,每个城市都有天网监控系统,城市的每条街道、每个路口都安装有监控设备。”

包斩说:“人工湖位于萌山脚下,犯罪嫌疑人从山上下来,把手机抛弃湖中又从山下返回,没有经过路口。”

郝局长说:“四个女孩很可能全部遇害了。”

孙大越说:“是啊,估计失踪当天就被杀害了,然后抛弃了她们的手机。”

包斩说:“我更倾向于,她们还活着。”

孙大越说:“你的理由是什么呢?”

包斩说:“你就是最好的证明,嫌犯要让她们生不如死,让她们吃下鱼线的目的就是要折磨她们。”

两天后,孙大越终于体会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

大越有点便秘,两天后,在一个公共厕所里,他用自己的身体编织而成的一截麻花状物体排泄了出来,鱼线缠绕着大便。

排泄过程异常痛苦,如遭酷刑,无比难受。大越只觉得虚弱无力,双腿颤抖着站起来,眼睛直冒金星,他扶着墙才没有晕倒。

包斩分析得不错,失踪女孩还活着,一中路口的监控视频再一次录下了失踪女孩的身影。

夏天的雨来得非常突然。整整一个白天,艳阳高照,到了黄昏时分,街上一阵飞沙走石,天色立刻昏暗下来,黄蒙蒙的,风中有腥气,有河底淤泥和菜市场的味道。刚才还在胡同里低飞的蜻蜓无影无踪,废弃厂房的屋檐上倒吊着两只蝙蝠,翅膀包裹着身体,很安静,一动不动。接着,轰隆隆的雷声传来,天上似乎有巨石滚过,惊得行人纷纷快走,大雨点砸了下来,一阵噼里啪啦乱响,这场暴雨终于来临了。

雨一直下到半夜,淅淅沥沥地变小了,凌晨三点钟,公安部门监控室的值班人员正在呼呼大睡。值班人员并没有看到,监控画面组成的大屏幕上,位于加祥一中路口的监控显示出诡异的情景。

犯罪嫌疑人和失踪女孩的身影再次出现!

同样的雨夜,同样的地点,同样诡异的爬行,只是这一次少了一名女孩。

徐梦梦是四名女孩中身材最高最瘦的,这一次没有她的身影。另外三名女孩依旧像上次那样,穿着雨衣在地上爬行,走在最前面的还是那个穿雨衣扛着鱼竿的人,鱼线依次穿过三名女孩的身体。

一中路口,凌晨三点就起床熬煮糁汤的老杨再次目击了这几个人,他像是见了鬼似的惊骇万分,傻傻地站着,看着一行人在夜色中走远。他猛地一拍额头,这才想起来报警。老杨并不知道包斩的电话,他拨打了110,因为特别紧张,言语不清,110接线警员询问多次,老杨只是一个劲地要求找包斩,声称有重大案情反映。幸好接线员对“人体蜈蚣”案有所耳闻,也熟知包斩在警界的大名。经过110指挥中心调度,县公安局紧急召集警力,包斩和孙大越从睡梦中被电话惊醒,立刻奔赴现场。

尽管警方在第一时间对周边区域进行了布控,对可能逃逸的路径展开了搜索,然而,从报警到出警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再加上夜晚能见度低,最终还是错过了抓捕时机,无功而返,警方和犯罪嫌疑人擦肩而过。

老杨惊魂未定,孙大越给他点了根烟,他抽了几口烟才稍微平静下来。

老杨说:“唉,都怪我,都怪我,我当时要是追上去就好了,我咋就忘了追了呢!”

包斩说:“你追上去也许会有危险呢,你都这么大岁数了,不一定能制服坏人,你再有个三长两短……”

孙大越说:“老杨,你也别自责啦,能想到报警就已经很不错了。”

包斩说:“是啊,老杨,你冷静地想想,当时还看到了什么?”

老杨盯着一个地方发呆,夹着烟的手一动不动,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即声音颤抖着说道:“我看到那个人了,那个人……”

包斩急切地问道:“那个人怎么了?”

老杨说:“那个人是个光头,没错,是个光头。”

老杨回忆,当时下着雨,他从屋里把几块废蜂窝煤搬出来放在门口,看见前面有几个人影,都穿着雨衣。一道闪电划过夜空,领头的那个人戴着的雨衣帽子掉落了下来,借着闪电的亮光,他看到那个人是个光头。

这条线索至关重要!

在此之前,警方连犯罪嫌疑人是男是女都难下结论,现在,案情有了突破,嫌犯十有八九是个男人,毕竟光头女人很罕见。警方初步认定,嫌犯是一个光头男人。

四名女孩只出现了三名,警方不禁为徐梦梦感到担忧,猜测她已经遇害了。

校园卧底的小若黎暗中展开调查,向包斩汇报了两条很有价值的线索:

1.徐梦梦有梦游的习惯。

2.徐梦梦曾经被人跟踪。

包斩对小若黎说:“徐梦梦被谁跟踪,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这些你要搞明白。梦游又是怎么回事,是否和此案有关,你也要调查清楚。”

小若黎说:“喂,我现在的身份是学生,又不能光明正大地问别人,只能侧面打听,现在都有同学喊我八婆了。”

包斩说:“你又不用高考,工作还是很轻松的,你写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吧。”

孙大越问包斩:“我什么时候可以把这根线取出来?我天天扛着鱼竿跟精神病一样。”

包斩说:“你已经完成使命了,最好去医院取出来。”

孙大越说:“我怎么和医生说呢?难道要说成不小心吃下去的,医生也不信啊,很尴尬的。小若黎你是法医,你帮我想想办法。”

小若黎说:“这根鱼线,要么从上面拽出来,要么从下面扯出来,你要是怕疼,可以全身麻醉。”

孙大越说:“我选择从下面扯出来。如果从上面的话,多恶心啊。”

包斩找来一把厨用剪刀,这种海钓鱼线异常结实坚韧,居然有钢丝包芯,普通的剪刀剪了好几下都没有剪断。好不容易把身体两端的鱼线弄断了,孙大越跑到厕所里,只扯了一下就连声惨叫,额头出汗。他自言自语说:“算了,我还是再受几天罪,让它自然地拉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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