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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易经学会


《系辞》曰:君子安其身而后动,易其心而后语,定其交而后求。君子修其三者,故全也。危以动,则民不与也;惧以语,则民不应也;无交而求,则民不与也。莫之与,则伤之者至矣。孔子说,君子谋事,当保证自身的安全然后行动,与共同谋事的人换位思考,取得共鸣,让对方认可自己再合作,做到这三点才能成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谁会跟你合作?强迫别人去做,怎么得到真心响应?你不与别人诚实地交往,谁会为你付出?没有人帮助你,那么,伤害你的人也就来到了。

阴曰阳又把邵泽修叫了进来,他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

几年前,南方某国际大城市要修一座大型立交桥,立交桥一根巨大的柱子需要打桩的时候,打到几十米深的地方突然出现了意想不到的事情,总是塌方,还险些酿成大事故。干这个工程的是国内一流的桥梁工程公司,什么样的高难度工程和多复杂的地质条件都遇到过,都没问题,没想到却在这里被难住了,设计了多种施工方案仍然进行不下去。公司高层有一个人略懂风水学,就建议请风水师来堪舆。可是接连请来多位风水界大师级人物,都是看过之后,找借口搪塞过去,然后走掉,没人敢去动这个地方。后来一位高人指点说,这个地方是城市的龙脉所在,而这根柱子的位置恰好是龙头的位置,要想立下这根柱子,必须得把龙送走。于是就请出了龙华寺的大和尚——一位得道高僧。这位高僧做了七天法事,然后再打桩,就很顺利地打下去了。

我听明白了阴曰阳讲这个故事的用意,说:“你失卦的那个工程也是因为伤了龙脉吗?”

“那倒不是龙脉,龙脉不是所有的城市都有的。那座大楼被人施了符咒,而且他的用心恶毒,手法凶悍,就像建埃及金字塔的法老一样,下了毒咒,造化不够的人只要动这个穴位,必活不过三个立春。这就是我不能去解开失卦之谜的原因。你们提到了侯仕易,这倒让我恍然大悟,他所使用的冲煞肖衍四的手段确是阴险,与做我的这个手段是一致的,可是我认为他的功力没有这么深厚,他背后必有世外高人指点。”

钱通海说过,四道神之一的天符双魔,为人狡诈,善弄诡术,莫不是侯仕易请了那两人来所为?

邵泽修问:“那这个符咒就无法可破了?”

“当然有法可破,自从失卦之后我就开始联络国内所有知名的风水大师,经过研究,已经找出了破解这道符咒的方法,只是苦于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无法实施。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这个造化之人就在大都。”阴曰阳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我刚才试了试天一的慧质,作为梅花圣手肖衍四唯一的关门弟子,他可胜此任,而且不受符咒所伤。”

阴曰阳在邵泽修面前故意隐去我的所谓异人身份,突出了梅花圣手弟子的身份,他没征得我同意,这让我很是不快。我不想做什么异人,也不想担梅花圣手弟子的虚名,侯仕易、陆成伦等人一直在打《梅花易数》的主意,我避之犹恐不及呢,岂有不知好歹妄认的道理。可是阴曰阳已然这样说了,我又不好再争辩,于是很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邵泽修见阴曰阳认定了我是梅花圣手的弟子,神情耐人寻味,他一定在想,这《梅花易数》本是他老祖宗的东西,怎么会落到了外人手上呢!

阴曰阳和邵泽修一致决定,要把所有参加年会的代表们召集到质监局大楼前,由我当众破解符咒,揭开真相,让侯仕易当会长的梦破灭。

我觉得这事有点悬,谁知道阴曰阳是不是要害我,先给我戴个异人的高帽,又给我弄个梅花圣手弟子的招牌,还什么造化之人,如果我什么都不是,那不是自寻死路。我才二十多岁,要是因为这个死了,父母谁管,阿娇怎么办?想到这里,我毫不犹豫地说:“我做不了这事。”

