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黑污点
处在祠堂右耳房中那个让她在关健时刻能藏身的地方，不是一个密室，而是一条暗道。
即便当时很黑很暗，可当眼睛适应黑暗之后，她不仅能看到小叶子的模样伦廓，也能看到在小叶子身后并非是墙，而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暗道。
小叶子只在夜里出现，且能通过暗道在临梅院与祠堂两个院子之间来回，而这件事儿至今在江家无人晓得。
江绡寰与小叶子，甚至平儿，她们三人都掩饰得很好。
这是为什么？
她们的目的是什么？
江绡寰看似一直处于弱势，她一开始也以为江绡寰没什么心计，但在光就小叶子与暗道的事情中，她觉得她应该错了。
即便不是全错，至少有一小部分她看错了江绡寰。
那个江绡朱口口声声说是江绡寰推她落湖的夜里，湖边没有任何，仅她们堂姐妹俩人，丫寰仆妇皆离得远远的，直听到江绡朱落水后喊救命的声音，一干下人方赶到湖边。
下水的下水，通报的通报，瞬间乱成一团。
潜意识里的先入为主，因为她两次亲眼目睹亲耳听到付氏与江绡朱构陷江绡寰的两件事儿，一为纨绔二为布娃娃，于是她在江绡朱落湖一事上，几近武断地认定是江绡朱冤枉了江绡寰。
可倘若不是呢？
倘若真是江绡寰推的江绡朱落湖，那岂不是中了江绡寰反击的套中套？
朱怀古觉得弄清楚这件事儿的真相很重要，事关江绡寰这个人，而江绡寰在大国寺失踪案中无疑起着关健的作用，其品性为人更是推断案情的重中之重。
正想着，方大娘来喊她可以用午膳了，见她一脸沉思，眉头还蹙着，轻碰了她下肩头，问：
“怎么了？早上二小姐为难你了？还是训你了？”
朱怀古回过神摇头：“没有，就是在想二小姐受罚跪祠堂的时候，平儿姐为什么不在临梅院里？”
方大娘很惊讶地看着她，想一想又没了惊讶，很是了然道：
“原来是这事儿，你刚进府不久，大概还不知道前日是二小姐外家祖父的生辰，每年这个时候二小姐不会亲去，但总会让平儿走一趟，亲手将二小姐给外家祖父的生辰礼送到！”
因着路途颇远，平儿都会在提前一日出发，左右三日就会回来，江府里谁都习惯了。
朱怀古确实没想到还有这一层，这三日里江家谁也没有提到，她还以为是临梅院过于不起眼，谁都忽略了，谁都只注意到被罚跪祠堂的江绡寰，以致无人注意到临梅院少了个平儿，不曾想还有这一层缘由！
但她问平儿的时候，像这样的理由其实光明正大，其实没什么不可说的，但平儿的反应却是横眼竖目让她别多管闲事。
就连她当着江绡寰的面质疑平儿的时候，江绡寰也根本没想将这个缘由说出来为平儿解释，是因着她不过是小小一厮，还是因为这缘由其实不值一提，日后她便知了，就像此时此刻？
用了午膳，朱怀古留尾收拾碗盘，又洗干净摆整齐，最后把整个小厨房清理洁净，才走出小厨房。
下晌瞅了个谁也没注意的空档，她偷偷溜出小厨房小院，直往临梅院。
也不是第一回进，沿途熟练地避开人后，翻临梅院院墙进去后更是熟门熟路找到江绡寰寝屋。
她记得，平儿的房间就是江绡寰寝屋边的左耳房。
寝屋里有人说着话，她透过窗台往里看，江绡寰与平儿正一人看书一人侍候，两人时不时间隔说着几句闲话。
听了一小会儿，觉得听不到有价值的话后，她直接在窗下直走到墙拐角，一转弯踏上游廊走到左耳房门前，左右后面瞅着无人，她手一推，门只开了容她一人身进入的小缝。
也亏得临梅院几近无人，要不然她也没能进得这般容易。
闪身进房后，她四下看了几眼，将整个耳房的布置陈设大概了解后，便直接走到平儿的床榻、衣柜、简易梳妆台看过，没发现什么，转身走进布帘后的净房，两三眼后本想出来，却在看到木盆里平儿的脏衣物后停下了往外的脚步。
衣物应该是昨日里平儿净身的时候换洗下的，也是从江绡寰外家回来时穿着的那身衣服，衣服上沾的东西不多，但在裤管处沾到的黑污点有些让她不解。
她闻了闻，有些腥味，像是鱼儿的腥味，再看了看，黑中带赤，颜色像是沾上时间长了，由赤转黑沉淀而成。
她说不好会是什么，但黑中带赤的颜色莫名地让她想到了血。
位置又在右裤管处，难道平儿右小腿受伤流血了？
有了这个疑点，朱怀古出左耳房后并没有离开临梅院，她找了个地方躲起来，就躲在左耳房窗台墙根下。
等到平儿出来为江绡寰添茶水，尔后像是江绡寰看书看累了睡下，她才回左耳房也趁机歇息下。
从窗台往里看，朱怀古终于看到平儿从衣柜旁的矮柜取出一个药瓶与绑带，慢慢坐在桌旁抬起右腿，掀起裙摆露出渗出血迹的白色绑带。
看完平儿慢吞吞敷药并换好绑带后，她悄悄离开了临梅院。
夜里与杨不过接头的时候，得知殷朗已经快回来的消息，朱怀古很高兴：
“太好了！殷朗回来定然能带回好消息！”
杨不过也这样觉得：“那是！对了，你说的平儿右小腿可能受伤的事儿？”
朱怀古点头：“是，伤得还不轻，俱今一日了，平儿的伤口好像还在流血，也许是她的药不管用，也也许是她的伤口太深太严重，以致伤口到我发现的那时仍在往外渗血！”
她告知此事的目的，杨不过也明白：
“行，这些天我们也没闲着，这江绡寰外家少爷便让我去查过，我知道且熟得很，前日也确实是江绡寰外家祖父的生辰，不过江绡寰外家江家实在是个清贫的人家，说得好听点那是书香门第，也就这门第，当初江级也才娶了江氏，只可惜这十几年过去，江氏嫁入江家并未给娘家带多少好运，反而让娘家在这十几年里越发落魄，如今一大家子齐挤在一个三进宅子里，实在是拮据得很！”
江绡寰让平儿送的什么生辰礼得探探，关健平儿怎么受伤的这点更得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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