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好处
倘能傍上官家小姐，这官家小姐的父亲还是在六部任职，那无疑也是一条路子，且不说路子通不通，反正缠住官家小姐结成连理，也是件顶顶好的好事儿。
那男子要是再贪一些，谋的不止是举人老爷的功名，还想进一步，那做了官家小姐的夫婿，丈人看女婿，自然没有不竭力相帮的道理。
可以说，那男子倘真与赵康灵私相授受有了私情，赵康灵有把柄在他手上，他硬是缠上赵康灵，赵康灵要真只损一些钱财倒也罢了，偏偏他要的是赵员外郎夫婿的名份与一并来的利益好处。
又或者赵康灵真是个痴情女子倒也好，真与男子有牵扯，便是赵员外郎起初不同意，男子真拿出种种要胁来，只怕赵员外郎为了闺女的名声，也只能同意亲事。
然偏就男子贪心，赵康灵想断情，赵员外郎一家尽被蒙在鼓里，赵康灵更是哭诉到杨芯这里来，这事儿可真就复杂了。
要说赵康灵案同杨芯没干系，偏就现在线索而言，宁师傅所说的那个夜里纠缠赵康灵的男子，十有八九就是婆子此刻说的赵康灵同杨芯哭诉的那个男子。
婆子把知道的都说了，然这是婆子无意间偷听到的事情，身为杨芯的两个贴身大丫寰难道就半点儿不知么？
朱怀古很快将眸子落在两个丫寰身上，除她的在场三人亦然。
杨奶奶头一个发难：“说！大小姐由你们侍候着，你们有事儿先前不说，现今也不说，可是拿了谁的好处！”
到底是内宅主母，这开口叫一个严历，且有拿好处的大帽子扣下来，一经证实，两丫寰也别想要活命了。
两丫寰腾一声齐齐磕起头来，嘴里喊着奶奶饶命，边磕边喊，喊到杨员外郎大斥一声：
“够了！来人！将她们拖下去，给我打！”
两丫寰见到屋外一下子进来两个小厮，两人是齐齐软瘫在地再动不了，面上俱都吓得没了血色，青白青白的，甚是吓人。
两小厮进来见状，也是吓了大跳。
朱怀古赶紧再次站出来阻拦：“且慢！杨大人，这话还未问完，人拖下去打，要是给打出个好歹来，那杨大小姐之死还问不问了？”
诚然这话说到末了，是有些不客气。
她跟刑颜玉在查案子，杨员外郎夫妻一个哭哭哭，一个总时不时出来爆下火气，不是踢就是打的，还让人查不查了！
刑颜玉见朱怀古动了气，也起了身，上前拉住杨员外郎道：
“杨大人，这俩下人要当真收了好处封口，那也得审完交代完再责罚，要不然岂不是合了那收卖人心封口之人的意了？你说是不是？”
杨员外郎舒了舒气，脸上青筋直冒，是被两丫寰气的，也是被朱怀古毫不客气的话给说的，他本也不是一点就着的脾性，事关闺女死因，乍听闺女身边侍候的两大丫寰竟皆通了外人，他没一人一脚当脚踢过去已然是见朱怀古与刑颜玉在场之故。
但经冷静下来，听刑颜玉一席话，确不无道理，是他冲动了。
罚得罚，要命都可以，然都得审完再发作！
杨员外郎摆手让人退下。
两小厮一退下，瘫软在地的两丫寰终于能缓过神来，爬着起身再次跪着磕起头，齐声道：
“爷饶命！奶奶饶命！我们愿说！”
待两丫寰交代完，其实内容也没多少，跟朱怀古猜的差不多，不过就是收了赵康灵的封口银子，让她们不要将赵康灵曾向杨芯诉过男子纠缠的苦与旁人晓得。
朱怀古问：“这些是在杨大小姐溺亡之后？”
其中一个丫寰道：“是！就在大小姐溺亡后隔日下晌。”
那会儿杨员外郎还沉侵在痛失嫡长女的悲痛中，还未查问她们贴身外出侍候四人，更未杖责她们，将她们打得去了半条命。
另一丫寰补充道：“除了刚才所说，赵二小姐其实还曾想要大小姐帮忙！”
朱怀古心里一咯噔，觉得事件关健来了：
“什么忙？”
丫寰道：“就是那男子纠缠不休，赵二小姐希望大小姐能出面说服那男子，让那男子放弃做赵家二姑爷的梦！”
杨奶奶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指着丫寰问：
“你说什么？你说赵康灵还让芯姐儿去见那男子？”
丫寰点头，再是重重磕一个头：
“是！奴婢们所言句句是真，不敢再瞒爷和奶奶！更不敢在刑大人与朱小公子面前撒谎！”
这丫寰磕下头去，另一丫寰也跟着磕下去，磕得碰碰响：
“奴婢们再不敢瞒！赵二小姐给奴婢们各自的五十银子还在奴婢两人的床榻上，及赵二小姐差小真送来银子时，一同交与的字条！”
杨员外郎立刻喊人去搜两丫寰同住的那间下人房，果不一会儿，管事便亲自拿着两丫寰所说的各五十两银子及一张字条。
字条上写着——倘你们敢往透露半字，我便要了你们的命！
不过一句话，却尽显赵康灵的狠毒真面目。
朱怀古看着字条：“不曾想，受诸人赞叹有加的小真竟也是助纣为虐的人。”
刑颜玉道：“小真是赵康灵的丫寰，赵康灵要她做什么，她便得做什么，她家中有老有小，又非孤身一人，她不是没有顾虑。”
既是有顾虑，那便无法无所顾虑地拒绝非自已本意的事情。
这道理她懂，就是觉得有时候人应该争一争，而不是全然地盲目跟随，朱怀古将字条收起：
“杨大人，这字条是证物，还得带回衙里同赵康灵的字迹比对，证实真是赵康灵所写，才能下最后定论。”
杨员外郎虽不是主理刑案的官，这样浅显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有劳朱侍从，有劳刑大人！”
至于杨芯到底有没有帮赵康灵的忙，去见那男子劝解不要妄想攀做赵家二姑爷，两丫寰确定在杨芯溺亡之前，是绝对没有的，因为她们都是寸步不离地跟着杨芯，杨芯有没有见外男，她们是知道的。
朱怀古再问及杨芯溺亡当日有无见外男时，两丫寰则懵了，皆说无法确定。
那日不定状况太多，因着赵康灵的突然到来，原本的游湖，最后变成是她们四人在岸上远远瞧着跟着，身在游船上的杨芯则仅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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