阴曰阳看看我,良久,点点头,苦涩一笑,我想他肯定明白我的顾虑。

邵泽修张张嘴想说什么,被阴曰阳止住说:“算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今后都不要再提了。”

阴曰阳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这一刻我有些于心不忍,走到门口,止住脚步说:“阴会长,我……”

“天一,你不用说了,我理解你的选择,其实这件事我已经有了打算,我不会放任恶符祸害那幢大楼和楼里的人的。等我把手上的一份很重要的工作完成后,我会亲自去破解那道符咒,到那时我就死也无憾了。”

第三天的会议议程是选举新会长、副会长、秘书长,增补理事等。这是我所期待的,要不是为等这个环节,亲眼看一看侯仕易如何在大都易经高手们面前如何表演,我早撤退了。

根据程序,阴曰阳对两名会长候选人作介绍。介绍到侯仕易时,会场里有人站出来说:“我反对侯仕易成为会长候选人。”

这个人我认识,他是邵泽修的铁杆,名字很特别,叫姜九成。

阴曰阳当然知道这是邵泽修的主意,呷了一口茶问:“你反对的理由?”

“做易经学会的会长要像阴会长一样德艺双修,侯仕易有才无德,有悖易之大道,难以服众。所以我坚决反对,如果他做会长,我就退出学会。”

下面很多人纷纷起哄说:“我们也退出!”

侯仕易的脸色铁青,但还强端着学者风范,敲了敲会议桌说:“这位代表,你不要血口喷人,诬陷他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请问侯教授,你认识梅花圣手吗?”

“不认识,什么梅花圣手?从没听说过。”

侯仕易是学院派,与江湖中人来往甚少,可能对四道神的说法真没听说过,也可能知道却假装不知。

“那肖衍四你认识吗?”

“这个名字有所耳闻,好像是天桥下面的算命先生吧,这个人与我有关系吗?”

“侯仕易,你真会装,肖衍四就是江湖上人称‘北圣南怪东鬼西魔’的北圣——梅花圣手。你觊觎他的梅花易数秘诀,为了抢夺秘诀机关算尽,唆使你女儿侯华屡屡设陷阱害他,并于九月十一日将他逼死在看守所里,你该不会忘了吧!”

姜九成把我讲过的故事当众复述了一遍。邵泽修坐在主席台上不停朝下面搜寻着什么,我猜他一定是找我,于是低下了头。

侯仕易当然不会承认,冷笑说:“你真会编故事,一个靠摆摊算命谋生的人会是什么梅花圣手?可笑。”

“一点都不可笑,大隐隐于市你该不会不懂吧?肖衍四就是这样一位世外高人。侯教授,敢做就要敢当,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不该是你这样的为人师表者所为。”

侯仕易顿时气急败坏,拍了一下桌子说:“你胡说,你可有人证明肖衍四之死跟我有关系吗?”

“当然有人证明,肖衍四还有一个关门弟子,他叫周天一,曾经是你的学生,因为不肯与你合作,被你赶出了学校,可见你是一个心如蛇蝎的小人。”姜九成说着看向我,示意我站出来作证。

会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我已经躲无可躲了。我心里想,现在公安局长周正虎不是说过他会保护我吗?我还有何惧,干脆趁着大都市风水界的人都在,揭了侯仕易这老贼的画皮吧!

我定定神,站起来,冲侯仕易一拱手说:“侯副校长,久违了。”

侯仕易大约没想到我会出现在这个年会里,审视了我半晌,故作平静说:“周天一,我和你并没有利害冲突,你为何要嫁祸于我?”

我冷笑:“是呀,我们本是相安无事,可是你为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秘诀,三番五次逼得我走投无路,差点命赴黄泉,怎么反倒说是我嫁祸你?”

侯仕易狡辩说:“天一,我什么时候逼过你?我要把女儿嫁给你,我要你做我的研究生,我一心想为你好也是逼你吗?”

