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师徒
老道士的瞳孔仿佛蒙上了一层黯淡的雾霭，失去了原有的光泽，神态落寞至极，他整个人瞬间憔悴了许多。
我与李儒湘相互对视，眼神中都透着一丝疑惑与担忧，紧接着，我们迈着小心翼翼的步伐，缓缓走到老道士的身边。
“二长老，这里是玄灵子住的地方？你可有找到什么他的线索？”我轻声问道。
听闻我的话，二长老仿若未闻，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依旧是目光空洞，呆滞地坐在地面上，宛如一尊失去了灵魂的雕塑。
“二长老，我理解你如今的心情，原本死去的得意门生，现在又莫名其妙复活了，还知晓他曾犯下的罪行，我知道你心里很不好受……”
我苦口婆心的话，二长老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心里，他只是缓缓站起身来，打量着四周光滑的墙壁。
此时，李儒湘的声音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
“相公，老牛鼻子如此固执还是不要理会他为好。”
我叹了口气，正准备转身就此离去，可刚迈开步子，二长老却猛地开口：“宋朔，这里既是我那徒儿的住处，也是他练功的地方。”
突兀地开口，猛地让我怔在了原地，我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他那张仿佛在瞬间苍老了几分的老脸。
二长老自顾自地说着，随后轻轻掠过了我，迈着有些蹒跚的步伐走出里屋，朝着洞里的深处走去。
“老夫还记得，他是个极为勤奋的孩子，平日无事，就在此打坐或者炼丹。”
一路上，我紧紧跟在二长老的身后，静静地听着他那回忆往事的沉重话语，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岁月的沧桑与沉重。
洞里深处，是一座黑青相间的铜炉，一旁的桌子上放着各式各样的药材。
而另一边是一个皱巴巴的蓝色蒲团，一眼便看得出来，有人曾在此处常年打坐。
听着二长老的话，不禁觉得有些讽刺，特别的是听到“炼丹”二字，我实在是忍不住。
“呵呵，炼丹……二长老，你可知玄灵子去山神庙所谓何事？”
“他就是为了夺取我妻子的道源圣体，炼化成丹提升修为！”
“张老爷子为了保护我和陷入沉睡的儒湘，动用了秘法，这才力竭身亡！”
听闻无比沉重的话，二长老缓缓转身，意味深长地看着李儒湘，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将目光转到了那口已经落灰的铜炉。
“你们走吧，让老夫在这儿待会……”
他径直朝着蒲团走去，而后静静地双腿盘坐其上。
见状，我也无心跟他理论，一把拉着李儒湘，便朝着洞穴入口快步而去。
我们的身影，缓缓走出那黑暗的洞穴之外，渐渐地消隐无踪。
就在我刚刚踏出山洞的那一刹那，便听到里头传来阵阵泣啼之声，时而又夹杂着断断续续自言自语的说话声。
李儒湘见状，一脸冰冷地说道：“老牛鼻子一把年纪，都分不清是非对错，这是还替他那徒儿感到惋惜呢！”
“儒湘，咱能走远点再说吗？”
虽然李儒湘被我想说的话说出来了，但是一名金丹修士，这般距离的话语几乎是能瞬间捕捉到的。
不过李儒湘才不会惯着老道士，即便对方心中再不爽，对此也奈何不了她。
走在小玉林的鹅卵石路上，我脑子里回想着昨夜之事。
“儒湘，你说玄灵子那家伙，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闹了这般动静，却没有任何收益，着实有些奇怪。
“妾身知道。”李儒湘充满疑虑的目光瞬间清澈道。
“哦？”我满脸期待地看向身旁的李儒湘。
只见她那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发生改变，嘴角渐渐上扬，一脸坏笑道：“为了偷袭相公的亲梅竹马啊~！”
“呃……”听着李儒湘这略带阴阳怪气的话，我一时语塞。
此事的最终目的恐怕跟张君雅关系不大。
不妨设想一下玄灵子的想法，如今李儒湘苏醒，他那炼化道源圣体的想法，显然已经不现实了。
现在他最为担心的只能我找他寻仇。
不然也不会特意策划假死一事。
“玄灵子在搞什么鬼，黄三说他现在的状态很虚弱，而且没有实型，以一种古怪的形态存活……”
我想起戒律堂的道士在山中寻得尸炼痕迹，以及张道真说过，茅山时常用游客失踪，以及观内出现的窥视。
“有没有一种可能，玄灵子在以某种特殊的方法修行，寻求突破呢？”
我脑子里乍现，方才二长老说过的话语，玄灵子明显是一个极端的修炼狂，无法夺取李儒湘炼丹，必然会想着下一个突破修为的法子。
失踪的游客被他炼化成尸，以及他目前如幽灵般的存在，是不是预示着他在进行某种修行。
而且这种修行，还能形成障眼法，让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死了。
如果不是李儒湘偶然发现他的气息，这事恐怕都发现不了。
“不过……有没有一种可能，玄灵子是故意为之呢？”李儒湘突然开口道。
“也有可能，按理来说，您能发现他，张爷也可以才对，可张爷也说过，他只能感受到窥视，却怎么也寻不到踪迹。”
我不得不感叹，玄灵子一身的邪术，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隐匿的气息能躲避金丹大圆满修士的神识。
“不管怎么说，玄灵子仍旧还活着，哪怕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我心里暗暗发誓。
刚走出小玉林，就看见二狗子候着拱门处。
见到我们一行人，他一顿小跑走了过来，拱手道：“宋……宋……”
他一开口，我就有点绷不住了。
“你直接说事吧，别客套了。”
二狗子羞愧地低下头道：“掌……掌……门，大……大……殿。”
“掌门叫我去大殿有事是吧？”我猜测地反问道。
看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立即走入道观中，朝着大殿的方向而去。
还没进门，便透过三开门瞧见里面站着几道熟悉的身影，包括张君雅也在，而且就坐在张道真身旁的长老座。
“都在呢……”
我刚走入大殿，张道真便果断开口道：“都齐了，那老夫也不过多废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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