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郎君何处
075 郎君何处
是夜,万物寂静,听着隔壁传来婆婆此起彼伏的鼾声,于心儿却是更加烦躁不堪。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赵云浩依然没有给自己回电话,这种情况还是他们恋爱以来第一次。女人的敏锐直觉让于心儿陷入不安情绪:一个男人,到底有什么样的重要事情能几个小时都不接妻子的电话?
望着手机通话记录里满满的拨打记录,于心儿只觉得自己简直要疯掉了。她从床上起来(李阿姨临走前强制让她躺在床上),摸索着开了灯拿了一件厚羽绒衣,再不出去走走她自己才会疯掉!跌手跌脚的,她穿了衣服鞋子拿上一把伞就出了门。
此时已是凌晨十二点,该睡的人依然睡去,醒着的人各自怀揣着心事或辗转反侧,或孤独夜行。出了门,一阵寒冷的风扑面而来,打到原本温暖的小脸上,心里一阵莫名难过,于心儿这才觉得自己一直活得好孤单。小区里已经是一片漆黑了,偶尔能听见楼下花圃里几声流浪猫的叫声,它们在为自己的无家可归哭诉,它们凄厉的叫声刺激着脑袋,于心儿才终于感悟原来人不只有在无家可归的时候才难过,有的时候,有一个不像家的家更让人痛苦压抑。
穿过几条羊肠小道来到了门口。门卫室里亮着一盏米黄色的灯,穿着军大衣的门卫此时已经倚靠在椅子上睡着了,鼾声如雷,沉睡的他丝毫没有察觉于心儿的经过。
终于来到大街上,城市到底是城市,不管是多深的夜也总不是孤身一人的。稀疏的车流一晃而过,于心儿哈着热气等待的士的到来。约莫有十几分钟之久,前方驶来一辆闪着红色字体的的士,焦急之下挥手拦截,上了门才发现司机竟然是个女同胞。大约有四十出头,长得略显发福,一双憔悴的眼睛在看到于心儿之后瞬间清醒过来:“怎么?一个孕妇大半夜的去哪儿呢?”
女人果然是天生八卦的,女司机大量着于心儿并不急于开车。根据女人的经验,猜想她很有可能是和家里吵架了,热心肠过度,未等于心儿回答她又开口到:“是不是和家里人脑不愉快了?女人嘛,结了婚怀了孕情绪都有些不稳定的。没必要太较真,何况你现在还有孩子呢,我建议你回家好好休息,危及到肚子里的孩子可不是小事!”
犹如长姐的口气,女司机劝说于心儿下车,可心烦意乱的于心儿哪听得别人劝说?她拉下脸道:“你只管开你的车!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吃了闭门羹的女司机只要选择沉默,毕竟司机的职业道德是将乘客安全的送往目的地。一路上车里很安静,女司机不断地从后视镜观察着于心儿。她长得乖巧别致,一看就知道是知书达理人家教育出来的好女孩儿,只是,这大半夜的,她脸上又挂着愁丝,着实让人捏了一把汗呐!
到了目的地,于心儿似乎不想与多事的女司机过多言语,她早已将零钱备用好,一把扔给了司机后下门离开。而此时,她脚踏着的正是赵云浩公司的大门前。大半夜的公司自然是没有人的,她只是想来碰碰运气,或者说是来透透气。整栋楼漆黑一片,只有大楼门卫室里亮着灯,她走了过去,轻轻敲了玻璃窗。正在浅睡的门卫忽然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张望四周,这才发现站在窗口的人影。打开窗,却见是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他只觉得有些眼熟,却记不起是谁来了。
未等他开口问,于心儿抢先道:“请问,销售部的赵云浩在这里吗?”
“你说什么?你找人呀?姑娘,我劝你看看时间,现在都几点了你认为公司还有人吗?赶快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天亮了再说!”门卫困意连连,何况听了于心儿的话之后他直觉她像个傻子:大半夜的,谁会想到来公司找人?!毫不客气的,他关上了窗,夜不管窗外的于心儿继续解释。一阵酸楚,于心儿也觉得自己不像个正常人。头脑混乱的她干脆就着公司前面的空地坐了下来,一阵冰寒的感觉传入身体,她不停揉动着双手取暖。四下空无一人,她一个弱女子又该去哪里寻找她的夫君?这是她第一次认真仰望着城市的夜空,天很黑,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她觉得此刻自己就是那个掉入黑洞里的人,拼了命的呐喊,却不见有人来拯救。
那个她在迟迟等待的人儿,现在在哪里?做着什么事情?是否也在牵挂她?
