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不怕
朱怀古明白刑颜玉这吩咐的意图,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了,终是不能让方寡妇母子在屋里出什么事儿方好。
立马回衙喊了人来,堂屋门被强行撞开,方寡妇见到此状时还惊得蹲到桌底下去,虽不正常了吧,手里还不忘抱紧病中的儿子。
此情此景,俩妇人一见就落了泪,连哄带骗地将稚子从方寡妇手里抢过来,刑颜玉这边立刻让早候在一边的大夫上前,给早病得小脸微白的稚子诊治。
儿子被抢走,方寡妇哪里容得,像疯了般扑向抢她儿子的俩妇人,又扑向正在给她儿子诊脉的大夫,一时间,大喊大叫得院门外整条胡同都能听到动静。
不过这动静大概也被整条街的街坊有些熟悉了,没引起多少轰动,时有经过的街坊只指着紧闭的院门道,诸如又发病了之类的感叹。
看着病得让两衙役合力拦住的方寡妇,朱怀古回头听大夫说稚子得尽快医治,本是风寒,现已拖到内热外热一起发的病症,再迟些治,怕便是病好了,也会给稚儿落下病根,恐如痴儿。
这话了不得,她赶紧道:
“那就快治!”
大夫却是看向刑颜玉,朱怀古见状也忙看向他,刑颜玉大手一挥,对大夫道:
“快治吧!要你来,本就是不想出什么人命或意外。”
大夫医者心,自是求之不得,不过是碍于刑颜玉这朝廷命官在此,他又是刑颜玉请来的,方不得已看一眼请示。
方寡妇病魔,俩妇人皆是这街坊中平日里最与之交好的人,也常在方寡妇不正常之际代之照顾稚子,这会儿大夫说方寡妇家院中并非诊病之所,俩妇人立刻提议到她们其中一人的家里去。
有此好心的人家,刑颜玉自没有不同意的。
待大夫与俩妇人护着病中稚子离去后,朱怀古再回身看已嚷嚷得红了眼的方寡妇,叹道:
“可怜天下父母心。”
刑颜玉亦被纵脑子失常,却仍惦记着要顾好儿子的方寡妇触动了心弦,命两衙役手脚放轻些,莫伤了方寡妇。
两衙役自是从命。
这种状况下的方寡妇完全无法问话,刑颜玉让衙役将方寡妇带回大理寺,暂且寻间后院厢房安置,就近看顾,也是随时可观察病情就近问话。
杨芯溺亡一下子在这里卡住了。
原来会查到杨芯,也是因着推测杨芯同纠缠赵康灵的男子有些许干系,且已有当日游船妇人看到杨芯落水后,有鬼祟男子的出现,这一点无疑增强了朱怀古的推测。
经查杨芯溺亡一事儿,现如今她几乎可以笃定,杨芯落水溺亡同鬼祟男子绝对脱不了干系。
便是非鬼祟男子致杨芯溺亡,好好在游船上呆着的杨芯会突然落水,且溺毙无救,也定然同鬼祟男子有关!
方寡妇的失常,一下子让朱怀古同刑颜玉这一上晌无功而返。
唯一有看到鬼祟男子的游船妇人又未见鬼祟男子正面,实在无法经详细描述,让衙门画师画出幅丹青来,要不然凭着画像,也能依样寻个大概。
坐在刑颜玉公事房里,朱怀古捧着茶盏叹气。
刑颜玉看朱怀古这般模样,以前没发现她的秘密,再怎么瞧也没瞧出什么不同来,此刻已知她实为女儿身,再瞧,却是怎么瞧都觉得以前他大概是瞎了眼。
这般娇俏养眼的女娘,他居然也能当成俊儿郎看!
啧啧,真是……
正感叹着,便惊觉朱怀古已向他看过来,眼神儿微惑,正在疑惑他为何直盯着她瞧。
刑颜玉握拳递至嘴边轻咳一声:“你也不必叹气,方寡妇只是偶尔失常,也非总是失常,我已让阿津下晌过来瞧一瞧,有阿津在,我们很快便能问话了!”
春津太医确实是医术高明,朱怀古一听,心稍放回去,再细想赵康灵主仆被害当日的那条路线:
“赵康灵与小真在商氏成衣铺所说的气运不佳,大概指的便是被男子纠缠一事儿,此事儿已成赵康灵心病。”
刑颜玉点头:“嗯,事关女子清誉,倘与男子纠缠之事外传,赵康灵温婉之名不仅尽失,之后的婚嫁更是艰难重重……这女子十五及笄便……咳咳,可以许人了。”
后面他转得实为可疑,诚然朱怀古一心扑在案子上,根本没多想:
“是啊,赵康灵眼见明年及笄,便可许配定亲,父母养儿亦不易,也就盼着这一天出阁婚嫁,自此同夫婿举案齐眉,和和乐乐自过自已的一辈子去,没想竟落了个惨死的下场。”
刑颜玉胸口起伏,重重地呼出气,他竟无话可说。
朱怀古又道:“还有赵康灵当日出府时所戴的帏帽,至今未能寻回,大概不是被凶手毁得毫无踪迹,便是被凶手或路人带了家去。”
虽纯属猜测,但十之八九,要不然怎么解释死活都寻不到那顶淡黄色帏帽呢。
刑颜玉赞同:“我觉得应该是被凶手带家去了,这可能更大些。”
这个可能更大些,朱怀古不是没有想过:
“倘这可能是真的,那么凶手对赵康灵便肯定有着某种感情,方会在杀人之后将赵康灵的帏帽带归家,做纪念之类的保存。”
听到做纪念保存,刑颜玉这个男儿都得肝儿颤上一颤,但他见朱怀古说着完全像说买菜一般平常,他不禁问:
“倘结果真是如此,怀古,你不怕么?”
“怕什么?”朱怀古一愣,又反应过来:“怕凶手?呵,国有国法,凶手再穷凶极恶,也自有国法惩治,何况我朝栋梁比比皆是,何惧一个杀人凶手?既如此,我怕什么。”
刑颜玉又问:“你先前可见过什么特别可怕的场面?”
朱怀古反问:“大人指的是什么场面?”
刑颜玉道:“诸如午门斩首之类的那种血腥场面。”
朱怀古摇头:“没有。”
前世今生都没有看到。
前世她父兄皆不许她一个女孩儿去看此等场面,今生则着实还未遇到此机会。
倘前世在她被刺身亡后,被捏造了个急病而亡的死因,她父兄恐怕即便不是凶多吉少,也是被掌控了,不然她的死,身为大理寺卿的兄长便不可能让史官这般黑颠白的记载流传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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