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学画
萧妃子的眼眶不禁湿润,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的孩子,你居然不动声色地完成了这样的壮举。作为母亲,我怎能不为你操心?陆家会不会因此而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余穆白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紧握母亲的手,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让娘的亲人遭受欺侮,让娘不得不低声下气去求人,这是为人子最大的不孝。如果我对此视而不见,我又怎能算得上一个合格的儿子?又怎能有资格做这个世子?甚至于大理寺少卿的职位,我也将无颜担任!倒不如隐居山林,图个清净自在。”
“我的孩子…”萧妃子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滑落在脸颊上,既是感动,又是心疼。
她当初向陆兴华透露此事,内心实则怀有私心,期盼着陆兴华能助她一臂之力,说服陆家。
虽然她预料到余穆白可能得知此事,但未曾想到,她的儿子会以如此直接且强有力的方式,迫使陆令贞释放了萧家人的身契,这让她既惊又喜。
“沐白,我们母子之间说句心里话,你母亲近期的行为有些失常,你今后行事一定要更加谨慎小心。”
萧妃子紧紧握住余穆白的手,眼中的担忧难以掩饰。
余穆白重重点头,眼中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与坚定:“我知道了,娘。”
萧妃子心安之余,心中更坚定了信念。
没有了娘家人这份沉甸甸的负担,她感觉自己仿佛获得了新生,未来定能更好地守护自己和孩子们的幸福。
与此同时,在国公府内,许卿姝正专注地翻阅着堆积如山的账本,此时白鹭匆忙进禀:“少夫人,南山的贺老先生到访了。”
听到这个消息,许卿姝心中一阵窃喜,连忙站起身:“请贺老先生至正厅,我即刻前去迎接。”
这位贺南山老先生,是大梁画坛的一代宗师,其画作价值连城。
随着年岁的增长,他有了收徒之意,但其选徒标准极高,非天才不授。
许卿姝通过各种渠道,费尽周折才与南山老先生搭上了线。
“快,去请宁哥儿过来,让他带上自己最满意的作品。”
许卿姝迅速吩咐道,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小满闻令即行,迅速行动起来。
按常理,接待如此尊贵的客人,本应由国公盛怀瑾亲自出面,无奈盛怀瑾外出巡查水利工程,而国公夫人亦不在府中,许卿姝只能简单整理了一下妆容,端庄大方地走向外院正厅。
南山老先生精神矍铄,气宇轩昂,给人一种不凡的气场。
许卿姝行礼毕恭毕敬:“先生大驾光临,实乃我国公府之荣幸。”
南山老先生谦逊一笑,开门见山道:“少夫人过誉了。听闻贵府有一小少爷,画技天赋异禀,老朽冒昧前来,是想亲眼目睹其风采。”
“正是,那是我二弟的长子,盛思宁。他对绘画抱有极高的热情,对南山先生的艺术造诣仰慕已久,多次临摹先生的大作。已经派人去请他了,希望南山先生能够不吝赐教,给予指点。”
许卿姝以礼相待,言语间尽显温文尔雅。
简单的寒暄后,许卿姝借着给南山先生斟茶的机会,悄悄叮嘱一旁的小满:“二少夫人既然在家,不宜避而不见,你去请她过来,记得跟她说说南山先生画技的超凡入圣之处。”
小满领命而去,动作敏捷而又不失礼仪,一切都在井然有序中进行着。
小满恭敬地领受了吩咐,步伐轻快地踏出了房间,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而不久,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随之,宁哥儿满怀着激动与期待匆匆进入。
他的双眸仿佛璀璨星辰,闪烁着对未知挑战的热忱与憧憬,那份抑制不住的兴奋之情,即便是初见之人也能轻易察觉。
今日的他显得格外端庄,一身整洁的衣裳衬托出少年特有的朝气,每一步都踏出了前所未有的认真。
他一步步走向前,脚步中透露出对即将面对长辈的尊敬,恭敬地弯腰行礼,声音清澈而坚定:“盛思宁见过南山先生。”
礼毕,他又转向旁边的许卿姝,再次施礼,语气中带着一丝亲切:“见过伯母。”
许卿姝见状,眼含笑意,连忙温柔地呼唤宁小子靠近,似乎早已将他视为家中一份子,那慈爱的眼神仿佛能融化冬日的冰雪。
南山老爷子,一位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的老者,以深邃的目光上上下下细细打量着宁小子,那目光里既有关爱,也含有考察。
他轻轻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语气中带着几分期许:“把你画的画拿给老头子看看吧。”
盛思宁闻言,小心翼翼地双手捧起自己最得意之作,仿佛捧着一颗珍贵的心,满怀敬畏地递给了南山老爷子。
老爷子接过画,仔细端详,画中的每一笔都透着孩童的纯真无邪,意境之美令人赞叹,不禁连连点头:“画中洋溢着孩童的天真诚挚,意境亦是幽美,确是灵性十足。不过,在技巧上还需磨练,稍显稚嫩。”
宁小子闻言,内心既激动又忐忑,他深深俯身行了一礼,心中的渴望与不安交织:“晚辈对绘画情有独钟,真心渴望能够拜在老爷子门下学习。不知晚辈是否有这份资质,能得您指点一二?”
话音落下,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期盼之光。
“资质尚可。”
南山老爷子沉吟片刻后说道,“但若要随我学画,需得起早贪黑,每次授课至少两时辰。你可要想明白了。”
宁小子心中惊喜交加,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被南山老爷子看中,那种喜悦如同暖流涌遍全身,连忙用力点头,眼中满是坚决:“我想得非常清楚。”
然而,正当此时,一声清冷的询问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绛莺缓步踏入房间。
宁小子连忙转身,对着母亲恭敬行礼:“娘,南山老爷子同意收我为徒了。”
绛莺没有回应儿子的礼节,径直走向左侧坐下,神情冷漠,连看都不看南山老爷子一眼,只对着宁小子淡淡地说:“世间万事,皆以读书为尊,唯有书读好了,方能仕途通达,那才是你应有的道路。画画,不过是闲暇时的消遣,一种让人评头论足的小技能,岂能当作正事对待?”
许卿姝闻言,心头不禁一沉,忧虑之色浮现于眼角眉梢。
“弟妹此言差矣,画艺高超者,其作品可流传千秋万代,成就不朽之名。名画价值连城,多少人为求一幅倾尽所有。宁小子在这方面天赋异禀,能得南山老爷子青睐,也难怪老爷和二少爷都鼓励他学画,我真心为他感到欣慰。”
许卿姝微笑着回应,特意强调了国公爷与林鸿涛的支持,显示出此事并非一时兴起。
若非如此,她也不至于在此时出面调停。
绛莺脸色阴沉,语气中不掩锋芒:“宁小子在学业上本就需加倍努力,哪有余力分心学画?作为国公府的长孙,难不成将来要依靠卖画度日?荒谬至极!为何不让宝小子去学画画呢?”
在春日柔和的日光下,宝小子握着画笔,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与犹豫,似乎每一笔都承载着他过于普通的绘画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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