“姓侯的,你可真能说得出口,你许诺的这些诱人的条件,难道不是为了收买我吗?不是为了得到你梦寐以求的梅花易数秘诀吗?可惜你错了。师父在我差点饿死街头时救了我,我三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全是师父资助的,不说结草衔环相报了,我最起码还知道羔羊跪乳、乌鸦反哺的道理,我岂能认贼作父!”我大声说。

“天一,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看你是个人才,真心想帮你,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狭隘!”侯仕易强词夺理。

郑巨发坐在前排,回头看看我,再转身看看侯仕易,脸上都是问号。

“谁是小人,谁是君子,我想自有公断,我师父一直教我老实做人,他说,人在做,天在看,头顶三尺有神灵。今天在座的都是易学名家,风水高手,当然也不乏神通灵异之人,你若问心无愧,请你当着大家的面发个毒誓吧。”我逼视着侯仕易说。

姜九成在旁边喊道:“对对对,侯教授,请你发个毒誓!”

会场的气氛热烈起来,邵泽修这一伙人是有备而来,自然是声势浩大,声讨不绝。侯仕易的死党是措手不及,看我说得又天衣无缝,不由得面面相觑。

侯仕易面对所有人的目光,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看众人一副如果他不发誓决不罢休的架势,看看糊弄不过去,只好字斟句酌地说:“好,我发誓,如果我做过有背易理经伦的事,让我妄为人师,必无善终。”

台下一片嘘声,显然对他这个文绉绉的避重就轻的誓言不满意。

姜九成这名字可真不是白叫的,他见火候差不多了,马上趁热打铁抛出另一个撒手锏说:“阴会长的失卦事件,也是遭奸人暗算所致,他用的手法与害肖师父的手法一样,卑鄙至极,我想侯教授应该知道这个人是谁吧!”

会场顿时嘈杂起来,因为易经学会里的人大都是在风水行里摸爬滚打多年,对阴曰阳失卦的事本来就疑虑重重,只是阴曰阳自己不说,别人也不好问,现在这事捅开了,所有的人当然都想弄个究竟。毕竟,给同行拆台的事在风水界里是极其罕见的,况且这次招数阴损歹毒,祸害了不少人。

“你什么意思?”侯仕易冷冷地说。

“我的意思是,《易经》和风水学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贵财富,是用来度人的,不是用来害人的。”姜九成没有证据,底气明显不足,旁敲侧击地讲了一通大道理,临坐下时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教授,衣冠禽兽!”

侯仕易没想到今天的选举会变成对他的揭发和批斗,很被动,他看看阴曰阳,期望阴会长能出面扭转局面,绕过这个令他头疼的话题。

可是那几位副会长不同意,尤其是与阴曰阳私交比较好的几个人,他们是第一次听说阴曰阳失卦的事是有人作祟,一致要求阴曰阳说出真相,讨个清白。他们的意思也很明白,阴曰阳德高望重,如果他能洗清失卦的恶名,捍卫尊严,那会长还是他的,什么侯仕易邵泽修,都得靠边站。

与会的代表们也都等着阴曰阳表态。阴曰阳看看我,见我无动于衷,只好无奈地说:“这事不要再提了,下面进行表决……”

这时,侯仕易的阵营里有人站出来,不识好歹地说:“失卦了就是失卦了,何必弄出一个暗算的理由,阴会长的造诣这么深厚,谁能暗算得了他?我倒想听听阴会长的解释。”

侯仕易气得脸都白了,狠狠地瞪着台下这位,估计要把这个家伙抽筋剥皮的心都有。

他这样一说,一直没找到反击机会的同伙们自以为得计,纷纷叫嚣着要阴会长答复。刚刚邵泽修与侯仕易的较量马上转换成了侯仕易与阴曰阳。

到了最后,所有的人都逼阴曰阳作出解释。

我看阴曰阳完全招架不住了,不由动了恻隐之心,我想,这事看来不弄个水落石出今天的戏就收不了场。也好,如果现在就投票的话,万一侯仕易当选了会长也说不定,要是帮阴曰阳洗清了名誉,那以他的名望,再加上这些人对他的歉疚,肯定还会拥戴他继续做会长,这样也是对侯仕易的打击。

我想到这里,与阴曰阳对视了一眼,他明白了我的意思,微微点头,清了清嗓子说:“好吧,既然诸位都想了解失卦的原因,那请大家移步到质监局大楼,我将在现场揭开迷底。”

阴曰阳等所有人都出去后,对我说:“天一,谢谢你。”

“那倒不用,只要你没骗我就行。”我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我要是破解这个符咒真的不会影响我吗?”

