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单独
大本子里详细记录着烟云山庄每日出入的人，详细到什么时辰来什么时辰走，是一个人来，还是同谁谁谁结伴而来，皆有详记。
诚然乌管事也是个机伶通透的人，不然不会让屈庄主派任到这般琐碎，却又极其重要的位子上管着。
但凡两人问什么，乌管事皆能答得上来，且要有多详细，便有多详细，两人大感满意，屈庄主脸色也缓了缓，觉得能帮上忙便好。
赵康灵与杨芯来过不下十回，每回大都是她们结伴来的，再无他人，身边就她们各自带的一个贴身大丫寰，再没多的人。
朱怀古道：“故每回在厢房内或酿果酒或闲聊，其中总共也就四个人？”
两小姐两丫寰，四人。
乌管事点头：“是，有时候厢房里就赵二小姐与杨大小姐两人，两人的丫寰则守在房外廊下。”
这倒没什么异常，刑颜玉问：
“她们来的时候，可曾同谁吵过嘴？或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乌管事想了想，摇头道：
“应当是没有。”
每个院子都有庄里的仆从守在院外，院内院门边再有庄里丫寰守着，都是备着院里厢房内的太太小姐们有何吩咐时，他们可听从吩咐去办。
赵康灵与杨芯来烟云山庄都是在同一间厢房，就是有时候她们其中一人单独来时，也从未换过厢房，后来她们便直接将厢房将订了下来，以做她们长用。
朱怀古听到她们其中一人单独来，及方将乌管事也用了大都二字，她问：
“赵康灵与杨芯单独来山庄的次数不多？”
“不多。”乌管事在心里想了想，得出次数，又觉得需得妥当，便又在他记录的那个大本子里翻了翻，结果是：“总共也就两回，一回是赵二小姐，一回是杨大小姐，其他来的时候，便皆是两位小姐结伴而来。”
具本时间则是，赵康灵单独来的时候是在赵康案案发的前三日，杨芯单独来的时候也是在被溺亡前的前三日。
刑颜玉道：“皆是前三日，这实在是巧得太……”
太令人不得不多想一些。
这话不难明白，屈庄主与乌管事诚然也是想明白了这其中的蹊跷，心下即时忐忑不安起来。
再到赵康灵与杨芯两人生前共同长期订下来的厢房看，屈庄主跟着也没什么用，刑颜玉又见屈庄主一脸承受不来的模样，真怕屈庄主给吓出个什么好歹来，便好心地让屈庄主退下，命乌管事跟着答话便可。
屈庄主再三叮嘱乌管事好好醒合回话，再是倒着退出老远，抹着额间冷汗离开。
一进厢房，乌管事是站在门边不动了，长订这厢房的官宦小姐前后死亡，莫说这厢房空下来，没人愿意订，连他自个都是能不进来，便不进来，总觉得晦气，方将听得刑颜玉所言，更尤为觉得晦气。
厢房里也没什么可看的，早经过清洁整理，纵有什么痕迹线索，这会儿也已是荡然一空。
两人看了一会儿，便转回乌管事跟前问话。
朱怀古问：“两月余前，杨芯单独来的时候，仅带了个丫寰，那丫寰叫什么，乌管事可知道？”
乌管事细想了一番，最后说需要去确认一下，再回来已带来了当时守在院门里的一个庄里丫寰，丫寰说：
“回刑大人、朱小公子的话，总跟着杨大小姐来庄里的小姐姐叫阿来，阿来姐姐人很好，每回走都会给奴婢们一些吃食，说是杨大小姐赏的。”
大概是杨芯赏给阿来吃，阿来经常有得吃那些精致的吃食，故有时便会将杨芯赏下来的吃食转送给守院门的小丫寰。
“阿来？”朱怀古低声重复道，再是看向刑颜玉：“大人，当日到杨府，可不曾听过还有个丫寰叫阿来的？”
刑颜玉也是对这个阿来没什么印象，确定杨家没提过这个叫阿来的丫寰，他不禁又问庄里丫寰：
“你可确定是叫阿来的？”
庄里丫寰很是确定，说也听过杨芯喊阿来，就是阿来这个名儿没错。
待庄里丫寰退下，乌管事仍候着。
朱怀古又问乌管事：“自杨芯不再来之后，赵康灵除了案发前三日单独来过一回，在之前这中间这段时间里，可曾来过？”
刚才她在大本子里没看到记录，理应是没的，再当面问乌管事一次，也是怕凡事有疏露。
乌管事是刚刚看过大本子，仍记忆犹新：
“没有，自杨大小姐单独来过一回，赵二小姐来过一回，这中间再没见两位小姐同来，赵二小姐也仅来过那么一回。”
杨芯单独到烟云山庄后，三日便被溺亡，自然不可能再同赵康灵结伴到这烟云山庄，倘真有来，那大概也不是谁能看得见的。
光用想的想上一想，乌管事不觉浑身颤了颤，他最信鬼神，可真是光想就得吓死。
离开烟云山庄坐在大车时，朱怀古坐着摇遥晃晃行得不快的车厢里，心里想着案情，有些出神儿。
池千望嘱咐过刑颜玉，说是倘要坐马车大车，行驶皆不能太快，要不然朱怀古受不了，准得被摇晃得一下车便吐。
刑颜玉记下了，来程回程都让车夫稳稳当当地赶车，不贪快，平稳最重要。
大车回城后，是直接进了内城，赶往杨府，快到时朱怀古道：
“杨芯未死时，时常同赵康灵前往烟云山庄游玩，杨芯单独到过烟云山庄一回后，不过三日便死在新月湖上，此后赵康灵再单独到过烟云山庄一回，同是不过三日便与小真被杀害于大街……她们会不会是单独前往烟云山庄见了什么人？”
又说到阿来：“我们到过杨府也不是一次两次，皆不曾见过阿来，连听过都不曾，大概这个阿来已是凶多吉少。”
诚然刑颜玉也是这般猜测。
到了杨府，已近日暮，进偏厅坐等没半会儿，杨员外郎便落衙归家，听到奴仆禀报，直接往偏厅里走。
偏厅座上已坐了杨奶奶、刑颜玉、朱怀古三人，刑颜玉为首，杨奶奶与朱怀古各坐左右，杨员外郎一进偏厅，杨奶奶起身，移到下首去坐，让位杨员外郎落坐于刑颜玉左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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