夜总会里,赵云浩已经被灌得有些不清醒,他强行镇定,却发现眼前的人影越发模糊。“哈哈哈,小赵呀,来,再干了这杯酒!我实在没想到你这么给力,今天就喝个痛快!”一个身材发福的男子将一大杯酒递到他面前,赵云浩一听到‘酒’这个字时心里一阵发麻,他求饶道:“王总!我实在是不行了,要不我们今天就先回去吧?”
“哎?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的!王总请你喝酒是给你面子!男子汉大丈夫的还怕这点小酒吗?真是的,看我的!”米拉娇滴滴的声音呛着他,只见她一个仰头,一大杯酒只剩空杯子了!
“好!不愧是我的得意门生!你们都是我的骄傲,能有你们这样的人才,我何愁生意做不好呢?”王总皮笑肉不笑,他嘴里叼着一根大雪茄,手却一直不老实地往旁边美女的前胸摸去。米拉只当是看不见,她坐在赵云浩和王总之间,表面上兴致勃勃,心里却祈祷着赶快结束。赵云浩当真是不行的了,他拉住米拉的手道:“米,米拉,我要上厕所,我要…...”头倾倒在米拉肩上,米拉本想说些什么,却看见王总示意的眼神,她转口道:“行!上厕所,我陪你去!”
将赵云浩搀扶到了厕所门口,随着他自己进去,米拉关上了门在门外点了一根烟。吐了一口烟,她才觉得自己恢复元气满满。这样的风月场所对她来说简直是如鱼得水,混迹江湖这么多年,别的不说,众人皆醉我独醒这一点她把握的很好。赵云浩就不行了,他初出茅庐,不懂水深会热,只一味的相信天上真有馅饼掉下来。“这个笨蛋!”米拉对着镜子中的自己骂到。看着自己火红耀眼的妆容,像极了一朵夜玫瑰,只在深夜里美丽,只在深夜里暗自憔悴。
‘嘟嘟嘟,’包里的手机不停地震动,拿出来一看,是赵云浩的手机。在来之前她就已经偷偷地将他手机放入自己包中,只为了躲避他老婆的打扰。“呵呵,还挺痴情的嘛!”米拉看着赵云浩手机里来电提醒显示着老婆,这已经是第几十个电话了吧?对方像疯了一般狂轰乱炸,信息箱也已经是满了的。米拉嘴角露出一抹嫌弃的笑容,干脆将手机调了静音。听着厕所里面赵云浩‘哗啦’狂吐着,她径直走了出去。
“怎么样?”王总嘴里的雪茄一闪一暗的,厚厚的镜片下面是一双锐利的眼睛。此时他已经将身旁的小姐给打发走了,示意米拉坐到他身旁。米拉靠了过去,他肥大的咸猪手开始不老实的在她腰间游动:“真是委屈你了,你放心,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的,你知道我最爱你了。”他一个吻贴了过去,而此时米拉却觉得一阵恶心,她委婉地推开他道:“王总,这不合适,这要是被赵云浩撞见了事情就事倍功半啦!”
“你该不会喜欢上那小子了吧?”王总鲜少被女人拒绝,他很讨厌拒绝的感觉,有哪个女人会傻到将送上门的金银钱财拒之门外呢?他定睛看着米拉,仿佛要将她看穿。米拉微笑道:“你瞧瞧你!是你自己叫我去勾引他的,现在又来怀疑我!我看这吃亏的差事我不做也罢了!”米拉装作一副委屈样,这招果然凑效,王总重新将她搂入怀里道:“哈哈哈,没有就好!你永远是我的小心肝,那小子有什么好的,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老子给的,像你这么冰雪聪明的女人肯定不会看上这种一穷二白的傻蛋!”
米拉躲在他怀里娇嗔着,也不再说话。而她此时已经在心里暗暗做了一个决定,一箭双雕!从王总的怀里挣脱开来,赵云浩也从厕所里出来了。他意识已经不太清醒,米拉扶住他道:“王总,我看今天就差不多了吧?我先送赵云浩回去,回头有什么情况再跟您汇报。”
王总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米拉好不容易将赵云浩扶到了夜总会门口,呼吸着外面的空气令她神清气爽。拦截了一辆的士,两人消失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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