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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 理解


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现今这事儿,我还不能说,你能……先不问么?”

“好。”没有犹豫,池千望一口答应,朱怀古既能承认这一点,也没有编话来骗他,他也不想逼她,她想说的,总有一日会说出来的,他问起另一件事情:“那你是觉得,老枫树与现今的浮尸案有关?”

听到池千望不再追问,朱怀古全身心方松了下来,她摇头:

“我无法确定,只是无论壁洞,还是老枫树,都是在我查浮尸案时碰上的,或许有关,或许无关,我不知道。”

得继续查下去,顺着壁洞老枫树查下来,得到更多的线索,她方能确认一些事情,即便她心里莫名的有个声音在告诉她,此次翰林浮尸案或许真的同壁洞老枫树有干系,甚至是同她前世有干系,但得不到确认,她无法说出来。

最后睡下之际,朱怀古看着池千望走出她的小屋,她盯着他的背影,突然道:

“少爷,等这个案子破了,我再把所有事情同你说,可以么?”

池千望回头,眼里有着讶然,但很快恢复平静,他笑着道:

“好,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朱怀古的头疼现象,除了在后山上发作过一回,躺在池府里养病的一天一夜里,是再没有出现过,但当她想要仔细回想百年前的一些事情时,特别是看着老枫树回忆,她的头便得疼起来,而在其他地方,都不会发作。

春津也确实是个医术了不起的太医,他能诊出她曾有过头疼现象,即便她没有说实话,他也开了方子让她服下,更送了一瓶药丸给她,让她头疼发作时,可以服下缓解剧疼:

“你不想说为何会头疼的原因,我给你诊过脉,也诊不出头疼的病因,就像你这头疼的毛病是突然间冒出来,又突然缩回去一样,只是偶尔不定时的发作,却无根无由,毫无医治法子,你说你不知道,其中我晓得你知道,只是你不肯说缘由,约莫是有你自已的原因。”

朱怀古深深揖下去,诚心道谢:

“谢谢春太医!”

春津却摆手:“你不必谢我,我是看在千望的面子上,也是看在你为平冤情而四处奔波求真相的热忱,千望说你有不能说的理由,让我不要怪你,我哪里会怪你,你这头疼的毛病约莫也是心病,就像你听书听到一半昏厥一样,心病还需心药医,我没心药,即使你肯同我实说,大概我也是束手无策,正好,你不说,我也省了担个庸医的名声。”

说到末了,连庸医都出来了,朱怀古再次深深揖下去致谢,她知道春津其实是有些生气的,诚然换作是她,四番五次随时随地为你诊治医病,到头来却得不到半点儿真诚的回报,她也会动气,可她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得,于春津,她除了谢意,唯有歉意。

至于殷朗,朱怀古对殷朗的感受便更复杂了,最初,殷朗是她重生以来,第一个能给她安全感的人,即便到现在,这种安全感的信任仍旧没有变,甚至殷朗对她是越来越好,然就是这份越来越好的信任让她满是负罪感,她骗了殷朗,骗了一个全心全意一直在帮她护她的人,她心里满是愧疚,这种愧疚快要将她逼疯了。

池千望大概晓得这些,就在春津走后,朱怀古还未出府门重新继续查案之际,殷朗出现在她面前,同她说:

“怀古,少爷同我说过了,说你心里有事儿,但不能同我们说,我能理解,谁心里还能没有一两个秘密,这一点很早以前我就明白了,我心里也有秘密,这个秘密你不知道,少爷也不知道,谁也不知道,仅我自已深深藏着,所以怀古,你不必心里有负担。你、我、少爷,我们三人继续查案,少爷查两组刻书符号所代表的字的意思,你继续查壁洞老枫树,我也跟着查,遇到你无法解释,或者不能说的事情,你不用勉强自已,也不必对我感到愧疚,我也不会多问,你尽管按你的思路查,我跟在你身边跟着查,少爷能放心,我也安心,我们谁也不希望你出什么事情。我这样说,你明白么?”

朱怀古点头,重重地点头,眼眶迅速热了起来。

殷朗似是有所感,转身提步先走出府门,摆手冲身后已落下泪来的朱怀古道:

“快走吧,翰林后山的事情还没查清楚,松脉山中水村那边也是疑点重重,我们得赶紧查,走吧,你刚病好,少爷说了不得骑马,大车早在外面等着我们。”

一路坐在大车里,车夫是老车把式了,赶车赶得稳,又得殷朗嘱咐要稳,车厢更稳了,中间一矮几摆了茶点,她边吃着喝着边想着案子,浮尸案重新顺起来,还真是不太好顺。

从死者身份不明朗,到现今已知死者便是中水村的村民刘三木,再到中水村不大太平的七年间五件诡事,说是诡事,其实她觉得,应该就是人搞的鬼,说到底,她自已再离奇,但更深信人心比鬼更可怕。

五件诡事牵扯的人甚广,从十一户人家到幸存的小周,还有无辜波及的曲大夫、不明下落的二油子、一切祸事根源的收古物老板古爷、告知衙差死者身份的乞丐大娘,这些人不是现今已寻不到踪影,就是闭紧嘴半字不肯说,诚然她也还未找过小周、曲大夫问过话,那是因着她觉得要撬出话来大概不容易,乞丐大娘她倒是想找来问问,奈何找不着。

后她寻上十一户人家中的林家,自林小丫口里得知鼠尾草的蹊跷,这与她在后湖周边发现的枯木与鼠尾草两样东西中的鼠尾草有联系,又从鼠尾草查到松脉山,松脉山自来有游魂传说,每七年一回,都有周边村民亲眼证实其真切发生,鬼涧石洞、山洞、枫林,三处地方,今年恰是第十个七年,她有心想要撞撞游魂,奈何还没机会撞上,便被池千望勒令不得独身查探,反让殷朗重带上了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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