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小秦氏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前院女眷的哭声不住的传到秦羽的耳朵里，而顾偃开还迟迟没有醒过来。

秦羽望着窗外的日落，淡淡问道：“药熬好了吗？”

只听从外面传来一声：“好了，奴婢这就端进来。”

黑乎乎的汤药一端进来，秦羽就闻到一股浓重的中药特有的味道，心里一呕，拿起帕子紧紧捂住口鼻。

她屏住呼吸，想要端过药碗，被向氏避过身躲了过去，低声道：  “娘子，还是让奴婢来吧，您今日也累了一日了，歇歇吧。”

秦羽本就不耐做伺候人的活计，更不耐烦中药的味道，索性让开位置，让向氏给顾偃开把药喂进去，她呢，则躲多一旁的窗户边上，慢慢打开窗户，让药味散发出去。

倚着窗户，冷眼旁观着向氏给顾偃开喂药，秦羽满心惆怅。

如今顾廷煜已逝，顾偃开总得坚持一阵子，两个儿子刚刚参加完会试，若是顾偃开有个三长两短，怕是顾廷烨和顾廷炜还没在朝堂上站稳脚步，又得丁忧回家守孝。

月色渐渐爬上柳梢头，秦羽趁着顾偃开还没醒的功夫，去前院灵堂上露了个身，给顾廷煜上了一柱香，也算是送他一程。

“啊……”，夜深了，困倦不已的秦羽再也承受不了，打了个哈欠。

正准备眯一会儿，就听到弱弱的的咳嗽声，秦羽望过去，正是床榻上的顾偃开醒过来了。

顾偃开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淡青色绣满若白色花的帐幔。

这不是他的屋子。

缓缓转过头，昏暗的灯光下，他的大娘子着一身月白色的衣服，衣服很是素净。

把头转回来，眼睛愣愣的盯着帐幔上的白花，从前精明的眼神渐渐昏花，眼眶渐渐湿润。

一阵沉默后，想着长子孤零零独自一人离开人世，没有留下传宗接代的儿子，唯有一个孤女，忍住内心的悲痛，顾偃开偏过头问道：“煜儿的后事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烨儿和炜儿都替他兄长守着呢，家里万事也都准备好了，你不要担心，安心养着身子就好了。”秦羽淡淡回答道。

“扶我去看看，”顾偃开想要坐起来，却因无力跌了回去，只能唤不远处的秦羽过来搭把手。

秦羽见他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过去扶他一把。

“扶我去见煜儿，”顾偃开靠着秦羽，声音虚道：“他这个不孝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啊，他怎么这么狠心，我要去狠狠骂醒这个不孝子。”

顾偃开说着话就要往外冲，只是他身子本就虚弱，又躺了一日滴水未进，身子没有一丝力气，险些跌倒过去，还是秦羽眼敏手快，才没有被他带倒。

“慢些，”秦羽紧紧握着他的胳膊，掺着他往外走。

顾偃开一心想去看大儿子最后一面，哪里愿意听她的话，只借着力加快脚步。

秦羽长叹一口气，知道他难过，也不拦着他，只加快了步子，搀扶着他往外走。

一路上来，满目的白帆更压倒了顾偃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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