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仨可能

小工刚回到七七客栈，便遇到也刚自杨大妈家回到客栈的朱怀古殷朗。

“朱小公子、殷公子！黑猴子之事尚未有进展！”小工劈头就这一句，他现在两头跑累得很，说话间还喘着大气儿。

“不必找了。”朱怀古对小工道，“你回府衙同秋大人说一声，黑猴子的主人，我和殷朗大概知道是谁了。”

“找到了？”小工惊得张大嘴，一个时辰前他在七七客栈里，朱怀古殷朗还问他关于黑猴子的下落，怎么回过头来，府衙没进展，反而这边有眉目了？

“找到了，说起来还得谢谢你！”朱怀古将放着一片叶子的手心递到小工跟前，“这片枯叶是我们自张化家床底下墙里夹层找到的，你回府衙之际，我们再去了趟张化家，问了许多相邻的街坊，问到最后杨大妈那儿，她告诉我们曾经在夜里亲眼目睹亲耳听到张化在家里用像这样的叶子吹曲子！”

小工还是点儿懵：“所以……”

殷朗接下解释：“所以我们只要再证实张化就是黑猴子的主人，他生前就是用叶子吹曲子对黑猴子下指令的，那我们只要在张化家再找到黑猴子就可以了。”

小工想了想，脑子还是没转过来：“可我们最终目的不是要找出黑猴子主人么？就算找到黑猴子，就算张化就是黑猴子主人，但他死了，死无对证，这要怎么证实？”

“倘黑猴子真是张化养的，那么在张化死之前，不管是他自已将黑猴子转移的，还是他被杀时黑猴子也被害了，又或者黑猴子见主人死了自已跑掉，不管是哪种情况，总之我们得试一试。”朱怀古将三个可能尽数说出来，她不说出来小工无法明白，那小工就没法子将她的意思传达给秋知府汪捕头知晓，她尽量说得清楚。

“三种可能？”小工问。

朱怀古点头：“对！也就是说，第二种可能是黑猴子死了，那么它的尸体在哪儿？第一第三种可能是黑猴子还没死，但不见了，为何会不见？它还会不会回来？黑猴子倘真是张化所养，是张化能用叶子吹出曲子来下指令的猴子，它已经不止同主人会有感情，张化家不仅是张化的家，更是它的家！而家，有谁是不会回来的？”

小工恍然大悟，他明白了，这是利用习性的推论，不管是人，还是兽类，总会有个家，离家久了，不管什么原因，迟早是会回到家的。

回到府衙，小工先回禀了秋知府，告知一些朱怀古要他转达的情况给秋知府，再是特意去找到汪捕头，将朱怀古殷朗两人的进展同汪捕头报一遍。

汪捕头听得惊喜无比，他同王大源这边没什么进展，朱怀古由叶子推到先时将他们耍得团团转的黑猴子主人大有可能就是张化这一点，他知道心中很是激奋，然激奋过后，他突然意识到张化的死果然非自尽，而是大有可能是被谋杀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立廖让小工亲自守到张化家附近去，别太近，也别太远，近了会惊着可能真是张化养的黑猴子，远了灵巧敏捷的黑猴子真来了，小工未必能及时发现。

小工应诺，回七七客栈同朱怀古殷朗告儿一声，便执行任务去。

张化家有小工盯着，朱怀古带着殷朗直往马府去，她想再一次见见寒秋，大军死了，她觉得寒秋要再出事儿，那案子可真得打死结了。

到了马府，马钱发恰巧在，听朱怀古说明来因后，也没多问，晓得大军标子死得蹊跷的他已无初时的嚣张傲慢，即便朱怀古殷朗皆不是官身，此刻却是查清他小女儿之死的真相的关健，更知大军与寒秋皆是当日证人，大军死得不明不白，凶手未知，已失常的寒秋还真随时有性命之危。

“朱小公子，那谋杀标子和大军的人，你说会不会就是冯秦深那混帐小子？”马钱发亲自领路，将朱怀古殷朗两人带至寒秋所居独立小院。

“不知道。”朱怀古即使心中已有偏向，在言语上，特别是在官府以外的人面前，她无法断言，她也不能这么做。

马钱发不放弃地追问：“有没有可能？”

朱怀古看了眼满眼希翼地马钱发，不答反问：“马员外到底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马钱发紧张的神色一滞，苦笑道：“朱小公子尚未娶亲，大概尚无法真切地理解身为父母的一片心，我那不肖女心悦冯秦深，我一直都没同意，即便后来我不得不点头，但其实我从未在心里认同过冯秦深那混小子！”

朱怀古迟疑道：“那……”

“朱小公子大概也听说了一些关于徽姐儿不好的传言。”朱怀古点头，马钱发方接下说：“其实不是的，徽姐儿从很早之前就心悦冯秦深那小子，可惜还不够早，冯秦深那时候已经有了凌氏，徽姐儿求而不得，确实荒唐过一阵日子，那些人说的也不全是假的，然他们也不无添油加醋地夸大其词！徽姐儿并没有真的同他们有染，不过是做戏给冯秦深看！我这个傻闺女哦，她这是在作贱自已，以达到惹来冯秦深的注意！而冯秦深那小子明明知道，却还接受我那傻闺女，我就不信，他就真的半点儿都不介意！”

他叹口气：“可你看，他做了什么？他抛妻弃子，忤逆父命，我雇人去教训凌氏，要凌氏主动同他和离，他是知道的，小公子猜猜，他做了什么？”

朱怀古从不知道这其中竟还有这么一段，她还没有时间去核实那些所谓马徽儿其实是个爱勾引男子的水性扬花女子，这会儿听马钱发说，即使没有去查去证实，她心中的天秤也已经倾向马钱发。

一个可以拿已死闺女这般同她坦白的父亲，话中还皆是亲口同她承认闺女确实做过一些有损清誉的事情，她没有理由质疑，即便质疑，她也做不到完全不信。

“冯秦深做了什么？”已经到寒秋所居小院，婆子取钥匙开院门，朱怀古站在院门前问马钱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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