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神灵躯壳
神力与神力之间，在一定距离里，会有一种冥冥之中的感应。
沈辰实力太孱弱，即便身负神力也难以感知。
但在短暂释放庞大的梦神神力之后，他的精神之中的确受到了某种指引。
“往那个方位！全速！”
沈辰声音落下，神裔之鸟身上耀起蓝光，化作残影，极速掠去。
......
一天之后。
混沌海上起雾了，茫茫雾霭遮住了前行的路线，也在一定程度限制了沈辰的精神力感知。
只能朝着一个方向缓慢地滑行，并期望大雾赶快散去。
红日东升，旭日高照。
大雾散去，一片清明。
“那里有一处沙滩，亚当！是不是就在那里？”
夏指着远处，一片金黄色的沙滩，眼里露出了喜悦的光。
沈辰微微皱眉，但还是指引着神裔之鸟落在那处沙滩上。
夏一个小跳从鸟背上落下，站在柔然无比的沙子上。
“没想到，先前暗黑诡谲的混沌海，竟然还有这样波澜壮丽的一面。”
夏望着大海，感慨道。
红日之下，混沌海泛起金光，波光粼粼，很是好看。
“如果没有感知错的话，应该就是在这四周......”
沈辰可不像夏那样关注美景，落下来的一刻就开始打量四周，试图探寻神力感应之地。
他一边走着，一边环顾四周。
“这个地方，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忽然，沈辰声音哑住，瞳孔一凝。
远处的金色沙滩上，正跪伏着一个人影......
“亚当......”
夏来到沈辰的身后，声音也骤然停住，目光直直看着前方。
“那是......什么......也是某种特殊生物吗......”
沈辰没有回答，而是往前走了几步。
视野中的人影越发清晰。
那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皮肤冷白，剑眉微弯，鼻翼清秀，唇瓣苍白，一头白发，整个脸尚有三分稚气与六分的英气。
双膝跪地，垂眸低首，更令人心惊的是——他身上的蓝白色甲胄连带着胸膛像是被什么洞穿过一般，显露出一个巨大的洞孔。
洞孔早已无血肉，连血迹都没有，不是干涸，而是被时间蒸发。
“一个少年？”
沈辰定了定身形，目光惊疑不定。
......
“应该是某位继承的秩序之神的神裔......亚当，你所捕捉到的神力，难道就是他的吗？”
夏也望着那皮肤苍白的少年，喃道。
“我不知道，梦神神力感应处大概就是这里......”
沈辰看着那位少年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跟那位神裔少女一般的存在？
忽然——
一道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又像是直接响在脑海之中。
“你背后的那把剑，是从何而来......”
沈辰连退了三步，环顾了四周，最终将目光放在一处沙滩的沙子上。
只见沙子抖动一下，里面钻出来了一只巴掌大的海龟，他的目光沧桑而古老，扫了一眼沈辰与夏，随后缓慢地爬动着，沿着苍白少年的膝盖，攀到了肩上......
“你是......谁？神裔？还是某种特殊生物？”
“错误，”海龟摇摇晃晃地攀爬，身子不稳，龟壳都因无尽岁月而龟裂。
直到在肩上站稳，才将目光看向沈辰。
“我是父神的第九子，你要称呼，便唤我为九老......”
声音很厚重，像是一个垂垂老人，行将就木。
第九子？
沈辰惊疑。
“父神？你是指秩序之神吗，你是祂的子嗣？！”
海龟缓缓点了点头。
沈辰目光在那苍老的海龟与年轻的少年身上流转了一下，忽然一个猜测浮现而出。
“我们是来寻秩序之神的传承......”
夏出声道。
“我父神......不就在你们眼前吗。”
夏目光错愕，愣愣望着那肤色苍白、死去多年的少年。
这是......秩序之神？！
双膝跪地，胸口被洞穿，样貌宛如少年，甚至两分稚气未脱......
竟然就是位于万灵之巅的神灵之一？！
沈辰恢复了镇静。
果然在这生命荒芜的七亿年前，许多事物都还未散去，许多东西都还有迹可循。
不仅能够遇到沉眠的神裔少女，甚至还能撞见真正神明的躯壳。
这在七亿年后的末日，是不可想象的，是绝无可能的......
直到感受海龟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沈辰才将背后的长剑取下。
“这把剑吗？这是......我从一个遗迹之中的已故神裔身上获取的......”
这是在那个月山族遗迹之中，从那位十阶强者上得到的。
“他与一位魔物葬在一起的吗？”
沈辰一愣：“是。”
海龟一双苍老的眸子打量了长剑许久。
“他倒是得偿所愿......”
“他是......？”
“父神的长子，泽菲罗斯，当年父神的子嗣中神力最强大的一位，诸界盛名的神子与战神，最有望成为新神的神裔者......”
海龟像是回忆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事。
“可是，他却自甘堕落，与一只魔源生物结合，并最终害死了父神......”
海龟的眸子看了沈辰许久，没有继续说下去。
“什么叫自甘堕落。”
夏似乎对海龟的用词很不满意。
“放弃神位，割舍神族，背弃立场，紊乱秩序，还不够自甘堕落吗？”
沈辰眉头忽然皱起，看了一眼夏，然后又看着海龟，斟酌道：
“可是，深渊那边的记载，是那位月山先祖背弃了深渊，与你们神族混在了一起......”
“深渊魔物，最擅诈言，够了！他背叛之事已是不争的事实，否则无法解释当初森之黑山羊为何能够豁免父神的秩序神力......”
说到这里，海龟用头颅蹭了蹭苍白少年的下巴。
“作为诸界中最强大的几位神灵之一的父神，又岂会死在那恶魔的手中......
“至于泽菲罗斯事后又是否遭到了什么迫害与背叛，都无关紧要了......”
“可是，深渊记载，是月山先祖向诸神透露了恶魔大君的行踪，才导致最后的失败......”
“无关紧要了......”
海龟打断了夏，一双幽幽的眸子放在两人身上，最后又看向远方。
“审判日后，上古之事，无所谓好，无所谓坏，皆尽湮灭，皆尽净化，早就没有生灵在意，没有生灵妄图探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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