阴曰阳拍拍我的肩,坚定地说:“天一,你放心,我不会看错人。你不相信我也不要紧,一会儿你揭开符咒时,如果是一缕青烟盘旋而去,就证明你的造化够了。如果那符咒化作一摊血水,就表示我看走眼了,我会从那幢大楼顶上跳下去以死谢罪!”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唉,真是那样,你死了也没用,也救不了我啦。算了,谁叫我心软呢,人在做,天在看,希望神灵也别看走眼就行,我可是助人为乐,与人为善啊!

我说:“我不懂如何破解符咒,到时该怎么做?”

阴曰阳说:“我现在就传授你紫微斗数开运密宗,学会了这门绝技,以后你就可以为人调理运势,开运改运了。”

我吃惊地问:“世上真有开运改运这一密宗吗?”

“是啊,我在年轻时遍访高人,在终南山得到一道人点拨,加上自己又苦苦研究,才把这一密宗复活,既然我和你有缘,你又是不世异人,我就传给你吧。”

“可是我师父说过,改运是泄露天机的行为,有违天道,会对自己大不利。”

“道教密宗的改运与《易经》的改运有很大不同,道教密宗讲究镇邪驱魔,是以正制邪,不涉天机的改变,所以无违天道之说。对用宗之人,尤其你这样有造化的异人来说,就更不受常规限制了。”

“哦,原来是这样,可是既是密宗,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十分钟就能学会呢?”我问。

“真传一张纸,假传万卷书,天下秘术,重要的只是几句口诀,像你这样天资聪明的人,十分钟便当得常人悟一年的。”

“那我也不学,我可不想再认师父了,”我说,“你只告诉我怎么破了恶符就行,你辛苦得来的东西我不要。”

“天一,我不要你认我做师父,有缘不请自到,无缘千里难寻,这个密宗非你莫属,能教给你我纵死也放心了,你就不要再推辞,快点吧。来,你记下口诀,然后我再教你运用方法。”

阴曰阳不由分说,净手焚香,拜过紫微祖师爷,然后给我传授紫微斗数的密宗绝技。

质监局大楼现在已经空无一人了,新换的局长带着全体人员在外面租房子办公,他们视这幢楼为鬼屋凶宅。

阴曰阳早已计算出恶符邪咒的位置,只是忌惮魔力不敢轻举妄动。我按照他的指点,用罗盘在质监局院子里测定兑位,然后吩咐早就租来的挖掘机开挖,挖掘机挖至九尺深,我下到坑底,手持铁锹边锄土边仔细搜寻。坑上边围满了易经学会的会员,还有一些好奇的路人。

我感到铁锹遇到了硬物,果然,一只蜡封陶罐露了出来。我念了三遍咒语,把一道写着“奉太上老君亟亟如律令,符尺在此,百无占忌,镇邪押煞”的镇煞符化了,然后轻轻揭开陶罐上的蜡封,只见一道青烟盘旋而出,如一条蜿蜒的小蛇,出了九尺深穴径向西方遁去。

众人一阵惊呼,齐齐看向侯仕易,脸上莫不是疑惑,大概在想,看侯仕易谦谦君子样,怎么竟有这样邪恶的手段?

我的疑惑更深,符咒之法,当今世上修炼最精的是西魔“天符双魔”,如果侯仕易不会符咒,那就是请到了那两个魔头。看来,姓侯的是走火入魔,在邪恶的路上愈陷愈深了。

侯仕易的脸上看不出惊慌惧怕,这种事,没有确凿的证据,谁又能奈何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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