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随着男人越来越近,佣人抵不住他周身泛出来的冷意,也不再后退了,双腿一软,低下头跪在地上,不敢看他。

江副官和易三少都在,易三少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门的隔音不太好,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里面传来女子抽泣的声音。

“顾四小姐真狠得下心?里头那男人可是宋家表少爷,在环城是出了名的无恶不作。你现在打开门,估计还来得及。”

顾清笙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钥匙:“没什么狠不狠心的,若关在里头的是我,我那二姐定是不会给我开门的。我这般也不算见死不救,顶多就是以牙还牙。”

易三少轻笑出声:“你和我大哥真是天生一对。”

他暧昧地看了一眼自家兄长,心想这顾位四小姐不愧是他亲自应下来的未婚妻,逻辑和他出奇的一致。

易恒欢低眸看向跪在地上的佣人:“去告诉宋安月,事情办成了,让她按照原计划行事。”

佣人满脸惊讶,迟迟没作反应。

“我说话你是听不到吗?”

“听、听到了,我这就去……”

明明没跪多久,双腿却发了麻,站起来的时候险些有点站不稳。

她心有余悸地站稳了身子,恨不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顾清笙顺手将钥匙交给佣人,还好心提醒她:“下次再做坏事可别像今天这样心虚了。”

佣人听她提起这个,脸色一僵,额间不可避免地冒出细汗,唇角处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顾四小姐说笑了……”

她接过钥匙,朝易大少那头颔首,便迅速下楼去了。

她走了很远,才停下来抚了抚狂跳的胸口。

……

顾清笙知道这件事仅凭顾方怡一人是很难完成的,却没想到宋安月竟然真的参与了,还安排了周家那个穷奢极欲的少爷来坏她名节。

宋太太的娘家就是周家,周家是做珠宝生意的,当初她和宋仁河就是联姻结成的夫妻,两人之间根本没有感情,这么多年了,她膝下就生了宋安月一个女儿,还是常年需要泡在药罐子里的,日子并不是很好过。

但是也足够让周家靠着宋家的裙带关系胡作非为。

周盛是周家的独苗苗,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简直就是纨绔子弟中的败类,这人直接烂到了骨子里。

这些年来,又仗着权势欺人,强抢民女的事情不知道做了多少,百姓敢怒不敢言,告到警署去也没用,谁敢动周家的公子啊!

把她和这样一个作恶多端的人关在一起,顾方怡明摆着不想给她留半点退路,心思歹毒到了极点。

得亏她今天多留了一个心眼,不然在那里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人就是自己了。

她不由得看向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细细数来,好像每一次她遇到麻烦他都在,她不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

这世上也不会有人无条件的帮助自己,他一定带着目的,只是她不明白,她身上到底有什么是值得易大少花费心思的呢?

“三位是恰巧路过,还是特意跟着我们来的?”

易恒欢既然能猜出这是宋安月和顾方怡联手设的局,想必从头到尾他们都看见了,那她也不想再拐弯抹角。

易三少挑了挑眉,替自家兄长回话:“自然是路过,我大哥说他累了,想上楼休息的。”

江副官觉得三少这次有些自作聪明了,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顾清笙又问:“那三少如何知晓里头的是宋家的表少爷?”

易三少不紧不慢地指了指那间房,悠悠道:“听啊,周盛那小子的声音我可再熟悉不过了。”

早些年,周盛不长眼的调戏了他妹妹,后来被他一脚踩断了左手的小尾指,他的惨叫声易三少这辈子都忘不了。

“那我便不打扰大少了。”

顾清笙勉强相信他们是路过,侧身给他们让路,让他们去休息。

宋家与督军府交好,易大少又与宋大小姐是青梅竹马,在宋家有供他休息的客房并无不奇怪。

易恒欢的目光落在她胸前被红酒打湿的地方,眸光渐深,声音有几分暗哑低沉:“你随我一起去。”

顾清笙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的问了声:“什么?”

别说顾清笙,易三少都愣住了,一上来就这么猛吗?这还是在别人家呢!

不过转念一想,他这二十三年都洁身自好,可能憋坏了,两人又是未婚夫妻,虽然虎了点,但也是情有可原。

于是,他朝顾清笙眨了下眼睛,笑得极其暧昧:“顾四小姐,我大哥说让你陪他一起去休息。”话音刚落,忙拉过一旁的江副官就走:“宴会就快开始了,我和阿瑜先下去了,你们慢慢休息。”

末了,还不忘对易恒欢挤眉弄眼,能帮的他都帮了,接下来就要靠他自己努力了。

江副官无声地向易三少询问:我们这样离开真的妥当吗?

易三少十分自信地点了点头:听我的没错,我们快闪!

两人走得极快,片刻就消失在走廊上。

易恒欢自始至终都不做解释,就那样看着小姑娘越来越绯红的脸颊,逐渐生了趣,刻意说得模糊:“右边尽头处第二间。”

顾清笙见他身旁的人都走了,她若是不管他,也不太好。

毕竟人家刚刚又帮了自己的忙。

房间里传出极其激烈的声音,在走廊上听得清清楚楚,顾清笙的脸烫得更厉害了。

她二话不说就主动推着易恒欢朝他说的房间走去。

“大少一早就知道她们的计划了吧?”

易恒欢轻轻“嗯”了一声,承认了。

他确实从头到尾都看到了。

从顾方怡撞到她,再到二楼的客房,他全都知道。

“那大少不觉得我心狠手辣吗?”

她的亲姐姐就在一墙之隔的房间里被人欺辱,而她本有机会救她,却仍然选择了无视。

“还不够狠。”

易恒欢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冷冽至极。

她这算哪门子的恶毒。

他轻挑眉头,兴味满满。

“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应下这门婚事吗?”

顾清笙莫名想起宋安月先前说的话,她说易恒欢对这桩婚事是不屑一顾的。

“为何?”

易恒欢笑了笑,声音低沉沙哑,眸底闪烁着几分危险的信号:“因为你和我是同类。”

他和顾清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很相似的。

二十多年来,头一回碰到和他这般相像的人,就连从云端跌落尘泥的过往都异曲同工。

所以他更想知道,曾经被踩在尘泥之下的人,是如何一步步反过来,踩着那些人的骨头站起来的。

这是一件格外有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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