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早点
朱怀古不知她笑时，池千望瞧着她的眼神儿，但殷朗察觉到了，夜里睡下，他却是烦得整夜没睡。
隔日一双黑眼圈，还被同行到大理寺的朱怀古取笑：
“殷朗，昨夜里你是不是偷偷干什么事情去了？故方没睡好！”
骑在马上的殷朗被她调侃得有些发窘，也不回答，双腿一夹，就让马儿跑得快些，走到池家大车前头去了。
朱怀古笑着放下窗帘，回身坐正便看到池千望在盯着她瞧，她一愣，随即问道：
“少爷有事儿？”
池千望道：“你倒是很容易开心，殷朗俩黑眼圈，也能把你逗成这般。”
朱怀古心里一笑，面上却是不敢再笑了，她正经道：
“我这是容易满足，人么，总不能太贪心，整日能笑着过便最好。”
“还说不贪心？”池千望斜她，“这世上能有几人能终日笑着过的？”
也对，这世上烦事诸多，天灾人祸样样要人命，不是悲欢离合，就是生离死别，哪儿那么容易能整日笑着过日子。
到底，她还是太贪心了。
就像前世她既想得到一个美满的姻缘，又想家中父兄过得安乐顺遂，结果哪一样她都没得到，只落了个身死人亡的下场。
方将是装给池千望看的，面上无笑，心里终是在笑，此刻这般一想，朱怀古是彻底没了玩笑的心情。
池千望见状道：“我也就随口说说，你莫往深想，徒增烦恼。”
朱怀古摇头：“不是，我是想起刑大人的案子。”
池千望问：“难？”
朱怀古点头：“嗯。”
进了大理寺，在路口分开时，池千望郑重地吩咐朱怀古：
“跟颜玉保持距离，知道么？”
朱怀古不明白：“少爷的意思是……诸如周身半丈之外的距离？”
她试着问，没想他还真点了头，且很是愉悦地嗯了声。
她答对了。
默默走进刑颜玉的公事房，刑颜玉一见到她进来，便笑着说：
“我让金宝是买来璀华店最好的早点来，应该快回来了，你且坐着，一会儿同吃了早点，咱再继续查案！”
璀华店是京城有名的糕点店，其早点之美味更是闻名，朱怀古倒是没想刑颜玉竟对吃的也这般着紧：
“大人对吃的倒是甚为了解。”
刑颜玉哈一声：“那可不！民以食为天，这吃的可不就得着紧些么。”
再说案情来，朱怀古道：
“现如今那男子是个关健，唯方寡妇有可能晓得男子的身份，大人吃完早点后，我们便得再去一趟方寡妇家。”
蓦地想着自已早吃过早膳，她起身又道：
“要不今日去方寡妇家，就我一人去吧？大人还未吃早膳，我却是来之前就吃过了，大人等着金宝买回早点慢慢吃，我先行一步？”
刑颜玉却不同意，还啊一声怪叫起来：
“昨夜里你未梳洗完回来前，我便同千望说好，今儿早膳你先别吃，到了这儿我同你再一起尝尝璀华店的早点，这千望没同你说？”
朱怀古愣：“没……没说……”
还有这回事儿？
不管有没有这回事儿，她都觉得不是大事儿，但在刑颜玉眼里，那就是件顶大的事儿：
“这千望真是……真是！我倒没想到他小子居然连这样往常不屑的行径也为之了！”
气得连小子都出来了。
朱怀古笑笑道：“刑大人莫气，我想应是少爷事多，一时给忘了，反正这早膳在哪儿吃都一样……”
想到是她提出要先走一步，刑颜玉方跳着怒起来的，她只好坐回椅里去：
“那我便再等等，同大人再吃些。”
虽是气池千望竟不将他的话转告给朱怀古，但见朱怀古又坐回去，且说会陪他再吃点璀华店的美味早点，刑颜玉高兴了，笑得嘴险咧到耳后去：
“行！那我便大人大量，不同千望那小子计较了！”
那可是你的上峰，刑大人。
朱怀古默默地在心里道上一句，幸金宝没片刻便回来了。
回来时，金宝被刑颜玉训说怎么去那么长时间，金宝甚委屈道：
“爷又不是不知道，那璀华店的生意有多火，这都是小的排老长时间的队买来的！”
朱怀古一听赶紧谢过金宝，金宝连道不敢，倒是把心里的丁点儿委屈给揭过去了。
再次到方寡妇家时，方寡妇家院门没闩，院子里头有人声在说话。
朱怀古上前推门，再往里一看，见是两个妇人在说话，听到有人推门的声音，齐齐回头问是谁。
她进院里表明身份，俩妇人赶紧向后进院的刑颜玉行礼，对朱怀古亦是客客气气，还有点儿诚惶诚恐。
待问明白了，才知道方寡妇这病也是久了，这附近的百姓但凡同方寡妇正常时交好的人家，皆会在方寡妇不正常的那几日里，找空闲过来看看，也是担心方寡妇孤儿寡母的出什么意外。
说到底，都是好心人。
朱怀古感叹：“到底是好心人多。”
刑颜玉赞同：“可不是，天子脚下，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
还真是时刻表忠心，可惜皇帝老儿他听不到。
门依旧关着，里面被闩住，隐约能听到屋里方寡妇的声音，方寡妇儿子的声音却是半点儿也无，朱怀古有些担心：
“这方寡妇儿子还病着，方寡妇又这样失常，会不会出什么事儿……”
俩妇人早就知道是自昨日刑颜玉与朱怀古登门问话后，方寡妇方失的常，要换做是寻常老百姓，这会儿两人肯定是被俩妇人指着鼻子骂了。
偏就刑颜玉身份贵重，朱怀古后台也贵重，俩妇人是只敢在心里想着怨念一下，面上是半点儿埋怨都不敢露。
即便如此，俩妇人掩饰得再好，也多少让朱怀古瞧出一些，何况方寡妇会在昨日失常，确实同她与刑颜玉的登门问话有关，且还是问到关健处时的那个问题所刺激而成。
方寡妇这回失常，她跟刑颜玉得负全部责任。
她能想到的想通的，刑颜玉自然也不差：
“不能如往常任由方寡妇几日后再出来了，她儿子还病着，可别折腾出人命。”
来回走了两步道：“怀古，你去找大夫来，再回衙门找几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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